書房屋頂。
夜遠遠的就看到殿門外,孟漓禾風馳電掣的朝著這邊走來。
跟在后不遠的,是胥那張視死如歸的臉。
不由皺眉,迅速朝那邊飛去。
“皇貴妃,您怎麼來了?”眼見孟漓禾要殿門,夜立即出現擋在孟漓禾面前。
孟漓禾腳步一停,心里卻更加清明起來。
“夜,你也是奉了皇上的命前來攔我的嗎?”
夜一愣,看了一眼在后低著頭的胥道:“不,皇上正在書房理政務,并不知道皇貴妃過來。”
“很好。”孟漓禾面不愉,點點頭,“那你讓開,我有事問皇上。”
不過,不出所料,夜果然沒有立即挪開,而是道:“皇貴妃,皇上與大臣們有要事相商,不如您先回去?”
到了這份上,孟漓禾若是還覺不出事有什麼異常,那真的是枉為現代頂級刑偵師了。
所以,抬頭看向夜道;“夜,你這是不做暗衛,改做為皇上傳話了?”
夜頓時一噎。
的確,作為暗衛,他本不該出現。
但是,同樣為暗衛,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此時一定不希皇貴妃進去。
這可真的是兩難。
不過,眼見胥面黯淡,想來已經是攔過未果,心里也不由發沉,該來的還是來了。
“讓開吧。”孟漓禾忽然語氣和緩下來,看著夜和胥道,“你們跟了我這麼久,也應該了解我,不管什麼事,我都不是在后面的人,也不愿意做那個被蒙在鼓里的人。”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的直覺告訴,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如此,就更堅定了要進去的信念。
夜沉默了一瞬,終于還是側讓開。
并且,與胥一起站在邊,準備為保駕護航。
孟漓禾欣的點點頭,邁開腳步朝殿中走進。
然而,才進去,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
因為,書房外,竟然麻麻的跪著十幾位大臣,看那架勢,分明就是在請愿。
而書房大門閉,顯然是宇文澈在里面,分明就是不想理會他們。
“這形持續幾天了?”孟漓禾心里發沉,對著夜問道。
夜略微想了想:“五天,每日早朝后,這些大臣就會追過來跪到晚上,直到皇上離開才回。”
孟漓禾一愣,五天。
五天前,不正是被蛇咬的當天嗎?
所以,當時宇文澈說,有事先離開,是真的有事?
而這幾天也并非和冷戰,亦或是,故意制造冷戰的模樣,好與疏離,從而讓不知道朝中發生的事?
這個人,怎麼這麼……
孟漓禾心里有些愧疚加自責,虧還在自己和他賭氣呢。
原來,他本就是為在著想。
只是,到底是什麼事,要瞞著呢?
正想發問,卻聽大臣中間,華丞相的聲音響起:“是皇貴妃!臣等參見皇貴妃。”
大臣們一聽,立即眼前一亮。
朝中有規定,不得隨意進皇帝寢宮,尤其是還有妃子住在里面的時候。
所以,他們就算想從孟漓禾這里下手,也沒有機會。
因此只能齊齊堆在這里,沒想到,皇貴妃自己出現了!
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自然要把握!
所以,紛紛朝著行禮,并且齊聲喊道:“此事關乎社稷安康,請皇貴妃規勸皇上。”
孟漓禾剛想詢問到底是什麼事,卻聽書房的門“吱呀”一聲。
隨后,宇文澈略顯焦急的從里面走出,直接走到孟漓禾的面前,眉頭蹙:“你怎麼來了?”
而夜和胥則干脆,護送完畢,溜之大吉。
孟漓禾抬起頭,向宇文澈。
這幾日,心里有氣,幾乎沒怎麼好好看看他。
卻見他臉略顯憔悴,亦有些黯淡,雖然并不影響他俊朗的面容,反倒更顯得起來,然而還是讓孟漓禾心疼不已。
所以,溫和的笑了笑,主小聲和他說道:“我想你了。”
宇文澈明顯一愣。
幾日的刻意疏離,讓他聽到這句話時,差點想要將擁抱住。
只是,如今這個場面,卻并不允許他這麼做。
但,莫名的,心里也開始起來。
不過,這邊濃意,那邊,大臣們卻趕上前。
“皇上,如今形勢危機,您不能再執意為之了啊!”
孟漓禾想到方才華丞相對所言,如今再聽到這句話,不由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華丞相聞言趕上前:“皇貴妃,今年雪災救援耗用了大量銀兩,春日播種種子缺乏,土地冰凍,會影響今年收,朝廷勢必要對其免稅,然掃清黨也耗用人力財力,以致如今國庫空虛,兵力不足,實為十分兇險之兆,就算臣等已捐助了不銀兩,但終究只能抵一時,并非長久之計啊!”
“所以,你們這些人不去想如何治理,還要來朕這里繼續跪!”不等華丞相說下去,宇文澈卻徑直打斷道,語氣帶著震懾意味的冷意,讓所有人都為之一。
華丞相卻明顯知道宇文澈的用意,繼續著頭皮道:“而我國如今因使臣之事與辰風國關系張,如今對方提出和親,皇上實在應該同意才是啊!這樣不僅不會兩國有所爭端,還可以幫我國緩解國庫空虛之難!這兩全其之事,關系到國計民生,請皇上為大局著想啊!”
“請皇上為大局著想!”跟著,是大臣們異口同聲的呼喊聲。
孟漓禾此時終于明白,為何宇文澈不想讓知道了。
原來,還是因為和親一事。
臉頓時也沉了下來,難怪讓來規勸,怕是知道宇文澈是因為自己所以不肯答應吧?
宇文澈臉沉的看著這群人。
他記得清清楚楚,幾個月之前,就是這群人要他廢掉太子妃。
如今,又要著他去和親。
國家尚不太平,他無法一個個翻出賬本置他們。
但是,不代表,他真的不可以。
眼見宇文澈有發怒的征兆,孟漓禾拉住他的手,給予安,接著,轉頭看向華丞相。
“敢問華丞相,如今是因為國庫空虛,所以需要和親嗎?”
華丞相恭敬的回道:“正是。臣一直知曉皇貴妃識大,還請皇貴妃多多規勸皇上,切莫讓皇上因為兒私為了千古罪人,相信那樣,皇貴妃亦會被世人唾罵。”
“說的好!”華丞相話音方落,孟漓禾便忽然大聲回道。
只不過,雙眼微瞇,角泛出一抹冷笑。
這個華丞相可真是厲害!
先捧再摔,再配上威脅,這招夠狠,這話也夠絕。
只可惜,用錯了人。
敢威脅孟漓禾的人,還沒有誰不被自己打回去。
而對于孟漓禾的反應,華丞相明顯吃了一驚。
他還以為,這個皇貴妃就算不被自己說的六神無主,也會極力反駁自己。
誰想到,竟然……贊同?
華丞相一時有些不著北,只是愣愣的看向孟漓禾。
可是,為什麼覺得,的神,那樣怡然自得,自信滿滿,而看著自己的樣子,完全不像是被他說服,反而像是還有什麼后招一樣,底氣十足的莫名讓他有些忐忑。
宇文澈則挑了挑眉,忽然想到什麼,干脆放棄了開口的打算。
而孟漓禾果然在眾人的詫異之下又開了口:“方才丞相說的沒錯,若是皇上因為兒之影響了國家社稷,自然是罪人,但敢問丞相,難道皇上不答應和親,就是因為兒私?”
華丞相一愣,似乎完全沒想到孟漓禾會從這個方面下手,一時沒有來得及深究,只是回道:“難道皇上不同意和親,不是因為考慮皇貴妃嗎?”
孟漓禾忽然笑了,甚至面容帶著一抹嘲諷:“真沒想到,堂堂一國丞相,思考問題也這麼片面和淺。”
華丞相一愣,面頓時通紅,明顯氣憤到極致。
他位高權重,一直被人高高捧起,何時被人這樣說過?而且還當著這麼多的人?
然而,孟漓禾卻完全不給他反駁的機會,仿若未見到一般繼續說道:“各位大臣,僅僅一個國庫空虛,就讓皇上妥協和親,僅僅兩國關系張,就用和親緩解,那下一次對方更過分的條件呢,都要一一妥協嗎?那敢問,作為侍奉了兩朝皇帝的老臣們,你們覺得,如此而為,殤慶國的尊嚴何在?”
這一次,孟漓禾的連番質問不再只對華丞相一個人,而是在面前跪著的所有人。
句句發人省,字字人心。
一時間,竟是無人再開口。
因為孟漓禾問的并沒錯,他們的確就是懼怕,所以想要妥協,覺得和親而已,沒有什麼損失,但是下一次,他們不知道。
至于尊嚴,他們的確無法回答。
整個書房外,寂靜一片,連掃地的宮都停下了作,愣在一旁默默張。
形勢急轉直下,眼見重臣們竟是不再如之前堅定,
華丞相立即反應過來,看向孟漓禾。
方才被他辱的怒意讓他現在抓到機會便無法再忍住,竟是忽然一聲冷笑,臉上亦帶著蔑視道:“皇貴妃可別忘了,你也是貴國妥協和親之人,質問我殤慶國有沒有尊嚴之前,是不是先看看自己過來和親有沒有尊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