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按著村裡的習俗,街坊們都是要彼此拜年的,梁泊昭去年剛來羅口村時,村人與他還不相,經過這些時日的相,村民見他為人豪爽,又娶了羅口村的姑娘為妻,遂是都拿他當自個人看待,一早,便有相的街坊來到梁家拜年。
凝香自是笑盈盈的將街坊們請進屋,糕點茶水都是早已備下的,人們聊著家常,男人們則是聚在灶房裡吧嗒吧嗒的著旱菸,熙熙攘攘,好不熱鬨。
到了午時,街坊們方纔漸漸散去,瞧著那一地的瑣碎,梁泊昭剛拿起掃帚,就見凝香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相公,年初一不能掃帚的!”
梁泊昭一怔,方纔自嘲般的言了句;“不錯,我竟給忘了。”
凝香抿微笑,拉著夫君的手,聲說道;“年初一,咱們不能掃地,也不能向外潑水,不能走後門,更不能打罵孩子。”
梁泊昭也是淡淡笑起,手颳了刮的鼻尖,溫聲道;“好,我都記下了。”
凝香這才安心,角的笑渦清純而溫婉;“相公了吧,我先去做飯,等咱們吃過了,還要去彆拜年。”
梁泊昭點了點頭,待凝香進了灶房,他對著那掃帚又是看了一眼,烏黑的眼瞳浮起淡淡的苦笑,或許,他真是太久太久都冇有過過年了。
吃了午飯,凝香收拾了一個小布包,裡麵都是自個做的一些小香囊,和一些糕點果餅,去旁人家拜年,總不好空著手的,這些雖不值錢,卻也是心意。
一直到了晚間,小夫妻方纔回來。翌日大年初二,按著習俗出嫁的兒要回孃家的,梁泊昭見已是乏累,不等圍上圍,大手已是攬過的子,讓回屋歇息。
這一晚的飯,便是梁泊昭做的了。雖然家裡年三十的飯菜都還有剩餘,男人隻要熱一熱就好,可凝香吃飯時心裡還是甜的,捧著碗時小臉都是笑了一朵花,就是覺得自家夫君心疼自己,那一雙剪水雙瞳裡滿是雀躍,心滿意足的樣子可極了。就連飯菜吃進裡也仿似比自己做的好吃,竟然破天荒的多吃了一塊饅頭。
梁泊昭見自己不過下了次廚,就讓小娘子了這樣,心裡不免極是憐惜,隻覺得自己平日裡做的不夠,瞧著清麗如畫的麵頰,眉宇間是滿滿的寵溺。
睡覺時,凝香的腦袋剛沾上枕頭,便沉沉睡了過去。梁泊昭有些無奈,見小娘子睡得香甜,隻得一記苦笑,摟住凝香的子,與一道睡去。
翌日一早,小夫妻在家裡匆匆吃了點早飯,便拎了一塊臘,伴一罈子酒,打算回董家拜年。
臨行前,凝香將為男人做的新取出,是讓他換上,那裳是藏青的布料,襯著梁泊昭高大的形,顯得十分筆,一張麵容更是沉穩英氣。
凝香角含笑,見夫君穿上新,心裡便跟吃了似得,兩人出了家門,還未走出多遠,就見裡正(相當於村長)家門口圍滿了村民。
這大過年的,也不知是出了何事,兩人稍稍走近,就聽西頭的麻花嬸話音裡帶了哭腔,嚷道;“這大年初二的,老爺還讓不讓咱過日子了?修城牆關咱羅口村啥事?憑啥每家每戶的要出一個男人?”
凝香一聽這話,當下就傻了。
按著前世的記憶,朝廷的文書是在過年後才傳來的,梁泊昭也一直等到了開春方纔離家,可這又是怎麼回事?
難不重活一世,一些事也是起了變數,和上輩子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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