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蕭和平覺得他媳婦溫得無以複加,讓他一鐵骨錚錚的男人有種被孩子一樣寵著的覺。
他們這院和隔壁那院隔了條一人那麼寬的小路,宋恩禮讓蕭和平留在屋裡,自己跑出去隨便看了兩眼又跑回來,“隔壁哪兒來的人,估計剛纔你聽到的靜就是醒了溜了吧。”
蕭和平對宋恩禮的話總是深信不疑,“冇死就。”
宋恩禮笑得深意,“死不了。”
最多被張老做個半死。
看看時間還早,就燒了鍋熱水他把野兔宰了,“你在這兒慢慢弄,待會兒我回來給你做紅燒兔子吃,晚上還能給爹和二哥當宵夜,阿五以後會在這兒看家,你有啥事就讓它來找我,想吃啥也可以跟它說。”
要是以前鐵定第一時間把野兔拿回蕭家跟大夥兒分,不過今天這事後,宋恩禮想,再也不會拿好東西去喂白眼狼了。
等過陣子搬回這兒來後,可以隔三差五把王秀英他們過來吃飯,至於彆人,休想。
“好。”蕭和平乖乖的答應。
宋恩禮回地裡乾活,蕭和平就在家殺兔子,他把兔子皮剝得格外仔細,打算待會兒用土法子硝製一下存起來,北方冬天冷,他得多弄幾張兔子皮給媳婦在襖子裡邊做襯,那樣穿著暖和。
他想起初次見到媳婦的時候,穿著那狐皮大時的高貴模樣,心裡仍覺得幸運。
這樣天上月亮般的姑娘,居然會為他媳婦。
宋恩禮回到地裡冇多久,劉寡婦到找起劉芬芳,原來看牲口棚的另一個小姑娘覺得劉芬芳故意躲懶不乾活就把這事兒報到了生產隊隊長那兒,生產隊隊長就過來找劉寡婦,劉寡婦這才知道自家小閨已經消失一個多小時。
而幾百米開外的破茅草房的土炕上,張老對劉芬芳的折騰就冇停過。
劉芬芳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咋出的張老家,隻知道每家每戶的煙囪裡都已經開始冒出炊煙,此時距離被張老弄回家已經差不多過去四個小時。
渾能玩的地兒被張老那臭烘烘的禸子給玩了個遍,前麵後麵連裡都是腥·臭的,全掐得冇一塊好地兒,披頭散髮、瑟瑟的裹著服走在路上,覺得一路上的人全都在對指指點點。
“真不要臉,居然跟張老睡了。”
“都被張老睡爛了,還想嫁給誰去!”
……
“不,我冇有,我冇有!”劉芬芳拚命捂著耳朵往家裡跑,等進了院門再回頭去看,路上哪兒來的人。
“死丫頭,瘋哪兒去了!”劉寡婦在屋裡聽到靜跑出來,一指頭腦門上。
劉芬芳腦子裡全是剛纔那場噩夢,想想自己所承的委屈和折磨再看看自家親孃這窮兇極惡的臉,氣急敗壞的推開衝進屋裡,咣噹從裡麵給門上栓。
跟張老的事絕對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否則這輩子就真的毀了!
反正已經跟徐勇民睡過了,最多就是下麵腫幾天,等這幾天過去了,上的傷退了誰也不會發現啥,到時候還是可以讓徐勇民給買這買那,要是真被人發現就全賴到徐勇民頭上,順便再把他從劉翠芳手上搶過來。
有了徐勇民這個墊背的,劉芬芳心裡穩了不。
不過想到張老弄進裡的兒,趕從炕裡出一頭蒜來,掰了兩瓣丟搪瓷茶缸裡跑去灶間衝了杯熱水下去。
大瓣蒜是徐勇民給的,嶄新的搪瓷茶缸也是徐勇民給的。
徐勇民總喜歡弄裡麵,每次完事兒後就讓衝一杯這樣的水喝,說是這樣就不會懷上。
而不遠小院裡,宋恩禮正坐在院子裡剝著先前從縣上買來的一倆的蒜,於來說,這隻是做菜之必備良品。
當然了,紅燒野兔還需要生薑、八角、桂皮、紅辣椒、小蔥……
蕭和平在家的吃了大碗野兔後回家,一路上非要把小媳婦的手拉到他臂彎裡。
“你不是能自己走了嘛,我看你剛纔在院兒裡就走好。”宋恩禮嫌棄的甩開。
蕭和平又纏過去,非要挽著他,好像宣誓主權,“誰說的,你不扶著我我容易摔。”
“你現在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打從趙春蘭家門口經過時正好被坐院裡洗野菜的看見,當下拿起笤帚把院裡一大一小兩隻攆得起勁,“臭不要臉黑心肝兒,青天白日的勾勾搭搭,下蛋給我回窩裡下蛋去,要是摔斷我看你還咋蹦躂,彆以為長綠就了不得,老天爺長眼嘞!”
趙春蘭現在還真不怵啥了,兒子又傻又瘸,已經冇啥指,脾氣也越來越朝古怪方向發展,社員們常說像隻瘋狗,逮誰咬誰,大夥兒都躲,連一塊兒乾活都不說話,就怕惹一個不高興人撒瘋拿鋤頭給自己開瓢。
蕭和平怕宋恩禮火氣一上來真給人一鍋熱油,抓著的手把拉回家,“甭搭理,瘋瘋癲癲的咱犯不著跟計較。”
宋恩禮好笑的向已經加高的院牆,“我說我要搭理了?”
“那就好,我就怕你再把自己給氣著。”
“不會。”
說不會,蕭和平是真的信以為真,吃過午飯後照例午睡,而宋恩禮則跟往常一樣拿著線籃去跟王秀英一起做針線活把自己那屋騰給他。
睡得正香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啪”的一聲,而後便是“啊”的一聲慘,接著蕭小栓跑來敲門,“四叔,四叔不好了,油油油,熱油熱油把人燙了……”
蕭和平一下從炕上彈起來,急急忙忙套上出去,連柺都忘了拄。
院裡一香鬱的油味,隔壁哭罵聲一片,宋恩禮正冇事人一樣從院牆旁的凳子上下來。
“宋紅旗!你給我過來!”蕭和平雙手盤到後,臉沉得好像鍋底。
蕭家人聽到靜紛紛開門出來,聞見這油味也是嚇了一跳,再聽隔壁的罵聲不用想都知道咋回事,周娟更是太直突突。
這老四媳婦擺明是個瘋的,得虧冇把人得罪狠了,否則這鍋熱油不是倒頭上了?
“乾啥啊。”宋恩禮撅著把凳子端回來,不不願朝他走去。
隻差那麼三兩步的時候,蕭和平一把把人拽進屋,“砰”的將門反栓,把院子裡的人嚇得了又。
“你剛咋跟我說的?”他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把推到牆角罰站,“站好站好,不許。”
宋恩禮低著頭不說話,眼觀鼻鼻觀口,倆食指對著繞圈圈,看上去很是不服氣。
“是誰說的不搭理不生氣?”
“我本來就冇搭理冇生氣。”小聲哼哼。
“冇搭理冇生氣?剛你那砂鍋裡裝的是啥?我就打個盹的功夫你就給我乾出這驚天地的事兒,宋紅旗你要記住,你男人是軍人,姓趙的就是再可惡你也不能往人頭上倒熱油!”其實蕭和平還想說的是,就算倒熱油也不能大白天的倒!
哪有人乾壞事乾得這麼正大明的!
不過他到底冇敢這麼說,他怕他的傻媳婦回頭真這麼乾去了,這種不地道的事兒還是讓他來吧,他可捨不得媳婦去冒險。
宋恩禮憤憤抬頭,氣壞了一樣攥著拳頭,“蕭和平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把熱油倒頭上了?”
白的小臉上東一橫西一豎的全是黑乎乎的灶灰,蕭和平看著又好氣又好笑,無奈的搖著頭把人拽到自己跟前,“那麼高的院牆,你抱著熱油上去,萬一燙到你自己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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