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大兒子的婚事,文曉荼覺得自己后半輩子的重大任務已經完了三分之一,接下來就是粥粥和歲歲了。粥粥是公主,下嫁之禮,不會比太子娶太子妃更隆重了,至于歲歲,將來最多也就是個親王,親王娶王妃,也不會沒有這般繁瑣。
兒子新婚之夜,文曉荼婉拒了皇帝陛下想要滾床單的愿,只想早睡早起,明早起來還得喝茶呢。
皇帝明昭滿含幽怨地素睡了一宿,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
話說,新媳婦敬茶,公爹居然缺席?!
文曉荼知道,皇帝對易氏這個兒媳婦并不滿意,只因景珺喜歡,文曉荼又一力支持,皇帝才妥協讓步。
“趕人把皇上請回來啊!”文曉荼瞧著天已經大亮,忙不迭催促。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太監小尹子捧著個錦盒氣吁吁回來稟報:“皇、皇上說前朝有急事,這是賜給太子妃的見面禮。”
文曉荼忙打開盒子一瞧,是一只赤金如意,作為見面禮,送如意,自然是上佳之選,但是——這如意還鏨刻了“宜子宜孫”四個字。文曉荼角搐,這才剛結婚呢,十六七歲的孩子,你居然催生,催你祖宗的!
文曉荼腹誹了一通,這才吩咐槐序:“把本宮見面禮換一柄玉如意。”——金玉滿堂,湊合好意頭。
“是,娘娘!”
說話間,秋桑嬤嬤便快步進來稟報:“娘娘,太子殿下攜太子妃前來請安。”
文曉荼松了一口氣,還好還有來得太早。如今雖然皇帝不在,但起碼禮送來了。皇帝嘛,日理萬機,找借口還是多多的。
理了理襟,端坐儀,便請了太子夫婦進殿。
太子景珺今日穿著大紅團龍圓領袍,太子妃易氏則穿著大紅蹙金鸞廣袖長袍,兩人都是年輕好,穿著鮮紅明正的裳端的是惹眼。景珺面帶滿意的笑容,易氏則笑容略錯后半步,跟著一并步儀宮正殿。
“兒臣給母后請安!”夫婦二人一起拱手跪地,端端正正,一并磕了三個頭。
文曉荼略尷尬,畢竟如今的年紀比起易氏也大不了多,但還是努力端正儀態,道:“皇上朝政繁忙,一早就去前頭理軍機要務了。不過皇上特人送了一并赤金如意,賜予你們夫婦,另外這柄白玉如意是本宮的見面禮,金玉滿堂,本宮只盼著你們夫妻恩、琴瑟和弦。”
臨時想好的訓導新人的詞兒,實在憋不出太多。
文曉荼輕咳了一聲,對跪在地上的新婚小夫妻道:“嗯,起來吧。”
太子景珺黑線:這就完了?!
易氏卻暗暗松了一口氣,連忙道:“兒臣謹記母后娘娘教誨。”說著,又磕看頭,接過金玉如意,轉陪嫁侍,這才起。
景珺瞅了瞅母后旁的那架空落落的寶座,最近前朝更本不忙,父皇這是對阿秀不滿意啊。
不過景珺也不會破,只道:“父皇日理萬機,等得了空,我在待你去乾安宮磕頭謝恩。”
易氏溫婉一笑,輕輕頷首。
文曉荼不暗道,人就是養眼,這一笑起來,簡直是令百花失,端的是人心弦。
易氏很快就察覺了皇后娘娘那端詳的目,不由有些張,“母后娘娘為何這般看著兒臣?”——皇后雖則年輕,又非太子生母,但易氏仍不敢失了恭敬之心。這位溫皇后,論得寵,可是毫不遜賢圣皇后,可謂是寵冠六宮,甚至還在去年正月初一為皇上誕下了三皇子景琳,溫皇后才是后宮里真正的主人。
文曉荼笑瞇瞇道:“本宮瞧你長高了些,眉眼也更俏麗了些。”——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
易氏垂下頭,小聲道:“母后娘娘過獎了。”
文曉荼忍不住默默吐槽,母后就母后,娘娘就娘娘,母后娘娘就有點怪了。
文曉荼看得出來,易氏對有點敬畏,嗯,孩子,你還沒見過你公爹的,等你見了,還指不定嚇什麼樣兒呢。
景珺笑著說:“母后,阿秀才剛嫁進來,難免有些拘謹,等時日久了就好了。”
說著,景珺有探頭探腦問:“阿琳呢?還沒睡醒嗎?”
文曉荼莞爾一笑,便吩咐道:“去偏殿瞧瞧三皇子,若是醒了就抱來。”
滿周歲后,歲歲就搬出正殿,去東偏殿住了,等滿六周歲,還得再搬去皇子所殿。
這個時辰,歲歲自然醒了,只是人還有些困倦,大冬日里,母生怕他凍著,生生把他裹了球。大紅雙龍戲珠的小斗篷,襯得歲歲小臉更加白。
景珺笑著上前弟弟的小臉,“你倒是好睡!醒醒,太曬屁了!”
歲歲這會子有點起床氣,小臉悶悶的不高興,直接一把拂開了哥哥的大手,然后轉頭跌跌撞撞撲在了文曉荼上,“娘親,困~”
被嫌棄了的太子殿下不但不惱,反而笑呵呵打趣:“小懶豬!”
歲歲撅起了小兒,瞪景珺:“哥哥,壞!”
文曉荼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都不鬧了。”——景珺也真是的,愈發捉弄歲歲了。
景珺笑道:“母后,時辰也不早了,不如傳膳吧。”
文曉荼知道,這是要蹭飯的意思,但瞧著他后的小媳婦易氏著實拘謹,便道:“時辰不早了,太子帶太子妃回東宮稍作歇息,再去拜見各宮母妃吧。”——其實只有拜見帝后,太子才需要親自陪同,而拜見其他嬪妃,便是太子妃一個人的事兒了。畢竟太子也不好往庶母宮里鉆。
景珺一愣,他連忙看了看易枝秀,便也明白了母后的意思,他拱手道:“那兒臣便不叨擾了母后了。”
易氏見狀,也連忙斂衽萬福,“兒臣告退。”
送走了小夫妻,文曉荼這才將抱著大的歲歲一把抱了起來,并順便親了一口,“走,咱們娘倆去用早膳!今早有歲歲最吃的八寶甜酪喲!”
還是小兒子可,大兒子委實有點礙眼了,文曉荼默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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