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子愷回過神來，才傻乎乎跟顧意秋說，“可你英語績那麼差，去了國外，可怎麼活！”

顧意秋呆了呆，表也像是要哭了。“是啊，我這次英語才考了三十幾分呢…”兩個發誓要為校園一霸的孩子，被英語績給難倒了。

然而英語再查，顧意秋還是出國去了。

顧意秋出國后，方子愷還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顧意秋出國后，兩人還時常通電話，起初他們一個星期通話兩次，后來是一個星期一次，再是一個月兩次，到后來是幾個月一次。

方子愷十一歲那年，顧意秋跟他徹底斷了聯系。

上了初中后，方子愷認識了新的朋友，了別人的老大，漸漸地也就忘了顧意秋這號人。

小時候的友就是這樣，你會跟很多人為好朋友，你們在一起時，總是能找到數不清的共同的興趣。你們分別時，會傷心難過，但總會有新的朋友出現在你的邊。而曾經那個讓你傷心難過過一段時間的人，終會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初中三年，方家兩兄弟依然是學校里矚目的存在。哥哥方子程績耀眼得像是掛在天上的北極星，永不會熄滅，閃閃亮，讓人羨慕。

弟弟方子愷也算優異，他漸漸的懂事了，不再崇拜武力。他重新拿起了小提琴，他的那雙手，握著琴弓的時候，能彈奏出天下最聽的曲子。提起拳頭，能揍得街頭的混混抱頭求饒管他喊爺爺。

在兩個哥哥的影響力下，在小學部讀書的方陶然，也了人關注的那類人。方陶然在方俞生日復一日的教育下，終于變得文靜了些，骨子里的依然是叛逆張揚的，但外表看上去卻很乖巧。

跟媽媽一樣，模樣很有欺騙。

方子程他們還在讀初三，方善已經進高中部。方善的模樣徹底長開，年時候的他，臉上已經尋得見些許方慕的影子。

方俞生現在已經不吃方慕的醋了，他知道喬玖笙的心里對方慕已經沒有了意，大概是方慕臨時前說的那些話影響到了喬玖笙，方慕死后，喬玖笙也會在他的忌日這天去祭拜他。

不是緬懷跟思念，只是想要去看看一個故人。

有一年，一個細雨天，喬玖笙去墓園祭拜方慕。祭拜完，起準備走的時候，看到站在自己后的方善。喬玖笙有一瞬間的恍惚，盯著方善的臉頰，以為自己看見了青年時候的方慕。

“小姨。”方善走到的前，他在父親墓地前跪下。

方善給方慕是燒了一些紙錢，跟他說了一些話，說的都是些生活瑣事。喬玖笙就站在一旁聽著，等方善將所有事做完，才跟方善一起離開。

喬玖笙要送方善回家，方善也答應了。

路上，方善說，“小姨，我媽媽一直都被關在郡市第一監獄里嗎？”

方善已經不小了，他肯定會知道自己父母那些事，自然也清楚了他雙親跟喬玖笙夫妻倆人之間的糾葛。喬玖笙心有些復雜，點點頭，才說，“嗯。”

方善哦了一聲。

喬玖笙看著方善這孩子，好奇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方善大概猜到了喬玖笙在想什麼，他說，“我不恨你們。”

喬玖笙神不變。

方善又說，“王敗寇，這個道理我懂。我父母是好是壞，這個我不評價，我能保證的是我以后做事，會做到問心無愧。”

方善側，仰頭看著喬玖笙，他微微一笑，說，“說，我的名字是我爸爸親自為我取的。善，很簡單的一個字，我懂我爸爸對我的寄。他不求我大富大貴，只求我善良一生。他不善良，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哪怕有一刻他后悔過，然而開弓卻無回頭路，他回不了頭。”

“當人回不了頭的時候，哪怕明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是錯的，也只能咬著牙，著背脊骨繼續走下去。因為你不走下去的話，就會倒下，就會失敗，就會功虧一簣。”

“我不認可他的做法，但我理解他的做法。他做不一個善良人，他希我做一個善良人。”方善笑容一斂，顯得青的俊臉變得嚴肅起來，他鄭重地說道，“我會如他所愿，好好活著，問心無愧。”

他會帶著那兩個人的活下去，替那個一出生就被母親拋棄的胞兄活下去。

將方善送回家，喬玖笙一個人坐在車里，出了許久的神。

這個孩子，怎麼這麼讓人心疼？

喬玖笙盯著徐萍菲家的大門，差點一個沖跳下車，跑進屋去，告訴方善，他不是孤獨一人，他還有個兄弟活著。那個被他們母親拋棄的孩子并沒有死去，他還活著！

喬玖笙又忍住了。

那個孩子如果知道了他被拋棄的真相，一定會很難過吧。而方善真能平靜地接這個兄弟還活著的事實嗎？喬玖笙沒有把握，最后還是沒有告訴他。

…

這些年過去，方子程對自己的超能力掌控地越來越好了。多數時候，他都會主將那些吵鬧的心聲屏蔽掉，只要他想，他可以隨時聽到自己所接過的每一個人的聲音。

這一天晚上，方子程吃了晚飯，跟弟弟一起穿著運服在龍港灣外面的跑道上小跑。本來是跟方子愷并肩同跑的方子程，忽然放慢了腳步。

發現哥哥落后了，方子愷回頭看著他，問道，“哥，你怎麼了？累了麼？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方子程搖搖頭，他盯著弟弟的臉頰看了片刻，才說，“我有點事，不跑了，你自己跑吧。”

“哦。”

跟方子愷分別，方子程就回了別墅小區。

…

濱江市，南城，小區。

一個喝醉的男人推開家門，屋子里，桌上擺放著一些剩菜剩飯。這個男人今年才四十二歲，卻很頹廢，一酒氣。

陸自尊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筷子隨便吃了幾口剩菜。嫌棄味道不好，陸自尊吐了里的飯菜，罵道，“死人，煮個飯越來越難吃了。”

他的罵聲，躲在屋子里的嚴娟聽見了，卻沒有吭聲。陸自尊當年的工作到底還是沒了，他后來找了一份貨車司機的工作，每個月于賺七八千塊，勉強也能支撐這個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