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冥不想看方善不開心。
他想了想,便說,“我,我特別想去打耳,但是我怕疼。你陪我去的話,我就不怕了。”阿冥是真的想打耳朵,覺得戴個耳釘可酷了。
沒人規定算命先生就不能又又會扮酷。
方善呆了一秒。
打耳?
阿冥果然是個的人。
但更讓方善覺得詫異的卻是另一件事——
“為什麼有我陪著,你就不怕了?”難道阿冥真的喜歡我?
方善的心,一片糾結。我的救命恩人好像上我了,我是該心從了,還是該嚴厲拒絕?
阿冥會算命,卻不會算人心,他要是方子程,能聽到自己所接過的每一個人的心聲,那此刻一定會被方善心那些驚人的小想法給笑死。
“有個人陪著做一件很冒險的事,就沒那麼怕了。去麼?”
“去!”
關于打耳這件事,兩個人發生了分歧。方善堅持要去容店或者醫院里打耳,認為那樣比較衛生干凈。阿冥卻說街邊的小店就行,便宜,還快。
兩個人站在街頭,起了爭執。
“你要去街邊小店打的話,那我就不陪你了。”方善堅持不去小店鋪。
“我皮糙,不容易過敏。”阿冥也覺得方善氣。
生活環境的不同,導致兩人理念也不相同。方善見阿冥這般說,也來了氣,“那你去吧,我就在這兒看著你打。”方善負起地站在門外,不肯進小店鋪。
阿冥當真抬往店鋪走了進去。
方善見他當真要去,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將阿冥抱起來,扛在肩上,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過了街,然后扛著他走了一百多米,最后將他送進了一家容店。
方善將阿冥放下,就直接跟容院的總監喊話。“給他打個耳!”
“打一個耳,80。”總監說。
方善聽到阿冥嘟噥了一句,“搶劫啊。我街邊兩個耳才十塊。”
方善瞪了阿冥一眼,“就你話多!”
“給他打!”
方善一錘定音,直接掏錢,不許阿冥再反悔。容院的總監是專業的,打耳的時候,阿冥都沒察覺到痛。方善給阿冥挑了一枚銀的耳釘,耳釘上面有一個字母M。
阿冥戴上那耳釘,站在鏡子前滋滋地欣賞了幾秒,心甚好。
方善見他在鏡子前面臭,覺得他真是可得讓人想抱著他的腦袋,薅他的頭發。他們從容院出來,見兩三個玩板的小姑娘。
阿冥說那個穿綠服的姑娘板玩得很好,可瀟灑了。
方善聽了,就嗤之以鼻,“哪有我好,我玩板比還帥。”方善想起什麼,低頭看著阿冥的左,他問阿冥,“你是最近出的意外,還是小時候啊?”
方善以為阿冥的是了傷。
“小時候。”
“那你應該沒有玩過板吧。”
“沒有哦。”
阿冥有些向往地看著那幾個孩子跑遠,他說,“我還從來都沒有玩過呢。”
“想玩麼?”方善問他。
阿冥眼前一亮,“你能帶我玩?”
“嗯。”
方善當即就找到一家文店,買了一個長板。他了西裝外套,讓阿冥給他拿著。方善起袖,他站上板,回頭跟阿冥說,“上來。”
阿冥有些猶豫,他說,“被警抓到了,要罰款。”
方善就說,“我人傻錢多,不怕罰款。”
阿冥立馬站了上去。
阿冥將方善的服搭在胳膊上,他兩只手著方善腰部的襯衫布料,說了聲準備好了。方善嗯了聲,腳尖在地上用力一瞪,板在他的控下,朝前溜了一大截。
阿冥有些張,板前行的時候,還到了方善的。
方善罵他搞謀殺,阿冥不好意思地道歉,“我張,對不起了。”
“小傻子!”
兩個人玩了一下午的板,又一起吃了玩法,方善才送阿冥回家。他們坐出租車回家,車上,阿冥問方善,“能把你的板,給我麼?”他想在小區里玩。
小區里的人都認識他,他可以右站在板上,用左腳去用力。就算摔倒了,也沒有人會嘲笑他。
方善同意了。
這次,車距離小區還有一截距離,阿冥便要求下車。知道阿冥在乎什麼,方善就同意了。
阿冥下車后,就溜著板,慢慢地朝小區大門溜過去。方善不放心,也下了車。
他想著,這次自己沒開豪車,就算被人撞見他和阿冥走在一起,也沒有人嚼舌。他下了車,跟在阿冥后面,看見進小區的時候,從板上摔了下來。
他作勢就要跑過去,這時,那看門的大爺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阿冥跟大爺道了歉,乖乖地將板抱在臂彎里,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方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準備回去。
他往回走了兩步,迎面走過來兩個老人。老人牽著手,應該是夫妻。人行道不寬,方善準備給他們讓行,那老婆婆忽然開口跟他說,“阿冥,你今天穿這麼好看,是要去約會麼?”
方善一愣。
阿冥?
他剛要解釋,面前的老大爺也跟著說,“小伙子這麼一穿,還神。阿冥,不是我說,你就該這麼穿。你這些天,天天戴個口罩,也不嫌熱?年輕人,總戴著口罩作什麼,有那麼見不得人麼?長得丑的都敢大搖大擺地上街,你長得好看,還不好意思了?”
方善聽見這話,眼里的疑加深,笑容也收了起來。
如果一個老太太把他認了阿冥,那可能是巧合,或是老眼昏花。那如果有第二個人,也將他當阿冥呢?
他敢肯定,他們口中的這個‘阿冥’,就是他認識的那個阿冥。
畢竟這小區不大,最近又天天帶口罩的阿冥,只有那一個。
方善朝老人們禮貌地笑了笑,送走了他們,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轉,朝阿冥的小區走去。
他必須,去親眼看一看阿冥的樣子。
如果他們真的長得很像,那這之中絕對有貓膩。在去見阿冥的路上,方善又被好幾個人認了阿冥。漸漸地,方善的腦海里,閃過許多曾經讓他疑的細節——
阿冥從來不在他面前取下口罩。
阿冥不讓他送他進小區。
是不是就是因為,他們長得很像的原因?
可長得像就像啊,他為什麼要躲著自己?
忽然!
方善腳步一頓,他眸子猛然間睜大。
——
“我婆婆說,只要我每次在收到客人的報酬后,將報酬的百分之八十捐出去,長久行善就有遇到我親人的那一天。”
“我們的生日竟然是同一天!好有緣分!”
“你是最近出的意外,還是小時候啊?”
“…小時候。”
方善的心跳,陡然間變得劇烈起來,像是澎湃的鼓聲,能震碎腔。他的軀忽然慢幅度地輕起來。方善緩緩地在原地蹲了下來,他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難以置信地呢喃著: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他不是…死了嗎?”
方善雙腳之間的水泥地面上,砸下來幾滴眼淚。
傍晚出來納涼的小區住戶們,看見方善蹲在地上,像是在哭,都以為他是阿冥。每個看見他的人,都要走上來關問一聲:“阿冥,你哭什麼啊,是哪里不舒服麼?”
阿冥!
阿冥!
每個人都將他認了阿冥!
他們甚至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只憑一個蹲在地上的背影,就能將他認阿冥。那阿冥跟自己,到底是有多像啊!
方善突然站了起來,跑進阿冥住的那棟單元樓。
這一片小區都很老,連電梯都沒有。方善問了阿冥家的地址,一口氣跑到五樓。
砰砰砰——
方善將門砸得砰砰地響,聲勢浩大。
“誰啊?”里面傳出了阿冥的聲音。
方善聽到阿冥在屋走的聲音,那種一下輕一下重的腳步聲,讓他聽了心里心痛。這大門沒有貓眼,阿冥看不見外面人的樣子,他覺得這人敲門的聲勢嚇人,以為是壞人。
他從不給自己算卦,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吉兇。
阿冥站在門口,問外面的人,“你是誰?”
“是我。”
方善的聲音,帶著一種令阿冥心驚膽的激。
阿冥突然變了臉。
“你來找我做什麼啊?”他邊問話,邊在玄關的柜子里面找自己的口罩。終于,他找到了口罩,剛戴上,聽到方善說有個事問他,他就開了門。
就在阿冥拉開門的那一瞬間,一只大手朝他的臉襲擊過來。阿冥都沒有機會躲開,臉上的口罩,就被方善一把摘了下來。
口罩被方善在手里,手還沒有收回去。方善盯著面前年那張幾乎跟他一模一樣,卻略微消瘦一些的臉頰,整個人,如遭雷劈一般,一不。
阿冥也傻了。
方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他就用一雙充滿了質疑跟震驚視線的眼睛,地盯著阿冥的臉。阿冥也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終于,方善開口了,他問,“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已經死了的你,還活在這個世上。
為什麼早已經找到了我的你,遲遲不肯告訴我你的份。
為什呢?
阿冥用牙齒咬著,眼里布滿了淚水。他突然跟方善道歉,他說,“對不起,我不是想要搶走屬于你的東西。不管是徐,還是俞安叔叔,又或是方家的一切。”
阿冥用手捂住臉頰,痛苦地蹲下門框下面,他哭著說,“我只是太想要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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