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番外之28歲未年(3)
“行了,認真吃飯,不然會長不高的。”傅星河現在,已經完完全全把這個林天當小朋友來對待了,就連說的話,也是徹頭徹尾的對待小孩兒的語氣。
林天張了張,似乎是想糾正他,最後作罷,只是不高興地鼓了下腮幫,接著低頭吃飯,那副認認真真的模樣,是把傅星河的話聽進去了的。
飯後,傅星河帶林天參觀整棟房子,從廚房的那道門出去,繞上一圈,再回到前門。林天歎為觀止道:“真好看,我以後也要建這樣的房子,一模一樣的。”傅星河笑了笑,一面把飛盤扔出去,一面說:“你以前跟我說,這裡大部分的設計都是來源於你自己的想法。”
“我這麼厲害的嗎?”他著Hope朝著飛盤的方向飛出去的矯捷影,邊牧犬是最好的飛盤好手。
傅星河不由得失笑,承認他這個說法,“對。”
邊牧犬叼著飛盤飛快地朝著傅星河奔回來,傅星河獎勵地拍了拍它的頭,接著從Hope裡拿過飛盤遞給林天,道:“你來試試。”
林天學著他之前的樣子把飛盤一下子扔了出去,扔得老遠,在空中劃過一道又遠又高的弧線。他看見狗狗一下如離弦之箭般地衝了出去,形非常快。林天問道:“哥哥,養狗是我的主意嗎?”
傅星河搖頭:“是我的。”他發現了林天和小林天最大的不同,林天他哥,十七歲這個,要他哥哥。而且十七歲這個,在他說過一次拒絕的話後,就沒有得寸進尺了。因為這個林小天,不清楚傅星河對他的容忍度有多高,正因為不知道,才不敢放肆。
“那狗也是你買的嗎?”
“我們一起挑選的。”
“Hope這個名字呢,哥哥你取的嗎?”
“你一口氣取了好多個,我選的。”
“那……”
林天似乎有數個問題,問個不停,但傅星河沒有毫的不耐煩,什麼都回答他。
和小狗在院子裡玩了兩個小時,天突然暗了下來——下雨了。
雨聲淅瀝,傅星河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下服蓋住林天的頭,接著拽著他跑回門廊下。雨勢來得大而猛烈,從屋簷滴落豆大的雨滴,雨聲如同一張厚厚的窗簾,隔開了兩個世界。雨水濺起來,落到鞋面上,傅星河關上門。
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他們不得不終止遊戲,Hope也躲到了自己的狗房裡。林天和傅星河一進屋子,就聽不見雨的聲音了,雨滴拍打著外面窄廊地面,反彈在玻璃窗上。
回到房間,林天再次走到那幅結婚照一般的寫實油畫下,傅星河說他們的結婚證就掛在這裡的,因為他的提醒,這次林天一眼就看見了。
之前因為慣思維,他在房間裡找啊找,都沒能找到兩個紅本本。但屬於他們的結婚證,和他一向認為的不同,是一張A4大小的紙,有著淺藍的繁複花邊,蓋著金的,林天看到了他和傅星河的簽名,也看見了黑的花字的Marriage Certificate。
他手把相框取了下來。
“這個結婚證是真的嗎?”林天忍不住上面印著的一行行字,顯示他們結婚的日期在八月份,但林天弄不清楚現在的年份,也就不清楚到底是多久結的婚。他還以為事實如同傅星河所說,他們依舊結婚很久很久了,已經是老夫老妻了。
“是真的。”傅星河著頭髮,走到他邊,他看見林天眼睛凝視在證書上,非常迷,本沒法移開目了,似乎是想把上面的句子全背下來。
接著,傅星河果然看見林天裡喃喃有詞的,似乎是在默背上面的文字,幾分鐘後,他深吸口氣,角似乎有笑意,“哈哈,我背完了。”
“你背這個幹嘛?”他把巾搭在手臂上。
“笨,我回去仿造一個出來,列印下來掛在牆上過過癮,反正你……”林天著他,又低頭,聲音變小,“你那時候又不喜歡我,我只能做這樣無謂的事來給自己點安了。”
傅星河這下聽明白了,愣了半秒,說:“你一直很討人喜歡,如果我那時候不喜歡你,只能說明我瞎,我看不見你,自然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他說話時語氣溫,是林天不悉的溫,讓林天覺自己甘願死在他的這種溫裡。
“可是我……”林天不太確定地看著他,眼神閃爍,“可是我很努力讓你看見我,但我沒有功。”傅星河就好比是暴風雨來臨時的燈塔,林天能看見他,手心能抓住那道遙遠的芒,但卻不能真正地他。
而這道芒,他卻無法發現林天這艘迷失在海上的船。
正當傅星河想說些什麼安的話,林天擺擺手,自言自語般,“算了算了,反正我一直努力,你總能看見的。”他盯著結婚證,角慢慢勾起來。接著,他拿袖子蹭了蹭自己看不見的指紋,重新把結婚證掛回原來的位置。
聽見他的話,傅星河心驀地有些疼,很心疼林天——看不見結果的堅持,林天為什麼要堅持呢?還一堅持就是那麼多年。他以前一直都有這樣的疑問,在威尼斯的閣樓裡,林天一樣一樣地拿出回憶裡的東西,以不經意的語氣說起過去那個十年,就在當時,傅星河到了非常大的震,可心裡仍舊是不懂的。
他無法想像,有人為了這樣完全看不見前路的事堅持十年。
但現在,他卻突然能明白了什麼。
頭髮用的巾掉在腳邊,傅星河朝他張開雙臂,“林小天,過來,我抱會兒。”
林天呆了一秒鐘,他還稍微有點不能適應,但他能覺到傅星河的懷抱對他的強烈吸引,這種吸引力,比地心引力還要強大,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就已經不由自主地走向傅星河了。
——被人抱著的覺真好,真溫暖。林天忍不住瞇起眼睛,手臂死死纏著傅星河的腰,腦袋抵著他的肩窩,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他不能輕易鬆開。
出於這樣的想法,林天便一直抱著他,從他上汲取著溫暖。一直一直,久到傅星河都忍不住說:“林小天,你還要抱多久?”
林天說:“再抱會兒,我不想鬆開。”
傅星河對他的撒沒有抵抗力,只能任由著他。又過了好一會兒,傅星河拍了拍他的頭,“喂,是不是打算抱到天黑啊?”
林天用鼻音嗯了一聲,好似有了睡意一般,“學長……太舒服了,你溫好高,你上味道真好聞,你心跳真好聽……我要寫書給你。”
“那你先鬆開我。”
“不要,再一會兒……”林天在他懷裡深深地呼吸,“我真不想放開你。”
“不是說要寫書嗎,我帶你去書房,給你紙和筆,寫給我看吧。”這句話,功地讓沉浸在他氣味裡的林天抬起了頭。
“走吧。”傅星河帶他到書房裡去,家裡的臥室上面,還有個二樓,二樓是娛樂室和影音室,而書房則是有兩層樓高的房間,在臥室旁邊,有一道蔽的門,推進去就是。
整個書房,類似一個哥特式圖書室。沒有窗戶,四周除了書,只剩下了書。書櫃聳立到天花板的高度,一些書要爬樓梯才能找到。
和傅星河家裡的那個書房對比起來,就是鯨魚和小蝦米的區別。
傅星河找到了紙筆,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一把甘迺迪椅上,“寫吧。”他站在林天後,似乎是準備盯著他寫。
林天哪知道他說幹就幹,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句寫書,他就真的把自己帶書房裡來了,還給了他紙筆。林天歎口氣,說:“那你不許看,你坐哪兒去——”林天指了一個很遠的角落,接著說完就後悔了,“不不不,坐那裡,他指著自己對面的座椅,我要看見你。”
“好。”傅星河角含笑地應下,林天要給他寫書,還是當著他的面寫。
林天握著蘸水筆,略微思索後,在紙上寫下“親的學長:“幾個字。寫到這裡,他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傅星河一眼。
傅星河目專注地盯著他,眉挑了挑,示意他繼續。
於是林天繼續寫下去:我喜歡你很久了。
寫到這裡,再次停頓了。其實他有很多的話想跟傅星河說,他無數次地打過腹稿,也付諸過行,但是書從來都沒能真正送出去過。但是曾經做到過的事,現在林天卻不會寫了,他回想著自己曾經收到過的書,卻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不會寫了?”傅星河像個監考老師似的,雙手合攏在一起,放在桌面上。而林天就像個正在考試的學生,不同的是,這次他扮演的是答不上問題的差生。
“誰說的,我會!你等著,我必須寫給你看。”林天低下頭,心裡在筆疾書,手上卻什麼都寫不出來,他沒法把自己心裡的語言變文字。
林天有點坐立不安了,撓撓頭,好半天,才在紙上寫下三個字。
寫完這三個字,林天就把這封簡短的書乾脆俐落地遞給對面坐著的傅星河,“喏。”
傅星河接過來,看了一眼後,意外地挑眉。覺得這個小林天,就是仗著自己喜歡他,什麼都敢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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