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宮人拿來披風,商君凜披上后步雨中。
沈郁在作畫。
寥寥數筆,男人的影便落在了紙上。
天空灰蒙,土地焦黑,戰火蔓延,唯有男人持劍而立。
旗幟倒下,旗桿折斷,鮮紅的濺在上面,了畫面里唯一的彩。
沈郁一點點將腦海里的畫面畫出來。
畫中的男人沒正臉,穿玄盔甲,臉上帶著玄鐵做的面。
沈郁低著頭,用極細的銀在面上勾出花紋。
商君凜進來時,沒讓宮人稟報,孟公公抱著披風和傘站在門外,識趣的沒跟上去。
穩健的腳步聲打破屋里的平靜。
沈郁畫完最后一筆,抬頭。
一玄帝王冕服的男人朝他走來,逐漸與畫中穿盔甲的男人合為一,面下模糊不清的臉瞬間清晰起來。
“阿郁在畫什麼?”商君凜走過去。
“畫陛下。”沈郁將筆擱在筆架上。
商君凜走過去,打量了一會沈郁,才將目放到畫上。
“怎麼畫的是帶著面的朕?”
“陛下不覺得這樣很神很好看?”
商君凜若有所思:“原來阿郁喜歡這樣的,朕讓人做一副一樣的,戴給你看。”
“帶著面,”商君凜慢悠悠走到沈郁后,附到他耳邊,低聲音問,“阿郁會不會更興?”
作者有話要說: 角扮演小劇場:
男人戴著遮住上半張臉的面,氣質冷冽,漆黑眼眸里墨翻滾,到深時,沈郁急切想吻上他的,最終卻只落在冰冷面上……
第170章
沈郁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商君凜指的是什麼,不甘示弱道:“陛下大可以試試。”
“阿郁可是答應朕了,到時候不能反悔。”商君凜輕笑。
“我有什麼好后悔的,”沈郁了,“不一樣的陛下,應該別有一番滋味才是。”
商君凜咬了他耳垂一口,拿起桌上的畫:“阿郁怎麼想起畫這樣的朕?”
“或許是這些天聽到的太多了,總忍不住想,上陣殺敵的陛下會是什麼樣。”沈郁沒見過那樣的商君凜,人對沒見過的事總會抱有極大興趣。
“阿郁想見,直說便是,宮里有朕當年穿過的盔甲,朕讓孟常找出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心愿,商君凜樂得滿足他。
孟公公得了命令,去庫房找商君凜當年穿過的盔甲,拭干凈后,呈上來。
商君凜抬起手臂,示意宮人給他穿上,被沈郁制止。
沈郁看向一旁泛著寒芒的盔甲,道:“我已經能想象到陛下穿上它的樣子了。”
商君凜走過來:“怎麼不想看了?”
“這戰甲,我希永遠不會有看到陛下穿上他的一天。”沈郁聲音漸低。
帝王披甲,什麼況才會發生?
唯有朝中無可用之人的危機關頭,才會有這種可能,沈郁希大桓能長治久安,永遠都不要出現這樣的一天。
“既然阿郁不想看,朕不穿了,”商君凜揮手,“拿下去吧。”
宮人帶著鐵甲退了出去。
見沈郁興致不高,商君凜有意說一些能讓他開心的事。
“北漠戰敗,朕讓丞相和戶部尚書等大臣商議賠償事宜,阿郁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北漠肯賠償?他們主提出來的?”沈郁詫異,怎麼看,北漠也不像是會這麼大方的。
“自然不是,他們只送了投降書過來,賠償是朕要求的,他們主挑釁,總該為此付出代價。”
“陛下說的是,不讓他們痛一下,他們下次還敢。”對商君凜的做法,沈郁不能更贊了。
“朝里某些大臣還覺得這樣做有失風度,朕看你他們是這些年讀書讀傻了,和進犯大桓的搶奪者,有什麼風度好講的。”說起這些酸腐老臣,商君凜不滿。
“陛下不必在意他們,賠償是一定要的,哪場戰爭沒有犧牲?就算是為了這些犧牲的士兵,他們也該給足賠償。”
至于對方犧牲的人,什麼?那不是你們自己要開站的嗎?關我們大桓什麼事?
“這場戰爭,顧淮表現很突出,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回京述職了。”商君凜著沈郁的長發。
“陛下現在在朝中公布他的功績了嗎?顧太醫是不是知道顧淮這段時間去做什麼了?”
再怎麼說也是前世共患難的人,這一世中間又隔著顧太醫,沈郁對顧淮的況不可能不聞不問。
“暫時還沒有,他的份有些問題,朕打算等他回來再說。”
原本,沒這場突然出現的戰爭,顧淮至要在肅北待個三四年,有這麼長時間做緩沖,中間可作的可能才足夠大。
肅北。
肅北軍軍營里。
戰爭勝利后,肅北軍將領大手一揮,舉辦了一次慶功宴,好吃好喝犒勞這些值得獎賞的人。
“顧小將軍在做什麼?”
顧淮獨自坐在一邊喝酒,一位平時與他好的將領走過來。
兩人了下酒壺,顧淮道:“想回去了要怎麼說。”
“直說不就好了,顧小將軍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什麼都不說,朝廷也會給你記著呢。”
“不是這個,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家里人說,我出來的事是瞞著家里的。”顧淮喝了一口酒。
“原來是擔心這個,沒事,好男兒志在四方,況且你如今立下大功,家里不會怪你的。”他能理解,顧淮年紀不算大,起初由他領兵,下面還有不兄弟不服,幾次勝利后,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了。
不服不行,別看人家年紀小,在用兵這一塊確實有天賦,再難以應付的局面都能扭轉乾坤,可以說,只要他出手,就沒有打敗仗的機會。
被派到他隊伍里的人,從一開始的不滿不屑,到現在的一口一個“顧將軍”,的不知有多心服口服。
顧淮著天邊的月亮,不再說話,第一次與哥哥分別這麼久,還是不辭而別,不知道哥哥有沒有生氣。
“對了,你是京城來的,京城那邊的藥真好用啊,多虧了吳太醫帶來的那些,不傷兵得以保住命,咱們現在這位皇帝,出手也大方,軍餉不要錢的往外撥,若不是賑災后第一時間補足了糧餉,這次想要勝利會比現在艱難得多。”
打了勝仗,肅北上下一派歡欣鼓舞,與之相反,北漠那邊氣氛一片低迷。
發戰爭的時候,北漠人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輸得這麼慘。
“不是說肅北軍餉不足嗎?這就是你們說的支撐不了幾天?”想到這些天被肅北軍耍得團團轉,北漠皇帝就一肚子火。
“這……之前肅北那邊傳來的消息確實是肅北軍的軍餉都用來接濟百姓了,那時候我們的人還沒被發現,總不可能傳假消息回來。”
“那現在的況你們怎麼解釋?”
大臣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算了,敗了就敗了,投降書也給了,再說什麼都是枉然。”北漠皇帝像是認定了這個局面,深深嘆了一口氣。
打又打不過,除了認命,還能怎樣?
“皇上,臣聽來一個消息,據說大桓的一個王爺帶兵反了,不如我們和那位王爺合作……”
北漠皇帝目一閃:“還有這回事?仔細說說。”
說話的大臣眼眸半垂,遮住眼底的算計:“這件事臣也是偶然聽來的,其實大桓先帝最屬意的皇帝并非如今坐上皇位的那人,而是另一位皇子,就是這次帶兵想奪回屬于自己該有位置的越王殿下……”
夜幕下,在有心人的運作中,釀造出無數謀。
用完晚膳,沈郁和商君凜在廊下散步。
沈郁:“就算這次我們勝了,陛下也要多多注意北漠的靜,尤其是現在還有越王的事沒解決。”
商君凜:“阿郁覺得越王會和北漠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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