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巫承赫想起那天捕獵他的向導門，攻擊也還可以，十人聯手，加上干擾波，差點把他干翻。好像沐提起陳真，也是很忌憚的。

不過總的來說，他們的學習目的仍然是為異能者服務，而不是為自己。

“所以你也不用太抵，現階段還是先學習一下控制吧，只有控制好自己，才能控制好攻擊。”漢斯說，打開課程表，給他在周五下午加了一節名為《向導哲學》的課程，道：“這門課可以幫你改變一些想法。”

“好吧。”巫承赫只能接。

無論如何，那天他在課堂上說過的一些話還是了出去，尤其他那句名言——“我可以不揍你，但我必須保留揍你的能力”，被很多人津津樂道。一些低年級的小向導，還有送進來比較晚的向導，對他這個理論還蠻有共鳴的，周末專程跑來跟他討論。

巫承赫樂于和他們討論這個問題，不厭其煩地跟他們聊天，給他們安利自己的理論。別說這些孩子還有意思，不一定支持他，但會提出很多有趣的想法，巫承赫經常到他們的啟發，回頭和自己的想法糅合起來，發給金轍，作業倒是一次比一次寫得長了。

有一次莫妮卡也來看他，聽他跟別人聊天，忽然說：“哥哥，你們這麼聊得來，干嘛不組織個社團呢？這樣就可以固定一個時間開沙龍了呀，不用今天你，明天我地來回跑，你還要說好幾遍。”

巫承赫對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掏心掏肺，但也不排斥來看自己，聽說這個建議，心中倒是一，說：“這樣行嗎？建立社團要向學校報備嗎？”

“不用啊。”莫妮卡說，“你在網公告欄上發個招募啟示就好了，如果有什麼不妥，半小時學校會刪除，如果不刪除，就是通過了。”

搞社團還真是個辦法，比加課程容易多了，巫承赫覺得這建議很好，于是當天就在網上發了一個公告，打算立一個“攻擊控制”方面的社團，和大家流控制經驗。

鑒于他攻擊力太強，確實需要控制，漢斯對他如此虛心求教的態度非常滿意，暗嘆最近《向導哲學》沒白教，當時就通過了。

兩周之后，巫承赫的社團已經擁有了三十多名員，表面上大家都是因為控制不好攻擊力才攢在一起的，私底下卻心照不宣，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互相流經驗，爭取為一個和團長一樣兇殘的向導。

巫承赫于是覺得自己特別像個邪教教主，頗有點翻云覆雨，顛覆江湖的快。

唯一讓他擔心的是，孕期三月，離金軒回來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

89崩潰的兄弟

飛船停靠在敦克爾星球近地空間軍港,四名特工走出船艙，向等候在舷梯下的一名將軍敬禮：“長！所有嫌犯已經帶回，證據齊備。”

“辛苦了。”將嚴肅的面容帶著一喜，回禮之后拍拍為首一名褐發男子的胳膊：“干得漂亮，司令非常滿意你們這次的行。”視線掃過他們后,“你們隊長呢？”

四人對視一眼，褐發男子道：“金軒了點傷,意識云不太穩定，降落的時候有點反應，正在注……”話音未落，一個瘦高的影大步從舷梯上下來,立正敬禮：“長，我沒事長。”

“……金軒？”將驚訝地看著面前憔悴不堪的青年,“你怎麼……傷得很重嗎？為什麼沒有在報告中提起？”

三個多月的工夫，金軒掉了足有二十斤的樣子，原本飽滿的面頰瘦得像刀削一般，眼窩深陷，雙目布滿，顯然剛剛發作過狂躁癥。

“只是輕傷。”金軒抬了一下右臂，“骨折，已經愈合了。”

將依舊難掩驚訝之：“只有外傷嗎？你意識云很。航醫，他有思維創傷？”

一名材小的特工上前一步，道：“報告長，我們在追蹤疑犯的時候到思維攻擊，隊長速度快，離得最近，所以傷較重。我已經給他使用過恢復藥。”猶豫地看了金軒一眼，“但他的抗藥很強，最近緒波又很大，所以治療效果……”

“我沒事。”金軒皺眉打斷的話，給一個“多事”的眼神，對將道，“長，任務接已經完畢，我請求做短期休整。”

“當然。”將擔憂地看著他帶著狂躁的眼睛，道，“你確定不需要去軍醫院做個檢查嗎？你的狂躁有些失控。”

“我很好長，只是需要倒一倒時差。”金軒敬了個禮，“那麼先我回家了。”在收到對方肯定的答復之后，冷峻的面孔稍微流出一暖意，回頭并起兩指在額前一揮，對四名同伴道：“再會。”

“再會長！”四名特工向他回禮，目送他往出口走去。

將命人上船押解嫌犯，封存證據箱，將那名褐發男特工到一邊：“白瑪，金校的傷嚴重嗎？”雖然金軒從來不搞什麼特權，工作比普通人還要嚴謹認真，但沒人敢真把他當普通人看，畢竟那是總統的弟弟。

白瑪多吉是一名藏裔戰士，是特工組的“長弓”，主攻遠程攻擊，為人縝沉穩。他低聲道：“一個多月前，我們在在追捕駭客的時候遭到雇傭兵伏擊，他右臂中槍，不過當時并不嚴重，外傷很快就愈合了，我們就沒有上報。大概一周以后，我們開始發現他的緒有點異常，狂躁癥發作周期越來越短，在一次巷戰的時候有點失控，差點暴自己。我把他從突擊組換下來，他倒是很冷靜，后面一段日子再沒出過問題。”頓了一下，道，“不過航醫說他加大了平衡劑用量，這很危險。”

將眉頭深鎖，良久點了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看來得給總統打個招呼。

金軒拎著小小的行李箱疾步走向出口，三個月沒見巫承赫了，因為任務原因，他們深民間和駭客展開追逐戰，時時刻刻要藏自己的行蹤，躲避傭兵的擾，所以后一半時間連消息都沒敢發。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當初做了這個決定簡直就是折磨自己，他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他本不可能離開他的向導這麼遠，這麼久。

習慣了神安，平衡劑早已不能滿足他的需要，每一次對抗的燥熱，都讓他有一種烈火焚的覺。尤其是頭一個月之后，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幻想巫承赫就在他邊，一手就能夠著。

他使用超劑量的平衡劑制自己的幻覺，連著幾天幾天地不睡覺，讓大腦于高度狀態，屏蔽對向導的，那滋味太窒息，太，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嘗第二次！

還好他的目的總算是達了，傭兵團被一舉殲滅，駭客被活捉，組織者份暴，他給他的向導報了仇，接下來，只要等待軍方的審判就可以了。

“巫承赫……”金軒不由自主默念巫承赫的名字，迫不及待解除智腦的屏蔽，撥出那個爛于的ID……

“金軒！”線路還沒接通，他就被人住了，是霍伯特，帶著總統的特勤站在出站口，微笑著向他招手。

“霍伯特。”金軒不得不關閉通訊，跟他了拳頭，“你怎麼來了？不會是專程來接我的吧？”

霍伯特看著他憔悴不堪的面孔，眼中閃過一痛惜，哈哈一笑，道：“你猜對了，我還真是來接你的。來吧，穿梭機已經在預熱了，我們這就回總統邸。”

“等等。”金軒按住他肩膀，“我得先回學校一趟，有點東西要存檔。”

霍伯特作頓了一下，道：“恐怕不行，我必須得帶你去見金轍，這是總統的最高指令，他要求你回來的第一時間就去邸見他。”

“怎麼了？”金軒有點莫名，了干燥的，心忽然突突跳了起來，像是預示著什麼兇兆……“金轍發生什麼事了嗎？要死了？”

“唔，你見了他就知道了。”霍伯特道，“聽我的金軒，你必須先去見他，所有事都得放在這件事之后，這很重要。”

“……好吧。”金軒猶豫了一下，跟他上了穿梭機，打開智腦想繼續呼巫承赫，眼角掃到霍伯特又改了主意，發了個消息給他：回來了。

沒人回答。

金軒有些奇怪，又發了一條，仍舊沒人回答。

“霍伯特。”金軒忽然有種不安的預，扭頭問國務卿，“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唔，很多。”霍伯特說，“糧食稅下調、娛樂稅上漲、通部修改了新的曲率推進標準……”

金軒扶額：“我不是金轍，這些事就不用向我匯報了吧？”

霍伯特笑了笑，道：“好吧，有個好消息，沐院長生了個兒，很漂亮，是華裔。”

“噢！”金軒先是驚了一下，繼而挑了挑眉，微笑道，“真是好消息。”金轍一定高興傻了吧？

“嗯哼。”霍伯特應了一聲，忽然打開個人智腦，“抱歉我要理一封郵件，你可以小睡一會，我們馬上就到了，回到邸金轍大概還有很多事要跟你說。”

“好吧。”金軒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見他要理公務，就靠在舷窗一側閉目假寐，休養神。

穿梭機很快降落在總統邸，霍伯特目送金軒下機，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進去見他吧。”

“再見。”金軒跳下舷梯，回頭向他揮了揮手，長發在引擎帶起的氣流中逆風飛揚，雖然憔悴，依舊英俊人。霍伯特關閉艙門，一直以來繃著的笑容瞬間垮塌下來，重重坐在座椅上，捂住了額頭：“天，太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