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為清淺梳了一個百合髻,簪上東菱玉纏曲簪,又選了一件淺綠挑雙窠雲雁裳,襯得清淺人淡如,與病後初愈的樣子極為切。
清淺取下簪子,換上華麗的垂花紅寶鈿簪,吩咐道:“黛,去將我的金敷彩輕容花籠取來。”
黛眨著眼睛笑道:“姑娘將宮中大典才穿的換上,是否太過隆重了些。”
清淺不多解釋,上抿了一紙胭脂,隻見鏡中人眉目如畫,臉上雖微有憔悴之,但雙眸依舊燦燦如星,似兩丸黑水銀,顧盼流轉。
今日是蘇靜好最落魄的日子,自己當然要濃妝重彩,才能凸顯出的不幸。
蘇靜好在青鳶的引領下進來,一素白的白狐披風,錦緞的鞋子有些微,頭上有雪花凝結的細碎水珠,頗有幾分狼狽。丫鬟芍藥跟在後。
一進門,蘇靜好帶著哭腔道:“清淺妹妹,救我!”
此時的蘇靜好還不是定國公夫人,但態天,眉眼間自有一意,配上雙頰的梨渦,讓人止不住沉溺進去。
怪道前一世能迷定國公,皇上和袁彬……
清淺竭力抑住想衝上去廝打的衝,並不起迎接,而是舒服倚靠在墊上,含笑問道:“靜好姐姐,為何行匆匆?”
靜好詫異地看了一眼清淺,來不及疑為何開始不見,如今又盛裝出現,匆匆懇求道:“今日皇上將我賜婚給了定國公那個老傢夥,清淺,我不要嫁給他,他是個五十多的糟老頭子呀。”
清淺淡淡笑道:“雷霆雨都是皇恩,賜婚是大喜事,我一個未出嫁的兒家,能幫姐姐什麼?”
靜好忙道:“清淺,你姐姐是皇後孃娘,平日最寵你,你宮去求求,讓求求皇上,取消了這道聖旨。”
清淺撥弄著青玉雙魚佩,角有不易察覺的譏諷,拖長聲音道:“靜好姐姐,你說滿朝的閨秀,為何定國公誰都冇看上,偏偏看上了姐姐?”
問出此話的時候,清淺自己也一愣,這是前一世冇有的念頭,為何會如此自然出現在自己腦海裡,如同眼睛的清明通一般,似乎思維都通了許多。
蘇靜好低頭低聲道:“那一日咱們去青峰觀,你推說要看三清金,不肯陪我去後麵賞花,我帶著芍藥去了後院,遇到了定國公……”
果然如此!
與上輩子一般不自重,一般招蜂引蝶!
清淺冷笑道:“僅僅遇到這麼簡單?若姐姐及時迴避,他豈能知道靜好姐姐的閨名,還能去要了賜婚的聖旨?”
靜好的聲音越發低了:“他一直追問,我豈能不答,況且誰知道他是鰥夫,這人好不要臉!清淺,你就幫幫我吧,進宮去求求皇後孃娘,撤了這門親事。”
“糊塗!”清淺眼鋒瞪了過去,頭上的垂花紅寶鈿簪流蘇發出清脆的聲音,“若是定國公迫你,我進宮去求皇後開恩又何妨!可分明是你,你自己和定國公先有了款曲,定國公連名帶姓的進宮請皇上賜的親事,你讓皇後如何為你說話?”
靜好有些語塞,拉著清淺的襬懇求道:“好妹妹,你就幫我這一次吧,我永遠記得你的好。”
清淺的腦中又是一個奇怪的念頭,這話反過來聽,豈不是若我不幫,就會記恨我一輩子。
清淺笑了,這種通的覺,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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