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回到府上,去楊夫人的上房請了安,叢飛燕在楊夫人後伺候,的眼下有些淡淡淤青,似乎是冇睡足的緣故。
彼時,楊夫人正在服藥,方嬤嬤伺候湯藥後,玉映拿了清水漱口,叢飛燕則是端了瑪瑙盤子,奉上楊夫人最的鹽漬青梅。
楊夫人吃了一顆青梅,招手命清淺上前,靠著墊笑問道:“今日宮可見到你姐姐了?”
“見到了,姐姐一切安好。”清淺坐在楊夫人邊撒道,“母親不問清淺是否安好,卻問姐姐,清淺不依呢。”
楊夫人啞然失笑道:“你便在我眼前,我何須問你是否安好。”
瑞珠笑道:“姑娘進宮解了德安郡主的案子,得了太後和德安王妃的賞賜,共一千八百兩銀子。”
楊夫人忙問道:“你且和我說說,到底德安郡主是怎麼死的,外頭傳言沸沸揚揚的,有些傳言難聽得很。”
清淺掃了一眼屋裡的婆子丫鬟,笑道:“德安郡主墜馬死的,郡馬悲痛加自儘亡。”
“姑娘是否弄岔了。”玉映快言快語道,“奴婢聽說孫府有個姓沈的表姑娘,是手打死的德安郡主。”
方嬤嬤從楊夫人後閃出來斥責道:“玉映休得胡言語,太後和德安王妃都賞賜了姑娘,必定案如姑娘所說,德安郡主是無意墜馬,你是府上的丫鬟,若是在外頭聽人胡說,第一個要站出來製止纔對,怎生人雲亦雲起來。”
玉映低頭道:“嬤嬤說的是。”
清淺掃了一眼玉映,外頭人言大抵如是吧。
見叢飛燕沉默不語,清淺笑問了一句道:“叢妹妹是否連夜為哥哥繡中累了?春日思眠,妹妹要多加保養子纔是。”
水碧忙道:“爺的中昨夜是奴婢在繡,姑娘麵不好是因府上送信來,說姨孃的子不太好,春日又犯了病。”
清淺忙道:“姨娘病了?妹妹怎不直說?”
叢飛燕含了淚道:“姨娘子虛弱,每月需用人蔘鹿角補,可叢府哪裡經得起,連……”
叢飛燕瞧了一眼水碧,收了話頭。
姨娘恐怕連齊整的膳食都不能保證,談何人蔘鹿角。聞府每月給了自己八兩銀子的月例,已是很多,自己讓水碧捎了回去給姨娘補子,如今瞧起來,似乎全落在嫡母手中。
楊夫人吩咐道:“祿大家的,你拿二十兩銀子並找些人蔘鹿角給叢府送去,便說這是我給姨娘補子的。”
清淺吩咐了一句:“再請大夫上門診脈。”
有楊夫人的話,或許姨孃的日子會好過些。叢飛燕愁容稍解,謝過了楊夫人和清淺。
勞累了半日,清淺隻覺得骨頭痠疼,午後歇了好一會兒,直到黛進來稟告淩夫人上門了才起。
淩夫人總是這麼風風火火,上門從不提前送信,清淺苦笑了一聲,吩咐青鳶為自己換上家常裳,迎了出去。
淩夫人一進門便笑道:“聞姑娘,我這回總算是不辱使命,找到了合適的下家,價格也合適……”
宮裡的首飾有銷路是好事,但哪能如此天化日大聲喧嘩。
清淺忙拉著淩夫人進室坐下,奉茶歇息片刻,見無外人,方笑問道:“淩夫人辛苦,這麼快便找到下家了?”
“姑孃的事我哪能不上心?”淩夫人笑道,“那日姑娘吩咐後,我便讓鋪子裡頭的掌櫃夥計們都留著心,遇上合適的好說話的買家便私下悄悄問著……”
瑞珠忙笑道:“淩夫人果然是個乾大事的,這種事可不得私下悄悄問嘛!”
清淺抿一笑,這是瑞珠變相提醒淩夫人要保守。
淩夫人的大嗓子是改不了的,笑道:“姑娘放心,我並未說是姑娘要變賣,外人隻當是宮小太監替主子送出來的,瑞珠妹子宮裡出來的是知道的,宮裡這種事還?”
瑞珠笑了笑冇作答。
黛驚道:“這皇帝虧得很呢,日被嬪妃宮太監監守自盜的,奴婢聽說宮裡有務府,很多東西是要記檔的,們不怕被查出來?”
“務府哪裡管得過來,便是能管過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清淺笑道,“橫豎皇上每年都有外省進貢,源源不斷,虧不了的。”
青鳶點了點黛的額頭:“你心大,還心皇上的傢俬呢!”
黛嘿嘿笑了笑。
淩夫人笑著繼續說道:“可不巧了,有位富家公子想替未來的夫人買幾套宮裡的首飾當陪嫁,主尋到我這裡,那公子和我們做過好幾回生意,人品不錯,口風嚴,付銀子也爽快。”
清淺尋思若是做嫁妝,便是輕易不會再易,不必擔心節外生枝,這樁生意做得。
青鳶笑問道:“那公子要哪幾件?夫人可曾問了價值幾何?”
淩夫人笑道:“雖然冇有見到東西,但姑娘上回給了圖樣,再有我們當鋪擔保,那公子一開口便全要了,翡翠頭麵、鐲子、手串和玉珠四樣,一共是五萬兩。”
清淺垂眸,對方出價遠遠超過了自己的心理預期,自己預期是三萬兩,冇想到對方一口給了五萬兩,更令清淺滿意的是,對方全都要了,不用費心尋覓多個買家增加風險。
黛還想講價格道:“這可是宮裡的東西,那翡翠就不凡,是一大塊翡翠雕的頭蓋呢。”
淩夫人有些為難道:“要不,我再去說說。”
“不必了。”清淺笑道,“這些東西雖然珍貴,但有價無市,真要出手不容易。”
淩夫人笑道:“姑娘好福氣呢,恰好有人收,又恰好給的銀錢還算合適。”
清淺命瑞珠取妝奩,笑道:“淩夫人,咱們歸,生意歸生意,一的頭夫人不能和我客氣。”
淩夫人忙推辭道:“姑娘對我的大恩,我無以為報,這順水推舟的事若是收銀子,我便不是人了。”
“那這生意做不了。”清淺佯裝生氣道,“姑姑收了妝奩,冇得讓人非議我挾恩圖報。”
淩夫人聽挾恩圖報幾個字,笑道:“姑娘快彆這麼說,我收了便是。”
清淺這才出笑容,親自打開紅漆雕花六角妝奩道:“這纔是相的長久之道。夫人請看,這裡頭是四件……”
妝奩裡頭唯有三件首飾,太後賞賜的翡翠頭麵不翼而飛。
清淺的突然收聲,讓青鳶不解,探頭去瞧,大驚失道:“前日奴婢還瞧過,東西放在妝奩裡頭,怎生獨獨不見了太後賞賜的翡翠頭麵。”
祿娘子從外頭進來,正要稟告清淺送叢府姨娘銀子之事,聽聞丟了東西,默然不語退下。
青鳶比劃著指頭道:“昨日姑娘在府上,離開院子隻去了夫人的上房,今日姑娘宮,整日不在院子,若是有人盜,必定隻有這兩個時機。”
淩夫人見出了盜之事,喲了一聲道:“姑娘……”
清淺微笑道:“必定是院子的小丫鬟淘氣,想嚇黛和青鳶這兩個丫鬟,等東西齊全,我再親自登門勞煩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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