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頭，瑞珠在回稟袁有禮的傷。

“斷了一大骨，醫已經接上了，還有些碎骨也清除出來，袁有禮這回要躺上百天。”

清淺並不解氣：“上百天而已嗎？白芍可被他毀了一輩子。”

白芍站在清淺邊，人還是那個人，隻是眼神變得木然了。

清淺吩咐瑞珠：“你可還記得，我三舅父的傷，纏綿了很多年冇好。”

瑞珠點頭道：“三舅老爺的病是丁姨娘使壞，用的螃蟹和橘子，讓三舅老爺脈阻……”

瑞珠似乎明白了清淺的意思。

清淺吩咐：“瑞姑姑親手去辦，讓袁有禮的膳食裡頭，每日都有螃蟹和舉子，不要留下痕跡。”

瑞珠道：“奴婢明白。”

不留痕跡的法子多得是，或是曬乾螃蟹後磨當調料，或是混在鴨豬骨頭裡熬高湯。

柑橘更簡單，當餞，甜點，或者乾脆做點心。

先讓袁有禮躺一年再說。

清淺這才覺得火氣消散了些。

清淺問道：“聽說母親病了，醫說是什麼病？”

從迎兒回府，袁夫人便臥床不起。

瑞珠道：“醫說是心過度，加上天熱了暑氣，靜養便是。奴婢今早奉夫人的命去瞧了，已經好了許多，但還有些悶頭暈的癥狀。”

清淺嗯了一聲，說是靜養，未必也太靜養過了頭，連兒子傷了也不見找自己麻煩。

半日無事。

清淺邊喝茶邊看著錦衛收集來到訊息。

“甘肅陝西大旱。”

“湖北兩廣有河水斷流，田地乾涸。”

清淺搖搖頭，前世的大旱這世依舊無法避免。

有一張信函隻有寥寥幾行字，但清淺卻留意了。

“皇子在甘肅一帶，與民同吃同宿，見田地乾涸，主提出引黃河水灌溉，為民排憂，深得百姓之心。”

清淺抿了一口茶水：“是嗎？往日深宮裡頭飯來張口來手的皇子，能和百姓同吃同宿同勞作？”

清淺深深表示懷疑。

清淺放下信函，吩咐瑞珠：“讓昊子派人跟著皇子，瞧瞧背後有什麼高人指點。”

瑞珠答應著去了。

人剛出院子，隻見一個小丫鬟進來道：“夫人，袁公子嚷著疼，讓夫人去瞧瞧。”

清淺道：“疼請大夫，我去了有什麼用。”

小丫鬟道：“袁公子拿了夫人的帖子，已請了醫來瞧，隻是疼得厲害，一定讓夫人過去，說是有要話要說。”

清淺哼了一聲，冷笑道：“要話，我去瞧瞧。”

白芍跟著一起。

清淺委婉道:“院子裡頭冰塊冇了，白芍你去取些來。”

白芍搖頭道：“夫人讓奴婢去瞧瞧，奴婢親眼瞧了才解氣呢。”

“也好！”清淺道，“若是你能解開心結，是最好不過。”

清淺帶著白芍等丫鬟來到袁有禮的院子。

剛進門，便聽到裡頭小燕氏道：“袁公子這腳是怎麼回事，我瞧著像是被人打斷的。”

袁有禮搪塞著不說。

迎兒笑道：“我二哥風流倜儻，許多不自重的丫鬟往上撲，這不昨夜，又有丫鬟投懷送抱，竹林子裡頭二哥冇站穩，從石頭上掉下去了。”

小燕氏啐道：“我生平最恨這種爬床的丫鬟，你們倒是能忍，換了我府上，瞧我不打死這丫鬟。”

清淺麵一變，怎麼小燕氏過來了？

清淺回道：“白芍你先回去，這裡不用你伺候。”

很顯然，小燕氏來者不善，而且迎兒在裡應外合，目的就是針對白芍。

話音未落，荔兒出來笑道：“表嫂來了？裡頭請吧，方纔二表哥疼得厲害，拿了表嫂的帖子去請淩大人，正巧淩夫人聽到，一起過來了，如今都在裡頭。”

清淺的心沉下去，懷海也來了？

並不是想對懷海瞞，而是清淺還冇有想好，怎麼對懷海說白芍的事。

冇料到被迎兒鑽了一個空子，將懷海直接帶過來。

清淺道：“我忘了院子裡頭還攏著茶，白芍你回去將爐子熄火，彆的丫鬟手腳我總不放心。”

迎兒笑著出來，拉著白芍道：“剛纔淩夫人還稱讚白芍，怎能貿然離開，快進來打個招呼。”

迎兒手中用了大力，白芍恍惚間被拉了進去。

清淺瞪了一眼迎兒和荔兒，也跟著進去。

懷海見清淺來了，起行禮笑道：“袁公子的腳雖然斷了，但好在年輕，好好養著便無妨了。在下開一味湯藥，再留一膏藥，按時服藥並無大礙。”

小燕氏微笑道：“接了貴府的帖子，懷海剛出宮便來了，一來是夫人的麵子，另一個則是看在白芍姑孃的麵子上。”

清淺和白芍都冇答話，等著小燕氏和迎兒發難。

懷海笑著上前，低聲對白芍道：“我配了一副酸梅湯，放了神花和陳皮，回頭送來你嚐嚐。”

白芍嗯了一聲，鼻聲帶著酸楚。

小燕氏含笑瞧了一眼白芍道：“我本是不答應懷海和白芍的事的，可回府後想想，孩子們都大了，自己有自己的選擇，既然懷海喜歡，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阻止，唯有祝福兩人滿幸福，便心滿意足了。”

懷海激地瞧了母親一眼。

小燕氏又道：“隻要孩子乾淨，不歪魔邪道，我也就滿足了。你聽聽方纔袁公子說，有些孩子不自重，爬床勾搭爺們，這種子打死都不能要。”

迎兒眨著眼睛問道：“二哥還冇說呢，到底昨夜勾引二哥的子是誰？”

袁有禮指著白芍道：“還能有誰？便是這個口是心非的惡毒子。”

小燕氏道：“白芍姑娘不是這樣的人吧！”

懷海道：“必定是天黑，袁公子認錯人了。”

袁有禮從袖子裡頭掏出一件肚兜道：“你們瞧瞧，這不是白芍的又是誰的？昨夜對我甜言語，讓我納為貴妾，今日又不承認了嗎？”

白芍慘白著臉，搶過肚兜。

懷海道：“這裡頭必定有誤會。”

白芍搶過話頭道：“冇有誤會，淩大人，我一直就是這種水楊花的子，我配不上大人，請大人將我忘了，另選合適的子為妻吧。”

小燕氏喲了一聲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你這孩子不像是這種人呀，怎麼當真勾引了袁公子？不如大家坐下來，好好說清楚，免得生了誤會。”

白芍奪門而出：“不必了！”

迎兒冷笑一聲道：“看方纔那針線，是白芍的無疑了，冇想到白芍這丫鬟，平日看起來端莊，私下裡是這麼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