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從坤寧宮出來後,有些茫然。
皇上如今在病中,留下了口諭讓周貴妃審案,連皇後也無法乾預。
難道真能讓周貴妃肆意折磨王箏嗎?
懷恩小跑過來,滿頭大汗低聲道:“袁夫人,周貴妃派怡貴人審問獻嬪,聽小太監說,獻嬪宮中慘聲不斷。”
清淺大怒道:“周貴妃豈有此理,怡貴人比獻嬪的位份低,平日又妒忌獻嬪,豈能讓審理,再說獻嬪是證人,豈有證人審被告的。”
懷恩為難道:“理是這個理,但是周貴妃奉旨,誰敢說一個不字,除非……”
清淺忙道:“除非什麼?”
懷恩低聲道:“除非夫人去請太後出麵。”
清淺眼睛一亮,是了,怎麼將太後忘記了,皇上雖然有旨意,但是孫太後是太後,不能違背旨意,但是讓王箏不刑足可。
清淺連忙道:“公公提醒得是。”
清淺腳不點地來到慈寧宮,孫太後剛為皇帝祈福唸經完畢。
見清淺求見,孫太後道:“皇帝病了,哀家心中不好,你這孩子有孝心,時不時過來給哀家請安,聽說最近你立了不功勞,如今小小年紀,已經是一品誥命了?”
檀香姑姑道:“袁夫人雍州,救災民,勤水利,大興農,立下的功勞數不勝數。”
孫太後也讚道:“不僅對天下,便是對哀家,對孫府也頗多恩惠。”
清淺跪下道:“若是往日,臣妾不敢居功,可今日臣妾願意用所有功勞換取獻嬪的平安。”
“獻嬪?”孫太後蹙眉道,“哀家似乎聽說勾引太子?”
孫太後不問世事久矣,隻是偶爾聽說罷了。
清淺道:“獻嬪一直在伺候皇上,是太子主探病,談何勾引?臣妾說句不中聽的,若是獻嬪誠心要勾引太子,哪至於讓怡貴人瞧見呢。”
孫太後道:“此案皇上給了周貴妃,哀家不宜手。”
清淺懇求道:“太後孃娘,周貴妃讓怡貴人審問獻嬪,怡貴人是證人,必定會用儘手段讓獻嬪承認的,太後孃娘信佛,請太後孃娘垂憐,哪怕不出手救獻嬪,移步去獻嬪宮中聽聽,讓宮中不至於發生慘案都好。”
孫太後驚道:“孫怡然,怎麼什麼地方都有,哀家聽孫顯家的說,如今四房又活泛起來,在外頭招搖撞騙的,原來借了孫怡然的威風。”
檀香過清淺的恩惠,忙道:“太後孃娘,孫怡然好歹是孫家出來的,若是做出殘暴之事,於孫家名聲也不好聽。”
孫太後想了想道:“擺駕獻嬪宮中,不用驚任何人,哀家且聽聽孫怡然怎麼審案的。”
清淺歡喜道:“多謝太後憐憫。”
有太後出麵,至王箏不會重刑了。
孫太後和清淺來到獻嬪宮中,清淺吩咐宮人不得出聲,自己攙扶著孫太後來到獻嬪的寢宮外頭。
孫太後一路瞧著獻嬪宮中的擺設,見裡頭並不奢華,著一大氣和豁達,不由得連連點頭。
孫太後低聲道:“這孩子瞧起來不像是不正經的。”
清淺道:“獻嬪爽朗直率,絕不是邪魅小人。”
孫太後又走了幾步,直到可以聽到裡頭的聲音。
獻嬪虛弱的聲音傳出來:“怡貴人,冇有的事我絕不會認,你歇了這門心思吧。”
獻嬪一向爽朗,連帶聲音都是昂揚向上的。
可如今獻嬪聲音微弱,清淺心中一驚,獻嬪恐怕是了委屈。
孫怡然慢條斯理的聲音傳出來:“我親眼瞧見的,你招供不招供又有什麼要?反正你勾引太子一事已經坐實了。”
“你是栽贓給我的,對不對?”獻嬪嘲諷一笑道,“你一直嫉妒我比你生得好,跳舞跳得好,得皇上寵,早看不慣我了。”
清淺握了握拳,若孫怡然順著獻嬪的話說下去,說出栽贓給獻嬪的真相,那麼太後便可以為獻嬪作證了。
事與願違,孫怡然似乎被激怒了,上前便是兩耳甩過去,罵道:“賤人,皇上對你不過是新鮮兩日,你也好意思說比我好看,比我得寵?我呸,不過是瑯琊王氏的偏支逃,也敢和我比?”
獻嬪道:“我家是瑯琊王氏的嫡係,不是什麼逃偏支。倒是你家,纔是孫府的偏支,被貶出府的旁係,還有你,連太後都不認你。”
孫怡然最恨彆人說四房的出,自己的失勢。
聽獻嬪這麼說,親自拿起鞭子,對著獻嬪狠狠下去道:“狗東西,我是什麼出,用你來提醒嗎?老東西總有死的一天,總有一日,我們四房會為嫡枝。”
孫太後在外頭,聽到老東西一詞,先是一愣,後來反應過來孫怡然是說的自己,不由得大怒,手都在抖。
獻嬪倒也不疼,隻是諷刺:“見到太子得勢,你便追隨周貴妃。當一條狗很得意嗎?兔死狗烹,你以為當狗有什麼好下場?”
“賤人,看我怎麼教訓你。”孫怡然指揮嬤嬤,“下的裳,紮的脯和下頭。”
被毒打也冇有一聲的獻嬪終於慘起來,與之同來的是裳的撕碎聲和掙紮聲。
清淺再也忍不住,想要衝進去。
孫太後拉住,搖搖頭,示意再聽聽,若是能聽到孫怡然親口承認栽贓,便能一舉反擊。
獻嬪道:“孫怡然,你不得好死。”
孫怡然粲然一笑:“我奉貴妃娘娘旨意,來審問你,你不招我用刑,有什麼不妥嗎?畢竟,你是勾引太子的人,就算是五馬分也不過分呢。”
獻嬪高吼道:“我冇有勾引太子。”
孫怡然冷笑:“我和李人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嗎?李人如今嚇得自儘了,我就是唯一的證人,我說你勾引了你便勾引了。”
清淺咬,李人這麼快便自儘了,恐怕也是有人安排的。
獻嬪道:“我絕不招供,等皇上醒了,我會去皇上跟前和你、和太子對質。”
“你是個什麼東西,還能和太子對質。”孫怡然吩咐,“紮,給我使勁紮。”
獻嬪大一聲昏死過去。
孫太後再也忍不住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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