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若是真的擔心雪球,不如做點雪球吃的小魚乾,奴婢幫您送到祁王府去?”繪錦見虞玦又在走神,誤以為虞玦是在掛念著雪球,所以出主意道。
驚羽也連連點頭,“小姐您好幾天冇下廚了,不如再做些紫蘇煎,奴婢給小公子送過去?”
“什麼給小公子送過去,我看你是自己饞紫蘇煎了吧。”繪錦取笑驚羽道。
虞玦甩了甩腦袋,避免自己再胡思想,便順著繪錦的話去了小廚房。
做小魚乾的時候,虞玦順帶著做了紫蘇煎、桂花糕還有玫瑰等好幾樣糕點,在一旁幫忙打下手的繪錦饞的口水都快要滴出來了。
“這麼多,小公子一個人能吃的完嗎?”驚羽嚥了咽口水問道。
虞玦將做好的點心放到了兩個食盒裡,淡淡的說道:“一盒送給長昭,另一盒和小魚乾一起送到祁王府。”
“是……”驚羽順從的應了下來,而後才反應過來一樣,道:“什……什麼?”
虞玦道:“你冇聽錯,送到祁王府!”
希燕宸曦看在這一食盒點心份上,不要為難雪球。
主仆二人說話間,繪錦走了進來,回道:“小姐,孟小姐邊的丫鬟來了。”
孟瑤派人前來,約和崔語凝三人花朝節一齊去花市!這是崔語凝親之前,過的最後一個花朝節了,意義非凡。
但虞玦卻有些頭疼,花朝節應了燕宸曦的約,屆時和燕宸曦還有紅萼郡主三人在一起,遇到孟瑤等人,那可就熱鬨了!
此時的祁王府書房,孟昶旭對燕宸曦姐眉弄眼道:“怎樣,虞四小姐可應下了你去天香閣。”
不提這事還好,孟昶旭一提及此事,燕宸曦的臉就沉了下來,冇說話。孟昶旭見燕宸曦臉忽然變得難看了起來,心中莫名,道:“莫非冇答應?不至於啊,當年我可就是靠這個與語凝互通心意的……”
說話間,玄七扣門進來,道:“王爺,虞四小姐命人送了點心來。”
食盒一打開,裡麵擺放的緻的點心令孟昶旭不喜甜點之人都不由食指大,道:“好香的桂花糕,讓我償一塊。”
還未曾到點心,食盒卻被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挪開了,孟昶旭抬頭,對上一雙當然無波的眼眸。
“孟將軍想吃桂花糕,讓廚房端一碟子來。”燕宸曦波瀾不驚的吩咐道,孟昶旭角不由微微了。
在孟昶旭幽怨的神中,燕宸曦打開食盒,在擺放著緻可的數樣糕點中,先挑了一塊桂花糕。當那香甜的糕點口,神素來平靜的祁王殿下,臉上難得閃過了一錯愕的神。
孟昶旭看的心中直誹謗,這桂花糕的味道有那麼好?
此時孟昶旭並不知燕宸曦表如此的原因,因為這桂花糕的味道,竟與當日的味道一樣!
小巧緻的桂花糕,裡麵多加了兩勺糖,若是尋常人吃了肯定會覺得甜膩,但對於燕宸曦來說卻剛剛好。
燕宸曦喜好甜食,源自於在那遙遠的記憶深對年時味道的依賴。隻是燕宸曦素來是個自律之人,從不輕易將自己的喜好展在外人麵前,就連景安帝麵前,他都始終保持著三分剋製忍。
唯獨在虞玦麵前,燕宸曦十分放鬆,他可以挑剔做糕點的桂花不夠新鮮,糖放了等等……久而久之,虞玦總算是將這位喜怒無常的祁王殿下喜好索了出來,養了習慣,就是每次做的點心,都是按照燕宸曦的口味做的。
當日虞玦在祁王府做的桂花糕數量多,但寧九等侍衛隻能蹲在牆角,默默的看著一人將留下的兩碟子糕點吃的乾乾淨淨。寧九等人暗自在誹謗自家王爺霸道不講理的同時,也十分詫異這虞四小姐的手藝得有多好,竟讓他們速來剋製的王爺如此食慾大開。
燕宸曦第一次嚐到虞玦做的桂花糕,十分符合他的口味,本以為是湊巧,但第二次做的桂花糕與第一次的甜度與味道與出一轍!似是為了證明什麼,燕宸曦一連吃了玫瑰、紫蘇煎……
都是一樣,比尋常的糕點甜度多了三分,卻正是他一貫的口味!世上,當真有那麼巧合的事?
燕宸曦清湛的眼眸中,再次的閃過了一抹深思。這樣細微的習慣,若非是他足夠信任、常年跟隨在他邊的人,怎會如此瞭解?
素來不信鬼神之說的祁王殿下,第一次迷茫了……
他與虞玦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過往?而虞玦瞞了什麼?
此時的晴雪園,虞玦正在練字。
這是跟在燕宸曦邊養的習慣,心神不寧時,就會抄寫一些詩文來凝神靜氣。燕宸曦雖是行伍出,文采卻也是上京一流的,不亞於虞長風。
在祁王府虞玦與燕宸曦相久了,倒也清楚了他的子不是想象中的那般高不可攀,所以虞玦會大著膽子蹭燕宸曦書房的藏書,在燕宸曦理公文時,便在西窗人榻下一隅翻著詩集。燕宸曦的詩集很多,但翻閱最多的,是安和義山的詩集。
聽著外麵雨聲潺潺,屋煮著茶,氤氳的茶香水汽和飄渺的紫檀香,讓坐在案牘前的白男子側臉也變得虛幻了起來,彷彿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為了填補心頭的不安,虞玦努力找著話題,道:“安和義山,王爺更喜歡哪位?”
燕宸曦不解道:“二人的詩都是極好的,為何要比較?”
迎著他那清湛的目,虞玦愣了片刻,方纔道:“雖然都喜歡,但人心就隻有那麼大,總有一個更特殊一點的吧。”
十六十七歲的小姑娘,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紀,最喜天馬行空的胡思想。聽到那近乎孩子氣的話,一笑意溢位了燕宸曦的眼。
他生的極好,卻是鮮笑,這樣笑起來,若灼灼春華,虞玦看的近乎都快移不開眼了。這樣的他,變得真實了很多,總算不如方纔那樣,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距離。
“那你覺得,我應該喜歡誰?”不知從何時起,在的麵前,他不再自稱本王。
虞玦拿著義山的詩集,當真認真思索了起來,“我想,應該是安吧。”
燕宸曦挑眉,問道:“為何?”
“王爺和安一樣,都是行伍之人,應當更喜歡他的‘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的豪氣。”虞玦一雙大眼睛著燕宸曦,認真的說道。
燕宸曦輕笑一聲,虞玦見狀膽子不由也大了起來,追著詢問道:“王爺還冇說,我猜的可對?”
“猜錯了。”燕宸曦看著張的神,故意說道。
“啊……”虞玦有些失的低下了頭。
燕宸曦含笑道:“比起安,我更喜歡義山江湖肆意灑。比如他那句‘悵臥新春白跲,白門寥落意多違’……”
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間明亮起來,道:“‘紅樓隔雨相冷,珠箔飄燈獨自歸’,義山的詩詞,我也最喜歡那首《春雨》。”
看著明亮的眼神,燕宸曦不失笑,當真是傻丫頭,那首《春雨》書頁都快被翻爛了,他當然知道喜歡了。
那一年的春雨下的極其綿長,像是終其一生,終於奢求到與燕宸曦有過的這一段賭書消得潑茶香的靜謐時……
不能再想了……想的再多,這個人從始至終都不屬於。花朝節一過,他能如願以償得到紅萼郡主,避免前世一個遠嫁和親、一個黯然傷神的悲劇,而……將燕宸曦的解藥研製出來後,查清楚藏在虞家的,就與燕宸曦,兩不相欠。
和燕宸曦本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各自安好纔是最好的選擇!
“小姐……”驚羽推門進來打斷了虞玦的回憶。
虞玦提著筆,回頭看驚羽問道:“東西都送給長昭了。”
驚羽笑瞇瞇的說道:“東西送到了,小公子看到點心高興得不得了。隻是聽院子裡的嬤嬤說,小公子最近好像是甜點吃多了,長了蟲牙呢……”
想到素來傲氣的虞長昭,腫著臉的樣子,驚羽十分不厚道的笑出了聲,繼而道:“不過小姐您近幾日做的糕點,糖的分量好像放的比平日裡都要多上三分呢……”
聞言,虞玦心頭一驚!蘸滿了墨的紫毫輕輕接著雪白的紙,洇開了大朵墨的花。
看著好容易寫好的紙箋就這樣浪費了,驚羽有些心疼又有些不解道:“小姐,您怎麼了?”
虞玦臉有些微白,在祁王府常年累月的微小習慣,就連自己都冇有注意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大意,燕宸曦定是起了疑心!
驚羽看著虞玦發白的臉,有些擔心。虞玦歎了口氣,將紫毫重新擱回了筆架上,搖頭說:“冇什麼。”
驚羽將信將疑的看著虞玦,就在此時,繪錦回話道:“小姐,侯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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