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先生是一個超寫實主義的油畫畫家。他的作品多次參加國外大展,數次獲全國展大獎,聲名海外,是近年來大陸非常有影響的了不起的家。
他的作品我之前都只是在網上看到過,即使隔著屏幕也沒辦法不驚嘆他的畫功之神奇,如今能有機會在這里住一段時間,近距離接他畫室里的畫,更是驚為天人。
連畫一塊地毯,都能清清楚楚的能看到上面的每一絨線,比照相機特寫拍出來的還要清晰真實。
“聽小愷說你也在學畫畫?”懷先生問我。
“我學的那些跟您的比起來,臺面都上不得。”雖然我也在學畫畫,但是我學的那些都與這種不同,而且都有夸張化,CG倒是偏寫實,但卻比不得超寫實的真。
想要達到懷先生作品這樣的優秀,我想我得有本事再活兩百年,然后向天再借五百年,可能才能達到。
“畫風分很多種,每一種都應該人尊重。”
“我教了,下次您再問我,一定不會瞎謙虛了。”
“哈哈,你這小姑娘,倒是滿風趣的。”
“……”是您老人家的笑點低吧,我覺得我并沒有說什麼非常讓人心好的事啊。
懷先生已經不畫畫了。上次他舉辦酒展的那幅畫,是他此生最后一幅作品,本來章復愷想拿去給我們家墊桌角的,但是后來沒拿到。
我在網上有看到過新聞,懷先生當天酒宴結束后,就將那幅畫以慈善拍賣出去了,然后將拍賣得來的錢,捐贈給了多個山村小學。
懷先生生平畫作很多,但是賣出去的很,迄今加上最后一幅,剛好三幅,一幅是以一元的價格賣給了他的好友,一幅掛在了博館,第三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天價出售,卻是為了做慈善。
所以才有齊安國說的那句千金難求。
因為他畫畫只是因為興趣使然,并不是為了賺名氣和求錢財,他樂于分,會開畫展展現自己的作品,但是他不會賤賣自己的好。
秦江灝那天走的時候,讓我有事給他打電話,但我不知道該打哪號碼找他,所以遲遲都沒有跟他通過一次電話,即使很擔心他。
懷先生跟我說,可以打章復愷的電話,他們兩在一起,我打過去,自然能與他聯上,但是我卻不想打,我怕我一打電話會忍不住哭,三天沒見了,我很想他。
外面或許已經翻云覆雨,風云變幻,但我在懷先生家里卻一點消息都聽不到,因為他老人家不看電視不八卦,即使知道什麼消息也不會跟我討論,我也故意不去看手機新聞什麼的。
我不知道我是在害怕什麼,只是默默的期待著秦江灝能早些來把我接回家,那樣,那些不好的事可能就算終于熬到了頭了。
秦江灝是第七天的時候來的,給我帶了我喜歡喝的酸,遞給我的時候,說:“忘了告訴懷先生你挑,飲料只喝酸,其他的都喝不慣了。”
我默默接過來,然后盯著酸看不說話。
他見我如此,便問我,“怎麼了?”
我沒有抬頭,聲音有些幽怨的說:“我原本以為許久不見,你見到了我,第一反應,應該是抱抱我的,看來你并不想我。”
章復愷就站在我們邊上,聽了這話,立刻嫌棄的“嘖嘖”了兩聲,來自單狗嫉妒。
我才不理他,我就是怎麼想的怎麼說了,咋滴?還不讓人秀秀恩了?
“是我想得不周全。”秦江灝聲音里帶了點輕笑,然后走過來主抱住我。
氣氛很好,但是卻不能堅持10秒。他忽然又來了一句,“你好像長胖了。”
“……”我角了,心里很是怨懟,秦大爺,你簡直是破壞氣氛的個中高手啊!
“明明瘦了好不?我這幾天都在想你,擔心你,茶不思飯不想的,都瘦了好幾斤。”
他將信將疑,“是嗎?”然后又小小聲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大概是我好久沒有抱過你了的原因。”
刷,老臉一紅,我后知后覺的就給想污了,原本這話是很正常的,但不正常就在秦大爺這里,好好說話不好嗎,干嘛不的就湊那麼近,害我都誤會了。
他來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然后又走了,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好像一刻都不能松懈的樣子。
然后這一走,又是好久都沒有再跟我聯絡了。
我也幾乎與世隔絕,接的人除了懷先生和小吳就是偶爾來一次的園丁大叔了。
陸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約我出去一趟,但想到我們現在的關系,以及秦江灝最近不讓我出門,我就拒絕了。
拒絕的話音才剛落,陸的電話就被搶走了,然后傳來了櫻花小雨的聲音,容不過是將我明里暗里的嘲諷了一頓罷了。
跟陸就在一起,可卻沒聽到陸說過一句勸著的話。
我默默等說完,然后才不咸不淡的回,“喜歡傅言是你們兩個的事,他喜不喜歡你亦或是還喜歡我,那是他的事,我沒辦法改變什麼,你們繼續如此對我也無濟于事,我可沒本事勸他喜歡上你們兩個,正如我沒辦法說服自己的心,去喜歡他一個道理。的事強求不得。”
櫻花小雨本就聽不進去,在那邊繼續諷刺我,我不等說完,就掛了電話。
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跟說什麼都是無益,我也懶得跟多糾纏,喜歡和討厭這種事,一旦有個開端就很難再扭轉過來頭了。
他們已經開始討厭我了,那麼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他們都會自然而然的往歪的地方想,本就不會去分析我說的是對是錯。
放下手機,繼續跟著園丁大叔學習畫剪枝什麼的,想著等回去了,就把我們家里也裝飾出一份文藝風的氣息來。
我的漫畫是每周一更的,今天正好又到了更新的日子,我的繪畫屏我來這里的第二天章復愷就給我送過來了。
所以最近我都在瘋狂畫畫,存了許多的稿,悠哉完一陣,直接放出去等審核就好了。
好久都沒有關注過留的評論了,更新的時候,匆匆掃了一眼,發現竟然有大片大片的差評,心瞬間到了猛烈的一擊。
本來還以為是自己畫得不好劇不好的原因,待仔細一看,好像不是自己作品的問題,是我人品的問題?
我的很多真看到那些差評,也很氣氛,然后就和對方撕了起來,最后卻被對方嘲諷是我小號。越撕越猛烈的時候,就撕出了我的私人生活。
什麼水楊花啊,紅杏出墻啊,不守婦道啊等等關于一個不忠貞的人的形容詞都扣到了我的頭上。
這下,這些差評的由來就好解釋了。
說不氣憤是假的,我啪嗒啪嗒扣下一堆罵人的狠話,但是最終卻沒有按下發送鍵。
其實,這樣的爭論并沒有任何暖用,你怒了對方反而只會得意。你只有裝作不在乎不在意,別人才沒有得逞的機會。
其實吧,也就是隔著一個屏幕的事,你斷了網關了電腦,這些煩人的事就本不是事兒了,讓那些期待著你憤怒和哭鼻子的人氣出皺紋來吧。
又過了三天,秦江灝還沒有來看我,我總忍不住跑門外去看有沒有他車過來的影子,但是每次都以失而歸。
這種生活怎麼就跟回到了在都靈的時候一樣呢?不過他這次沒再把我托付給歐先生了。明明他也回國了的。他是不是看出了歐先生不待見我?
一晃就是半個月了,我心心念念的秦江灝終于回來了,但那天他的眼睛非常的紅,見到我,不用我說,就很主的抱住了我,然后跟我說:“我來接你回家了。”
“你的眼睛怎麼那麼紅啊?”我問他。
“大概是最近熬夜熬的。”他明顯在撒謊。
我轉頭去看跟著他一起回來的章復愷,章復愷的表有些復雜,卻又什麼都不說,只是看著我們。
這次,又是什麼事呢?
“你,贏了嗎?”我聲音控制不住的有些抖的問他,很怕他會告訴我,他不想見到我也不想聽到的答案。
“贏了。”他說。
我心里瞬間松了一口氣,說:“那就好。”
可接著,又聽到他說了一句,“也輸了。”
什麼意思呢?
回到家的當天晚上,我就在網上看到各種關于c市副市長齊安國,因嫖娼,賭博,賄落馬的各種新聞。同時他還被出涉嫌謀殺他的岳丈的舊事,以及誣陷和賄賂買殺等嫌疑。
同時背負著那麼多的罪狀,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或許還有很多我們不為人知的事呢。
不過不管怎樣,他落馬了,秦江灝就安全了。
我看完,然后轉頭問秦江灝,“這些罪證都是你找到的嗎?”
“有些是我原本就知道的,有些是別人幫忙搜集的。”他淡淡的道,原本是坐在我旁邊正在電腦上輸什麼的,說完這句話后,他卻忽然愣神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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