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雯在沙發上坐下來，盯著宋立珩很久才心平氣和地問道：“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才能放手？”

宋立珩淺笑，看不出喜怒，反問道：“我為什麽要放手？”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四年前一走了之，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互不相幹，不是過得好嗎？”葉靜雯仔細打量電腦椅上的男人，昏暗的燈讓他的側臉蒙上了一層。

坦白說，宋立珩比之前消瘦了不，給一種曆盡滄桑的覺，有種與這個年紀不相符的淡泊。

“你不是我，怎麽知道我過得好不好？”宋立珩的聲音很淺，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麵無表地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四年前得知死訊的那一刻，我到底有什麽覺？”

葉靜雯深呼吸，口有種難忍的灼熱。“什麽覺？”

角牽強地往上揚，宋立珩苦笑說：“看到那麵無全非的躺在解剖室裏，我恨不得躺在哪裏的是我……我寧願你和孩子活著，萬劫不複的人是我。”

昏暗中，宋立珩緩緩睜開了雙眼，語氣依然很淺淡，卻仍然掩蓋不住那份痛心。

“如果非要我選擇，我寧願你沒有懷孕，沒有得產前抑鬱，沒有因為恨我而選擇輕生。”宋立珩拉開屜，裏麵著一個舊相框，是葉靜雯最後一次產檢時的B超照。

那時候豆豆已經二十周了，基本的廓清晰可見。他輕輕用掌心拭去不存在的灰塵，無奈地笑說：“我從來不知道，你能恨我，恨到甘願放棄一切裝死離開。坦白說，這幾年你真的過得很好嗎？從沒過良心的譴責嗎？”

葉靜雯口的起伏更厲害了，不敢說自己這幾年過得很好。正如宋立珩所說的，良心的譴責一直時有發生，可是決心遠離宋家的念頭卻占了上風。

得不到回應，宋立珩起往葉靜雯的旁走過來，一聲不吭蹲在的旁，隔了很久才輕聲問道：“你有沒有看到，豆豆今天很開心？”

葉靜雯一直垂著頭沒有說話，如其說被問得啞口無言，倒不如說已經走投無路了。與宋立珩之間反反複複的糾纏，早已讓到疲憊不堪。

“很多夫妻為了孩子，即使裝恩也裝到孩子年才分開。因為對於他們來說，一個生長在單親家庭的孩子，那種缺失的憾會影響一輩子。”宋立珩的表認真。

這種覺，葉靜雯又怎會不知道。，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從小到大盡欺淩，卻得不到父母的庇護。

也曾經幻想過一個家，不一定很富有，隻要父母健在，簡簡單單地生活該有多好。懷孕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覺得隻要自己努力，就能獨自把豆豆養長大。

可惜，一個家庭就像一個圓圈，缺失了任何一角都不會圓滿。

微微抬頭，宋立珩誠懇的眼眸裏倒影著葉靜雯一臉驚慌的樣子。剛想說話，已經被他搶先應答。

“下午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該那樣質疑你，不該強迫你做任何不願意的事。”宋立珩鼓足勇氣，把早已想好的解釋說出。冷靜下來以後，他決定好好跟葉靜雯談一下。“你和豆豆都留下來，好不好？”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葉靜雯抬起頭，仿佛耗盡渾的力氣，用力地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不願意。”

“為什麽？”宋立珩的語氣是平靜的，口卻傳來一陣灼痛。葉靜雯不吃，他都要瘋了。

“因為我不願意回到海市，以及宋家。”葉靜雯閉上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眶裏早已充盈著淚水。“對於我來說，有些事如同噩夢，無論過去多久也無法忘記。”

宋立珩怔忡，不明所以地問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為什麽到現在你還不願意重新開始？”

“你覺得有些事真的可以忘記嗎？我的份，我以前做過的一切……若然重新開始，你覺得我該用什麽份重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葉靜雯也不打算瞞，把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

“以宋太太的份，以我兒子媽媽的份重新開始。隻要有我在，誰也不會欺負你。”宋立珩總算明白葉靜雯心中的憂慮，可是這本不是問題，為何眼前的人會這般固執？

葉靜雯搖頭，鼻尖傳來酸的覺。四年的自由，隻會讓更堅定離開宋家，獨自養豆豆的決心。雖然辛苦，畢竟還是自由的，無需活在宋家的框框條條之下卑微度日。

“別忘了，你還是我的老婆，四年前我們還沒離婚。隻要我不願意，你能沒有顧慮地帶著豆豆離開嗎？”宋立珩最後一耐都被磨滅了，攥住葉靜雯的手臂，緒也變得越來越激。

這麽說，兩人本談不下去了。葉靜雯掙了宋立珩的雙手，歎氣說：“你這麽做，又有什麽意思呢？”

宋立珩不依，死命握住的手低吼道：“為什麽沒有意思？為什麽你不能放寬心，重新看待我們之間的？”

“我無法麵對你的家人，無法麵對宋太太這個份。”葉靜雯固執己見，盈亮的雙眸出幾分倔強。

“你嫁的是我，不是宋家人！”宋立珩被瘋了，這輩子他經曆過那麽多的商場黑暗和鬥爭，唯獨這個看起來弱，格偏執的人，能讓他棄械投降。

葉靜雯深呼吸，鄭重地說：“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

“謬論！”宋立珩的大手卡在葉靜雯的微涼的下上，強迫與自己對視。“看著我的雙眼回答，你是否對我一點兒留也沒有？拋開宋家人的這個份，你到底還不我？”

？

對於葉靜雯來說實在太奢侈了，不起。

“我已經從宋氏總經理的位置上退下來，豆豆也不會為競爭的工。我隻是他的親生爸爸，從此刻開始我會用餘生好好彌補他曾經缺失的父。”宋立珩的語氣堅定，眼眸中閃爍著不容質疑的芒。

兩人之間隻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靜謐的書房裏，兩人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纏繞在一起。宋立珩手中的力度加大，一點點地靠了過來，一隻大手按在葉靜雯的背脊上，聲音卻了下來。

“說吧，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才願意留下來。”

葉靜雯的心跳變得越來越快，宋立珩上濃烈的男氣息幾乎讓窒息。那是一種久違的，帶著危險氣息的占有與霸道。

“我喜歡星星，喜歡月亮，不代表我要摘下來。”葉靜雯皺起眉頭，固執地說。

“荒謬！兒子都三歲半了，你現在才跟我說這些，以為我還會信你嗎？”宋立珩一手扣住了葉靜雯的後腦勺，薄印了過去。

他的擁吻來得如此突然和強勢，讓葉靜雯措手不及。

從來不知道，沉寂已久的心靈，會被宋立珩的吻徹底喚醒。渾的都起了一層皮疙瘩，的往後仰，不自地冷哼了一聲。

就像到了鼓勵，宋立珩毫不猶豫地直深。他已經控製不住心中的浴，想要把懷中的人碎、吞噬，讓永永遠遠留在自己的心中。

拒絕的說話哽咽在嚨，葉靜雯拚命氣，久違的親席卷心頭。心裏回響起碎裂的聲音，想不到為自己堆積了四年的城牆，此刻卻被宋立珩輕易地碎。

“不……”好不容易吐出一個字，葉靜雯的弓了誇張的弧度，可是下一個字還沒出來，聲音已經再次淹沒在宋立珩的吻中。

城牆隨時會失守的覺，難堪又絕。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豆豆稚的聲音響起。“媽媽……媽媽……”

“別管他，我們繼續。”宋立珩壞笑說。

“滾開！”葉靜雯毫不客氣地抬往宋立珩的上踢過去，他一個沒留神被踢到在地，捂住小腹的位置，出了痛苦的神。“再往下一點，以後就不能滿足你了。”

葉靜雯惱怒，警告說：“閉，別讓豆豆聽到了。”

快速整理好上淩的服，像箭一般衝了過去，然後把門打開。豆豆就站在門外，眼睛還是閉著的。

“媽媽……我尿尿了……”豆豆撅起小，一臉傷地說。

“吃飯的時候，我已經提醒過你別喝那麽多汽水。”葉靜雯鬆了一口氣，牽著豆豆的手說：“我幫你找子換掉。”

看著一大一小的影消失在視野當中，宋立珩忍不住笑了。剛才要不是豆豆過來敲門，他們已經事。雖然葉靜雯的態度仍舊堅決，可是他對的很悉，也到了心的掙紮。

葉靜雯翻出幹淨的子幫豆豆換上，重新鋪好被單，然後哄他睡。哼著悉的小調，躺在豆豆的邊輕拍肩膀，溫的樣子完全沒有剛才的暴躁與倔強。

宋立珩靠在門框上，認真地注視著母子倆的背影，覺心底的就像被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