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苒給段星哲打電話，就是想，既然段星哲可以戰勝病魔，的爺爺，這個戰勝了一切的英雄一樣也可以。

段星哲忽然聽到顧千苒的聲音，還是有些激，不過聽到說起顧老爺子的病，他又忍不住長長的嘆口氣。

“爺爺的況我早就問過醫生了，如果非要做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沒有這個必要，還是需要我們自己來考慮的。”

段星哲的聲音依舊溫，但他的答復卻并不是顧千苒想要的。

雙手抱著膝蓋，整個人都一團。

“為什麼沒有必要？難道，難道就應該爺爺的年紀已經大了，我們就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這個世界嗎？”

顧千苒的緒有些激。

“千苒，我了解你的心，可，”段星哲忍不住又嘆口氣。

“爺爺說得沒錯，癌細胞是否已經擴散，我們目前還不能確定，如果擴散，即便我們強烈要求，醫生也不會做這個手。”

段星哲知道，自己的這些話顧千苒也許不聽，但他還是必須說。

因為他了解顧千苒的格，心疼爺爺，或許會做出極端的，有違老人家意思的決定。

“好一點，如果爺爺的癌細胞還沒有擴散，我們幫他做這麼大型的手，他的能不能控制那也是不一定的。”

先不說匹配的肝臟好不好找到，只說依照老爺子目前的況，他的還能接這樣一個全新的嗎？

顧千苒當然也想得到，但就是不愿意接這個現實，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那要我怎麼辦？難道眼睜睜地看著爺爺被病魔帶走嗎？”重重地低著頭，將一整張臉都埋在自己的雙當中。

即便是哭，也不想發出任何聲音，不想讓任何人聽到。

第二天一大早，段星哲的電話再次打過來，他鄭重其事地跟顧千苒道歉，說他其實早就知道了顧老爺子的病，卻遲遲沒有告訴。

顧千苒不說話，著窗外的瓢潑大雨心中抑郁。

“千苒，因為我生病所以更能理解爺爺的，因為我跟你一樣深著爺爺，所以我也能理解你，可我，可我太無能了，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幫你。”

病痛都沒有打敗的段星哲忽然大哭，顧千苒聽到了，心里更像是堵了一塊巨石一樣。

無能為力的確是最深的痛。

聰明的琛寶和瑜寶也逐漸看出端倪，每天放學回來，他們都安靜地陪在顧老爺子的邊，知道他睡著了都舍不得離開。

“老爺爺，媽咪說吃點水果您的里能舒服一點。”瑜寶端著一小盤哈瓜坐在顧老爺子的對面。

顧老爺子微微點點頭，就親自手扎了一小塊，慢慢味到老人家的邊。

隨著病的惡化，他的胃口變得很差，甚至慢慢的，他覺得自己失去了味覺，至吃什麼東西都覺得味道不對，像是壞了一樣。

所以他要求很多，每天都會想到不一樣的吃食讓傭人們準備，但真正到了吃飯的時候，大都只吃一口就不再吃了。

瑜寶親自喂的水果，他倒是很給面子的多吃了一塊，但也只有兩小口而已，就搖搖頭不再吃了。

注意到琛寶那雙探究的眸子，顧老爺子努力撐了下撐了下自己的坐好。

“老爺爺年紀打了，生病了。”他的聲音變得很小，說話的時候基本都是瞇著眼睛的，他的頭發掉了很多，頭頂只剩下稀疏的幾而已。

顧琛的小手一直搭在顧老爺子的肩膀上，手心冒了汗，他都舍不得放開。

“再過一段時間，老爺爺也許會離開你們，就是去另外一個世界。”顧老爺子從來都不迷信，但他卻堅信，即便死亡也不代表消失。

“不要，瑜寶不要老爺爺去另外的那個世界，瑜寶要爺爺一直陪在我們邊。”

瑜寶忽然抑制不住自己的緒，趴在顧老爺子的上大哭。

門口的顧千苒看到了，再度泣不聲，快步走進來想要把瑜寶拉走，不想因為而惹老人家傷心。

但顧老爺子卻輕輕擺擺手拒絕了。

他想趁著自己還清醒，還能說話的時候，好好地跟兩個孩子道別。

“爺爺也不想去，但是沒辦法，每個人最終都要去那里，不過你們兩個不用擔心，老爺爺一直都能看到你們的。”

顧老爺子的手輕輕地放在瑜寶的腦袋上，慢慢，讓兩個小朋友慢慢冷靜下來。

“老爺爺真的還能看到我們？”瑜寶不太相信，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老人家。

顧老爺子認真地點點頭，“當然，雖然你們再也看不到我，但是我卻能看到你們，能看到你們慢慢長大，看到你們也結婚生子，慢慢地變一個年人，甚至是一個老年人。”

“那我們想您了應該怎麼辦？”琛寶咬著，忽然問出一個并不理智的問題。

顧千苒剛才用力的抹掉臉上的淚水，聽到他這句話再也繃不住，不得不快速轉出來。

“想我了就好好地想一想我跟你們說過的話，跟你們講過的故事，或者看看我的照片和視頻。”

顧老爺子的眼睛忽然間變得很亮很亮。

“琛寶瑜寶，雖然老爺爺會去世，會離開你們，但是我的神一直都在，一直都會陪著你們啊。”

瑜寶沒聽懂，地皺著眉頭。

“您教會我們下象棋，以后我們每一次跟別人下象棋，您也就好像還在我們旁邊，陪著我們一起跟別人博弈一樣，是嗎？”琛寶卻好像聽懂了，嘗試著解釋。

顧老爺子很滿意地點點頭，“沒錯，老爺爺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以后你們想起老爺爺教你們的事，想起老爺爺跟你們說過的話，因為老爺爺而努力的生活下去，那就是我陪在你們邊了。”

對于死亡，琛寶和瑜寶了解得并不多，這大概也是他們第一次直面了解死亡。

但往往，聽懂了卻并不代表能夠接，畢竟他們還是那麼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