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娘還沒有睡下，正在海棠院里陪著兒。

再過兩個月，兒就要出嫁了，以后只能等到兒回娘家，娘倆兒才能坐在一起說說話了。

越是這樣想，李綺娘便越是舍不得。

想起兒那些小病，便更加不放心。

“你嫁過去以后，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樣，不就鎖門，不讓別人給你收拾房間，那樣可不行。”

“你若是想出去看戲，就和七殿下說一聲，讓他帶你去，可不能像以前那樣，跟著云盼到跑。”

......

雪懷打著哈欠，像小啄米似的不住點頭，娘啊，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

這時，白芷進來，道：“夫人，大姑娘，七殿下跟著國公爺一起回來了，這會兒已經進了二門，二門上的婆子派了小丫頭過來報信。”

聽說柴晏也來了，李綺娘又驚又喜，這些日子做過幾次噩夢，生怕柴晏被足是假，重傷殘疾是真。

雪懷瞇了瞇眼睛，柴晏來了？

他回京城了？

跟著李綺娘站起來，道：“我和您一起過去。”

李綺娘想說大婚之前你們不能見面，可是想到兒應是也很擔心，便松了口，道：“你看看就回來，這麼晚了，我看七殿下也不會久留。”

雪懷作很快，披上斗篷便跟著李綺娘出了海棠院。

柴晏面對李綺娘，和在齊面前是兩副面孔。

從李綺娘第一次把他到后院談話開始，柴晏便從不會在李綺娘面前說謊，有問必答，真誠坦率。

而對齊，雖然也是禮貌有加，但總像是隔著一層，差了點意思。

就像現在，李綺娘問他這些日子可有吃苦，柴晏便道：“多多吃了些苦，但是比不上在軍營里時苦，我還撐得住。”

李綺娘又問；“你現在能過來，那是不是足解除了？”

柴晏便道：“還沒有解除，我也只能趁著天黑出來走走，明天開始，便要老老實實在府里待著了。”

李綺娘欣：“在府里待著也好，那是不是大婚之前就不用再出去了？”

柴晏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

于是李綺娘便明白了，這是肯定還要出去，只是不能說出來而已，李綺娘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問下去了，忙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宵夜，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柴晏悄悄看了眼齊的臉，心更好：“不用辛苦岳母親自下廚了，讓廚房給小婿煮碗三面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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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莊子里送了冬筍過來，正好用來做三面。”

李綺娘說著便往外走，齊干咳一聲，李綺娘這才想起他來，問道：“國公爺想吃什麼？”

齊想說，我想吃什麼你難道不知道？

“算了，隨便讓廚房做點什麼端上來就好。”

李綺娘抿一笑：“我晚上熬了很多蔥油，還有上好的開洋。”

齊的笑容便止也不止不住地流淌出來：“那就有勞夫人了。”

李綺娘笑著走了，臨走時還不忘給他使了個眼。

這眼是什麼意思，別人不知道，可齊能不知道嗎？

這是讓他知識趣，給小兒騰出地方說說話。

這還沒有大婚呢，何統？

于是齊狠狠瞪了柴晏一眼，跟著李綺娘一起走了。

見兩人全都走了，柴晏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可憐地看向雪懷：“懷姐兒，我差一點就不能活著回來見你了。”

雪懷一怔，問道：“這次可是遇到危險了？”

柴晏點點頭：“至有三次，我險些被柴薈的人發現，好在我反應迅速，先發制人，才保住命。”

聽他說到柴薈，雪懷便知道自己猜得沒錯，真正去捉拿柴薈的人，不是永寧侯，而是柴晏。

“你明天還要走？”雪懷心里已經有了答案，柴晏雖然臉皮夠厚，可也沒有過這麼晚還要跟著齊來國公府的時候，他是因為明天就要走，所以今晚才急著想與自己見面。

“嗯”，雖然屋里的人早就退出去了，可柴晏還是低了聲音，“天不亮我就要啟程北上。”

電火石之間，雪懷想到了一個地方，沖口而出：“雁門關？”

“你猜到了？”柴晏有些不敢相信，他家香菜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嗎？他不用說，就都能猜出來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皇帝大張旗鼓派永平侯去平了柴薈，難道還等著福王為孫子報仇，興兵南下嗎？想來這會兒，福王已經逃了，他能逃到哪兒，當然是去投奔金環公主了，現在的金環公主肯定是假的，能讓這假貨二十年不餡的，除了他這個做父親的以外，還能有誰？現在他出事了，當然要去投奔他的好兒，現在的韃剌大妃。”

韃剌的風俗，父親死后，兒子會繼承父親的一切，包括父親的人。

因此，韃剌老王死后，新王繼位，除了自己的生母以及幾位年老的妃子以外，老王的其他妃子，全都被新王繼承了。

其中便包括金環公主。

后來，金環公主還生了小王子，這位小王子很韃剌王的寵，金環公主母憑子貴，為韃剌王的大妃。

韃剌王的大妃，相當于大魏皇后。

柴晏隔著袖握住雪懷的手，聲說道：“懷姐兒，你放心，我一定會趕在大婚之前回來的。”

雪懷當然不放心了，可是也不能說出來，否則柴晏會有負擔，反而會影響到他的行事。

想起一件事來，道：“我答應要幫葉老夫人尋找歐贊，上次聽紀婆子所說，歐贊是有的知道金環公主真相的人，我懷疑他還活著，你這次過去，若是有時間，便幫我留意一下吧。”

雪懷便把大武二武找到的線索，簡單扼要告訴了柴晏。

柴晏笑著說道：“難怪常聽人說人老，葉老夫人是算準了我們兩人同心，會一起幫找人，所以才會找你幫忙。”

雪懷當然早就想到了，葉老夫人哪里只是讓一個人幫忙，這是要讓七皇子、國公府，連帶著整個漕幫一起給找兒子。

第四八一章 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