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書房,宋傾城進出過好多次。
最悉的是那堵書墻。
復古風的原木設計,書籍的擺放看似雜實則都分門別類。
書墻前放著一把人字梯,用于取高的書。
每一次,或是從這里拿走一本原版的世界名著,遇到不悉的單詞,又回來翻牛津英漢詞典查閱,或是看完后,站在木質的梯子上把書放回原來的位置。
即便宋傾城手上力道很小,房門敞開時,還是發出吱呀一聲響。
郁庭川沒坐著,修長拔的軀正倚在書桌邊,襯衫袖子擼起幾卷,那樣子像是剛打完電話,宋傾城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個猜測,想,可能是見的次數多了,所以才會下意識的這麼認為。
郁庭川抬頭,發現來人真是宋傾城,按滅香煙的作稍頓,然后放開那截紙煙,目落在那盤水果沙拉上,饒有興味:“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手做這些?”
宋傾城把碟子放書桌上:“今晚第一次,不知道郁總肯不肯賞臉。”
說話間,的雙手背到了后。
有些俏皮的模樣。
郁庭川沒有盤子里的水果,倒是手把拉至跟前:“多學點東西也好,省得沒事就胡思想。”
宋傾城在行為上配合,里卻反駁:“我哪有胡思想,每天也就想一件事。”
郁庭川問:“想哪件事?”
“想你。”宋傾城答得臉不紅氣不。
郁庭川借著燈看的眉眼,并沒有看出什麼,緩聲開腔:“明天要是沒其他事,跟我去公司。”
“……去做什麼?”宋傾城開口問。
“不做什麼,恒遠對面有個商場,到時候讓人陪你去逛一逛。”
“我明天還要去辦轉戶口。”
郁庭川說:“這種事就讓許東去一趟……要買什麼,晚上可以提前想好。”
宋傾城抬起手扯著他的皮帶,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眨:“我想好了,我要你,可以買麼?”
郁庭川看一本正經,繼而想起別的事,也就沒在買東西的話題上兜兜轉轉。
“那天去郁家,你外婆罵你了?”
他回來后,昨晚也有去醫院看自己。
只不過,沒有問過那天下午在郁家老宅發生的事。
宋傾城以為他永遠不會提,結果現在,猝不及防的就被他提起來。
郁庭川問:“你外婆說了你什麼?”
付敏在電話里跟郁庭川講了個大概,不很詳細,只說老太太本來已經松口,卻在聽到郁明惠們的聊天后,死活不肯再同意這樁婚事。
“能說什麼……”宋傾城咕噥:“不就那樣教育幾句。”
郁庭川見吊兒郎當的樣子,幾句話下來,都是顧左右而言他,眉頭微皺:“問你話的時候,好好回答。”
宋傾城抬頭,對視郁庭川那副嚴厲樣。
他的眉眼深邃,語氣肅然,就像長輩在教訓一個頑劣的孩。
“明明是你不把我講的話當回事。”宋傾城說著,故意往他懷里挨過去:“下午我跟郁菁說好,今晚睡在這里。”
“……”
郁庭川剛要去扶起的削肩,書房的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二叔,我媽——”
郁菁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
郁庭川聽到靜,朝著門口投過去視線。
郁菁立刻拿手遮額頭,訕訕的笑:“這門質量真差,我也沒使多大的勁,我……我繼續下樓去看電視。”
話音未落,人噔噔跑下樓去。
這一晚,郁菁沒留宿功,付敏得知逃學后,把人喊回了家。
郁庭川開車送人,宋傾城沒有跟著一塊去。
洗完澡,著頭發在太妃椅上看書。
郁庭川回來的時候,已經抱著那本名著蜷在那睡覺。
聽到鑰匙擱在玻璃茶幾上的聲響,宋傾城瞬間被驚醒,睡眼朦朧的瞅去,是男人拔寬厚的背影,他正站在床頭柜前摘左手上的腕表。
“吵醒你了?”郁庭川轉過來。
宋傾城瞧見上的薄毯,猜到是誰幫自己蓋的,卻沒有特意提,掀開雙腳落地,趿著棉拖站起來,隨口問了句:“把郁菁送到家了?”
郁庭川嗯了一聲,走去帽間拿換洗的。
他洗澡的時候,宋傾城鉆進被窩,靠著枕頭繼續看那本《簡》。
郁庭川推開衛浴間的門出來,看見宋傾城沒在睡覺,曲起的雙上擺著本書,宋傾城看的是全英文版,有些單詞陌生,就連蒙帶猜。
正要翻過去一頁,上的書就被拿走。
宋傾城跟著抬起頭——
郁庭川合攏手里的裝書,直接丟床頭柜上:“要看書白天看,以后晚上過八點不準再這些。”
“那我玩手機了。”宋傾城說。
郁庭川卻道:“早點睡覺,別跟自己的過不去。”
宋傾城聽懂他的意思,沒有再去拿手機,只說:“這麼早,我還不想睡。”
其實也不早了,已經快十點鐘。
“不想睡也躺著。”
宋傾城看著郁庭川上床,稍稍往旁邊挪了挪,郁庭川察覺到的作:“躺那麼邊上,不怕半夜掉下去?”
“……”宋傾城只好挪回來,慶幸床很大。
郁庭川靠在床頭,瞧出的刻意疏離,似笑非笑:“這麼蓋著,不怕悶到自己?”
宋傾城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出整張小臉來。
看難得這麼聽話,郁庭川拿過打火機點了支煙,宋傾城聞著干燥的煙草味,心里明白,孩子沒了,他不用再強忍著煙癮,思緒正放飛著,聽到他說:“這些天盡量在家休息,學車放到以后,有什麼事,自己解決不的也不要逞強。”
自己解決不了的事……
宋傾城心想,他是在指什麼?
夜深,月灑滿窗簾,郁庭川完煙就躺下睡了。
宋傾城卻久久沒有睡著,好像又回到以前,抬眼看著天花板,不知過去多久,旁邊的人翻了個,不經意般,把擁到堅實的臂膀間。
宋傾城合上眼,努力讓自己睡。
第二天,宋傾城沒能跟著郁庭川去公司,當他穿戴整齊,還在被窩里睡覺,郁庭川沒有勉強,自個兒上班去了。
從別墅出來,老趙已經準備好車。
郁庭川沒有上車,只是停下吩咐老趙:“太太可能要出門,你今天幫開車。”
說完,大步流星的徑直朝車庫走去。
老趙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郁庭川口中的‘太太’指誰。
……
宋傾城醒的時候,抓過手機看時間,差不多十點半,又賴了會兒床,將近十一點才慢吞吞的起來。
走至落地窗前,拉開窗簾,發現是個天。
宋傾城腳踩在地板上,雙手抱著自己,好一會兒才轉去衛浴間。
鞏阿姨已經把午飯準備好了。
宋傾城吃完,上樓換一服,簡單拾掇了下自己,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打電話給沈徹。
沈徹那邊有點吵:“那我現在過去接你。”
宋傾城得知他在參加同學會,沒讓他特意過來:“我自己打車就行。”
兩個人約好在沈徹聚會的酒店外面。
掛了電話,宋傾城下樓。
鞏阿姨正在打掃客廳,看到拎著包要出門,立刻道:“老趙在家,讓他送你。”
宋傾城訝異:“趙師傅怎麼沒去公司?”
“這個我不知道,先生今天是自己開車去的公司。”
說著,鞏阿姨給老趙打了個電話。
宋傾城剛走出別墅,老趙也從小樓里出來,老趙很快取了車,上車后,宋傾城報了酒店名字,轎車駛上四通八達的道路,宋傾城開口問:“您今天休息?”
“不是。”老趙笑了笑:“郁總說太太要用車,讓我留在家里。”
宋傾城莞爾,對那聲太太沒在意,以為是老趙的意思。
到了酒店的門口,宋傾城下車,關車門前對老趙說:“我等會兒跟朋友去派出所弄戶口,我坐他的車,您先回去吧。”
道別老趙,宋傾城走向那家四星級酒店。
沒有上樓去找人,給沈徹發了短信,然后在酒店大堂的接待區等著。
十分鐘左右,沈徹從電梯出來。
宋傾城看到鼻青臉腫的沈徹,微微怔了下:“你的臉怎麼回事?”
“昨天不小心摔了。”沈徹顯然不愿意多提,催促:“走吧,我車就停在門口。”
他們到派出所的時候,正好趕上人家下午上班。
因為人多,辦好手續已經快四點。
從派出所里出來,宋傾城忽然扭頭,看著沈徹說:“晚上我請你吃飯。”
“干嘛無緣無故請我吃飯?”沈徹蹙眉頭。
宋傾城微微笑起來:“也不算無緣無故,你馬上要出去旅游,還不知道多久才能見,就當是……散伙飯。”
“散伙飯這個詞是這麼用的?”
宋傾城笑著不說話。
不管怎麼樣,兩個人還是晚上一塊吃飯。
他們去了一家五星級酒店,是宋傾城選的,坐在空的包廂里,沈徹還有些不自在,等服務員拿著菜單離開后,他才開口:“怎麼選這兒,純粹燒錢。”
“又不讓你埋單。”宋傾城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
沈徹點點頭:“也是,你現在是豪門,不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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