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柳兒幫忙，換裳很快，等裳換好，兩小和尚抬了個炭爐來，爐火燒的旺旺的。

丫鬟把門打開，小和尚把炭爐抬進去，雙手合十道，「已經讓人熬薑湯了，待會兒就送來，葯派人快馬加鞭去抓了，施主還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小僧們先去忙了。」

來禪山寺的難民越來越多了，梁王派來的兵本就不夠用，住持讓各殿只留一個小和尚照看，其他人都去幫忙，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外面風大，明妧也進去了，那姑娘已經醒了，只是臉蒼白，氣若遊。

北越右相府李二姑娘坐在床邊哭，自責悔恨不該拉著李大姑娘來禪山寺，李大姑娘靠著大迎枕沒有說話。

明妧走到床榻邊，看著道，「難道代國公府沒有派人告知你，我已經在給代國公府大姑娘治臉上的傷疤嗎？」

李大姑娘著明妧，還不知道明妧是誰，明妧來北越的時候，代國公府大姑娘已經毀容了，這些天，一直待在府里，哪都沒有，明妧沒見過，自然也沒見過明妧。

丫鬟趕道，「姑娘，這位就是容王世子帶回京給容王世子，還給皇上解了頭疾的衛姑娘，剛剛也是救了姑娘你。」

李大姑娘向明妧道謝，然後道，「你幫代國公府大姑娘治臉了，是什麼時候的事？」

看這樣子，似乎還不知道，明妧道，「昨兒早上，祛傷疤的藥膏已經送到代國公府大姑娘手裏了。」

這事明妧覺得代國公府做的不夠厚道，雖然代國公府大姑娘的容貌是因李大姑娘毀的，但李大姑娘並非有意，現在有藥膏能恢復容貌，總該差人告訴右相府一聲，免得人家一直愧疚吧？

如果因為沒有告知，李大姑娘不堪別人辱，心愧難當真的自盡了，代國公府只怕也會飽非議。

而且就算代國公府大太太不肯說，故意讓右相府愧疚，代國公府大爺也不照顧下自己未婚妻的嗎？

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明妧不便手，只是在心底疑了下，再加上楚墨塵和衛明城留在北越是要幫容王世子爭奪儲君之位，破壞東陵和北越聯盟，需要右相相助，明妧才對李大姑娘的事這般上心，不然開了藥方后，大可以走了。

現在明妧就坐在床邊和李大姑娘說話，等丫鬟端葯來給服下，確定毒解了，才安心離開。

這邊明妧剛準備走，那邊右相夫人得知兒差點自盡的消息，匆匆趕來。

右相夫人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進屋，一看就是一路哭過來的，坐到床邊，都沒有看清屋子裏還有外人，問了有沒有事，接著就是罵了，「娘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沒用的兒，別人背後嚼舌，你生氣可以罵回去，為什麼要想不開尋死，你怎麼忍心爹娘白髮人送黑髮人？」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娘怎麼活？」

右相夫人越哭越傷心，李大姑娘眼神平靜，道，「娘，衛姑娘還在呢。」

右相夫人抬頭就看到了明妧，趕站起來，把眼淚乾淨道，「多謝衛姑娘出手救了小一命。」

明妧淡淡一笑，道，「舉手之勞，既然大姑娘毒已經解了，我也可以安心回去了。」

右相夫人只知道自己兒落水的事，還不知道李大姑娘除了落水還中了毒，心頭一沉，還親自送明妧出門。

明妧出門后，道，「右相夫人留步。」

右相夫人激道，「衛姑娘的恩，改日我和相門定登門拜謝。」

看著明妧走遠了，右相夫人才轉回屋，臉上已經不見半分笑容了，聲音能冷的凍死人，「中毒？怎麼會中毒？」

自己生的兒，沒有比做娘的更了解了，如果要尋死，大可以在右相府，不會捨近求遠跑禪山寺來藉著施粥的機會尋死，何況如果真服毒了，還用得著再跳水嗎？

李大姑娘搖頭，「兒也不知道。」

丫鬟就更不知道了，「姑娘出府後沒吃過什麼東西，只是施粥的時候口了，喝了盞茶，如果不是衛姑娘說，奴婢都不知道姑娘中毒了。」

李二姑娘道，「莫非大姐姐就沒有中毒，是衛姑娘故意……。」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大姑娘給打斷了，「二妹妹不要胡猜測，衛姑娘救過容王世子，救過容王，還救過當今聖上，的暗衛把我從水裏救出來，已經救了我一命了，沒有必要故意說我中毒，還給我開藥方子。」

「何況是我的，中沒中毒，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李二姑娘自知失言道，「只是大姐姐並沒有吃過別的東西進肚子，我也沒瞧見你有中毒的癥狀才這麼一說……。」

右相夫人則道，「衛姑娘對我右相府有恩，你這般揣度，委實不該，你們先出去吧。」

李二姑娘福退下。

右相夫人給丫鬟使眼，讓去守門。

等丫鬟把門關上，右相夫人才著自己的兒，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當真想不開自盡了？」

右相夫人無論如何也接不了自己教養長大的兒會因為別人幾句議論就會狠心拋棄爹娘自盡，而且臉上表現出來的平靜更右相夫人擔心。

李大姑娘著右相夫人道，「是二妹妹推我水的……。」

右相夫人臉一僵，「推的你？！」

李大姑娘點頭。

當時站在水邊，雖然頭有點暈，但很清楚，是被人從背後推了一下才落水的。

今兒來禪山寺施粥也是二妹妹要拉著一起來的，一個月前的賞梅也是二妹妹要舉辦的……

以前沒有想那麼多，可那雙從背後推過來的手是那麼的清晰。

右相夫人道，「你剛剛怎麼不說？」

李大姑娘紅著眼眶道，「今兒已經夠丟人了，我不想讓人看見我們相府姐妹不睦……。」

再者，別人都在傳是想不開自盡，現在指出是被人推下去的，未必有人信，只當是為了挽回面讓自己的堂妹背黑鍋。

李大姑娘自認自己沒有做過傷害堂妹的事，卻這般狠心待，掉眼淚道，「娘，衛姑娘不止救了我，還幫代國公府大姑娘治臉了，代國公府都沒有派人告訴我們一聲。」

「我剛剛說派人去代國公府問問，二妹妹的神不自然，怕是代國公府告訴了，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