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景語晗被趙日天送回了天琴港。
下車前,趙日天又是一頓提醒:「晚上在家好好聽劉嫂的話,不準跑,聽清楚了沒?」
但顯然,傻狍子裝了屏蔽信號裝置,完全接收不到趙日天的信息,只一個勁兒的問道:「黑黑呢?」
「阿修還有點事要辦,等他辦完就回家了!」
趙日天婊里婊氣的重複著和之前一樣的答案。
但傻狍子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晗晗要黑黑……」
趙日天一直強調黑凌修是有點事要辦,但景語晗總覺得黑凌修是生的氣了,氣得都不願意見到了。
雖然一直沒有承認這段婚姻,但共同生活的這些日子裏,黑凌修已經為生活的一部分,讓依賴著、習慣著他的陪伴。
景語晗不懂這意味著什麼,只知道這一刻見不到黑凌修,的心莫名的低落……
「他忙完就回來了,聽話!」
趙日天被這傻狍子惡作劇過,也煩了這隻傻狍子。可看著耷拉著肩膀,垂頭喪氣的樣兒,趙日天的心裏也不是滋味。
「那黑黑什麼時候回來?」
傻狍子眼眶有點紅,一副快哭出來的架勢。
這要是黑凌修在,趙日天非要秀下底線,把欺負哭不可,讓這狍子整天欺負他!
可獨自面對,趙日天還真的很害怕的淚決堤。
「快的話明天。」
沒有哄過孩子,也沒有哄過小孩。
一旦真的哭出來,單狗趙日天完全招架不住。
又好聲好氣的作答后,趙日天連忙讓劉嫂過來帶景語晗,然後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
也不知道是黑凌修不歸家的打擊太大,還是這天的溫度驟降,景語晗著涼了,夜裏發了燒。
給黑凌修打電話告知景語晗這一糟糕況前,劉嫂弄了一塊冰巾放在的額頭上。
可燒得有些迷糊的景語晗,迷糊間只抓著那隻白玉鐲子。
劉嫂放在額頭上的巾,一次次的被打掉。
「媽媽爸爸……」
昏昏沉沉間,看到了的父母。
他們牽著在一塊空曠的草地上奔跑,他們三人臉上都有非常燦爛的笑容。
可跑著跑著,他們鬆開了景語晗的手,越跑越遠。
「爸爸媽媽別走,別丟下晗晗……」
「不要丟下晗晗,嗚嗚……」
景語晗力追著。
可他們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景語晗跟不上。
眼看著他們的影快要消失在視野中,景語晗哭了出來。
「爸爸媽媽,晗晗不要一個人呆在這裏……」
的哭聲,撕心裂肺。
黑凌修接到劉嫂的電話,急匆匆從一個飯局上趕回,正好撞見了這樣一幕。
「先生,晗晗小姐睡之前還好好的,不知道怎麼睡下去一小會兒就燒這樣了。」
「我一直給降溫,可溫度一直降不下去。」
挨著景語晗床邊的矮桌上,除了一盆冰水外,還有一些酒。
在此之前,劉嫂試圖幫景語晗理降溫,卻沒有奏效,急得團團轉。
見黑凌修歸來,還帶來了私人醫生迪恩,彷彿找到了主心骨。
黑凌修立馬讓迪恩為景語晗查看。
一番檢查后,迪恩給景語晗打了兩針,又開了一些葯才離開了。
「你先下去吧,這邊我照看著。」
折騰了半天,夜已經深了。
劉嫂畢竟上了年紀,有些扛不住,黑凌修便讓下去休息了。
很快,這個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兩針下去之後,景語晗發汗了,迷迷糊糊總試圖踹掉被子。
黑凌修在邊上拿著手機回復郵件,一回頭看到踢掉被子后,手上還抓著那隻白玉鐲子。
不看到這鐲子還好,一看到黑凌修的火氣又蹭蹭的往上漲。
這是傻狍子賣了他才得到的鐲子,簡直就是他恥辱的象徵。
黑凌修想也沒想,丟下手機就準備將鐲子從手上奪走。
卻不想,剛到那隻鐲子,景語晗那邊就出聲了。
「媽媽……」
「媽媽,晗晗以後乖乖的,你不要離開好不好……」
的雙眼始終閉著,可淚水卻不斷從的眼尾下來。
哭得聲嘶力竭。
尤其是在黑凌修將那隻鐲子從手中奪走後,哭得近乎哽咽。
那聲聲無助的哀求,讓抓著手鐲的黑凌修作停滯。
在聽到傻狍子發燒中無助的呢喃之前,黑凌修還在生氣。
生氣傻狍子為了一隻手鐲,把他賣了;生氣在的心目中,他遠不如一隻鐲子來得重要。
高傲如他,自然接不了不如一隻鐲子的事實。
他擔心繼續對著景語晗,會忍不住將掐死。
所以在外商談完幾個合同后,他直接去了飯局,只囑託趙日天把送回天琴港,且還做好了飯局后直接飛往寧城談另一個項目的準備。
但劉嫂打來的電話,瞬間打他所有計劃的節奏……
耳畔是那無意識下的聲聲哀求,黑凌修心裏的火氣在這一剎那間煙消雲散了。
黑凌修抓著鐲子坐在床邊,正猶豫著要不要再讓迪恩再過來瞧瞧這是怎麼了,一隻小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擺。
「媽媽……」
這稱呼……
黑凌修濃眉微挑,表示不想接。
可垂眸及那張紅彤彤小臉上的淚痕,他的手還是不控制的上去,用那略微糙的指腹為拭去淚水。
沉了片刻后,他還將那隻白玉鐲子戴在手上。
為了這隻鐲子,他們今天鬧得很不開心。
可現在,黑凌修發現這隻鐲子似乎對很重要。
他猜測,這很可能是母親的。
罷了……
要,就給吧。
自己留下來的傻狍子,好賴都只能忍著。
奇妙的是,景語晗戴上鐲子后就不哭鬧了。
就是那抓著黑凌修擺的小手,一直不肯鬆開。
可在外奔波了一天的男人,還是有些不了這服。
若不是一回家就開始照看,他早已換上乾淨的居家服。
見景語晗的況漸漸好轉,黑凌修試圖拉開的手,準備洗漱。
怎知,剛才安分睡覺的傢伙,在察覺到手兒被拉開后,又開始哭鬧了。
「不要走,不要……」
看著床上那哭得蜷一團的傢伙,起的黑凌修眉心促,眸深邃。
片刻后,他拉開了被褥,躺了進去。
長臂出,將被褥中間的那一團摟了過去。
還在哭,在呢喃著:「不要走,不要留下晗晗一人……」
黑凌修收了長臂,讓那一團著他的口,在其耳畔低語道:「不走了。以後你不再是一個人……」
他的音調不高,卻著真誠,如同立著誓言。
也許是黑凌修的懷抱很溫暖,也可能是聽到了他的安,景語晗又很快安靜了下來。
忙碌了一天的男子,也很快跟著跌了睡夢中。
夜中,窗外大雪紛飛,卻沒有驚醒床上那對如同天鵝頸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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