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那狂暴的神魂顯而易見地愣了一下，都不用顧若言讀心，楚戈都看得出來玄武這回懵了。

　因為云際宗的本法，有很大一部分是悟繼承自玄武的，玄武顯然會覺得極為悉親近。

　但懵只是剎那，下一刻玄武神魂更加暴戾起來：“騙我……”

　楚戈半張著，眼睜睜看著自己剛剛撐起不到半秒的云水護罩和劍氣咻地消失了。

　因為修行消失了。

　“臥槽！”楚戈大汗淋漓。

　所有人在陣法效果之下都會失去力量，當然不是瞬間消失，你還能有抵抗余地，比如玄武不就一直在抵抗嘛，還保留了部分力量在。

　楚戈本來還以為自己修行還可以，起碼能保留個一兩分鐘呢。

　事實證明，不到五秒，還不如一把黑皇杖。

　顧若言和秦菲兒那種仿佛看痿的目就算了，可以忍忍。問題是現在已經扛不住玄武的力量，要被玄武弄死了！

　楚戈急驅空間異能，再度把己方和玄武之間的空間扭曲了一下，形一道空間隔絕，好歹讓玄武恐怖的怨戾沖擊偏斜一些。

　猶如實質的沖擊力轟在空間扭曲之，楚戈悶哼一聲，震退了好幾步。

　不靠修行實力，異能真扛不住……

　此前塞人進去的時候，楚戈已經測試出了底，他現在確實可以抓人進出，但和以前類似，有個上限。以前就抓不出能量過高的品，現在本質也沒變，玄武這麼強的依然是塞不進去，或者說塞進去了會被空間。

　大致可以類比為有一個很細的通道，能量低的類似于瘦子可以鉆進去，能量太高的類似于胖子會被卡死。

　這麼一比喻，秋無際的真妥妥的坦克，無法進出。

　秋秋落淚。

　連秋無際的真都是坦克，那玄武妥妥的山，怎麼也沒法塞的。

　可是扛自己沒力量，塞書里塞不進，這回要怎麼解決？

　真TM還是科技有用，那些人穿個納米戰甲就……咦？

　楚戈忽然手從書中一掏。

　楚天歌正在研究的西裝、炎千烈正招呼小的們剝下的盔甲、周長老吩咐弟子們收起的戰利品，忽然集消失不見。

　眾人：“媽的，就知道。”

　楚戈鎧甲到手，略微檢視了一下，自己穿了那件被炎千烈錘得帶的，另兩件分給了顧若言和秦菲兒：“穿上。”

　兩個人眨眨眼睛。

　恐怕山德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做了一次運輸大隊長。

　穿上戰甲的三人總算力盡消，楚戈嘖嘖有聲：“這玩意真頂……事后可以給國家研究，弄一支軍團。”

　顧若言笑道：“該當如此。”

　楚戈問道：“現在看得出它在想什麼嗎？”

　“它之前在想這人是騙子，模擬它自己的傳承來騙它。但它的思維非常混，且不備延續，我們的鎧甲一穿，它就立刻又把我們當原先那波人了。”

　楚戈自己嘗試了一下，神魂無法通。

　比當初青龍的況更糟糕，青龍起碼是平和的，雖然沒有靈智思維，大致能分辨出緒的傳遞，而且應得出楚戈的“父神”氣息。玄武如今的狀態徹底是混的，更兼怨戾充斥，對一切都是仇恨和破壞的狀態，無法流。

　也不知道它應出父神沒有，即使應到了，不知是敬還是恨？

　無法分辨。

　兩人都轉頭看向了秦菲兒。

　秦菲兒已經收起了的驕傲。

　知道沒有神奇的隊長，這次的任務自己確確實實別想做，連靠近玄武都靠近不了。但這隊長真的好奇怪……他剛才驚鴻一現的那是什麼，怎麼那麼像畫里云際宗的云水迢遞？你COS的是小火苗版炎千烈，怎麼連楚天歌都COS了？

　還有之前眼花繚的作，聽不懂的“送人進去”，然后人就沒了……

　那是送到了哪里？

　為什麼對方的戰甲又會出現在這？

　太神奇了……

　秦菲兒藏著一肚子不解的心思，慢慢靠近了玄武神魂。

　近距離觀察下，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這是一只龍之形的虛影，上還纏繞著一只蛇。秦菲兒大致了解過，這已經是神話發展極為時期的玄武造型了，華夏上古的時候傳說可絕對不是這樣的。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玄武？

　秦菲兒試探著將手放在玄武神魂最盛之。

　和的白閃過，奇異的凈化之力蔓延整個空間。

　這是與玄武所知完全不同的系，更有點類似西方的洗禮凈化，比楚戈的佛凈化引起的抵小多了。

　玄武神魂居然出了一舒服的表，猙獰糾結的龍首和蛇首都有了些舒展的跡象。

　顧若言立刻道：“它在想這是誰在幫它治療，有謝意。你可以試著和它對話，千萬不要用你的異能強行皈依。”

　秦菲兒試著道：“玄武，聽得見我說話嗎？”

　顧若言道：“它在想這個治療者是個蠢貨，誰聽不見啊，我只是沒法傳達緒。”

　秦菲兒：“……”

　楚戈：“……”

　秦菲兒深深吸了口氣：“你聽得見的話，請聽我說。剛才那些人是想要抓你的，這個限制你能力的陣法也是他們留下的。我們趕走了他們，是來幫你的……”

　顧若言道：“它在冷笑，意思是‘幫我？你們能怎麼幫，你們連我想要干什麼都不知道。’”

　楚戈道：“我知道。”

　玄武神魂瞬間凝注在他上，再度有了兇戾之。

　楚戈道：“你想回家。”

　“吼！”剛剛平息下去的暴戾再度暴走，整個冰層之底竟然開始搖晃，冰石墜落，搖搖塌。

　秦菲兒差點被掀了個趔趄，怒道：“能不能別添！”

　楚戈不管不顧，繼續道：“你想殺了天帝報仇。”

　搖晃忽止。

　蛇二齊齊靠近楚戈，兩雙眼睛死死釘在他上。

　楚戈慢慢道：“你還想問問天道，為什麼。”

　氣氛忽然安靜。

　只有周邊冰石依然在細細墜落的聲音，回在窟深。

　“你……”玄武的神念居然傳遞出來了：“父……神……？”

　楚戈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手腕一翻，出云際宗收藏的那片玄武背甲，輕聲道：“認得它麼？這是你的傳承，你留給后人的玄武之意，你的冰凜銳意，你的海天無際……我剛才用出的那一式云水迢遞，是我們云際宗得自你傳承所悟的劍意，你應該認得出來，那不是騙子。”

　秦菲兒豁然轉頭。

　你在說什麼？

　我們云際宗？

　你他媽不是炎千烈嗎？這樣騙人，玄武會暴走的吧？

　出人意料的是，玄武反倒越發安靜，四只眼睛盯著楚戈的面甲，仿佛要過面甲看穿他的魂靈。

　不知過了多久，它忽然慢慢地問：“我的傳承尚在？”

　楚戈默然片刻，低聲回答：“在。”

　在秦菲兒和顧若言莫名其妙的對白之中，玄武的氣息暴漲，深藏地底冰層的龐大軀徹底拱開了冰川，浮上海面。

　五分鐘到了，陣法失效，玄武復蘇。

　龐大的軀骨架之下，沒有四足。

　無數正在爭斗中的異能者忽然七竅流，本承不住這樣恐怖的威。

　整個北冰洋都聽見了這樣的聲音：

　“不過區區一蠱蟲，妄想控我……死！”

　極高空之，正和楚江流對峙的山德魯忽然噴出一口鮮，駭然遁走：“你們竟敢讓全盛玄武復蘇！希你們承得起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