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宴之前,許恪和許錦言回了將軍府。
「哥哥,你說我們的舅母會是個怎樣的人呢。」
馬車裏,許錦言放下手裏的茶杯,偏頭向許恪問道。
許恪猶豫了一下道:「聽說舅舅與舅母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大概會是個很好的人吧。」
許錦言笑彎了眼睛,舅母是不是個很好的人不知道,但是舅母一定是很舅舅。
將軍府並不遠,馬車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已經到了將軍府的大門口。
周衍知道今日許恪和許錦言要來,早就和白意容在此等候。那日妻子問他,兩個外甥會不會不喜歡,周衍雖科打諢的混過去了,但是周衍心裏是沒底的,前些年回京述職的時候見過這兩個外甥,許恪自不必說,繼承了周家的脈,實打實的青年才俊,而白意容是難得的溫婉之人,許恪又怎會厭惡白意容這個舅母。
但是另一個小外甥…。就不一定了。
周衍是大約五年前見過的小外甥,那個時候的許錦言八九歲的樣子,既不講道理又胡攪蠻纏,實在是不招人喜。周衍那個時候還小,見許錦言那個胡攪蠻纏的勁兒就覺得煩,還差一點出手打過許錦言。
不知道五年過去,這個小外甥是變本加厲還是有所改變。周衍覺得變本加厲的可能更大,因為周家一向關心這兩個外甥,常常會遣人回京城打聽兩個外甥的況。
據這些年從京城傳到益州的消息來看,許錦言大字不識一個,且愚蠢至極,滿京城的高門小姐加在一起都不及一個人蠢。
護國大將軍周之遠是真發愁啊,打了敗仗都沒這麼發愁過,偏周家一家都在益州,手怎麼也不到京城裏,這一回周衍回京長住,雖說是有些危險,但好歹總算有人能回去看看這外孫是怎麼回事。
周衍離開益州之前,周將軍專門把這個最小的兒子,家裏一向的頭疼對象到跟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去看看外甥是個什麼況,如果可以最好給掰扯掰扯。
讓上一屆的混世魔王去教導下一屆的無敵蠢貨……
真是虧自己那將軍爹想的出來啊。
不過,既然領了命,小外甥如果你對你舅母不好,你且看混世魔王舅舅怎麼好好的教導你。
馬車緩緩的停在了將軍府的門口,許恪先跳下了馬車,對著周衍和白意容道:「舅舅,舅母。」
周衍看著青年才俊的外甥,滿意的點了點頭,本想裝作長輩的樣子拍一拍許恪的肩膀,但許恪比周衍高出了半個頭,周衍只有踮起腳才能到許恪的肩膀,為了避免自己尷尬,周衍將已經出的手緩緩的收回來,放到了自己的頭上,著腦袋看著許恪傻笑道:「恪兒長的真結實啊!」
白意容看著自家相公的那個傻樣,便捂掩笑,剛想跟許恪說兩句話,自家相公就突然驚道:「你妹妹怎麼沒來?」
「是不是不願意來?」周衍質問道。
許恪知道周衍這副樣子是為什麼,但是……。自家妹妹的變化他是看著眼裏的,或許會讓小舅舅大吃一驚呢。
許恪含了笑,並未解釋。此時,卻聽得有人輕笑著自馬車下來。
周衍一怔,抬頭向馬車去,只見一著天水疊青錦的子自馬車上緩步走下,外披了件白狐貍的月白綉尾花的大氅,那白狐貍圍在的脖頸之,將那張清婉人的容顯得如明月皎潔。
許錦言自馬車緩步走下,臉龐含著笑,周散發著難以言明的極度貴意。等走下馬車,走到周衍面前,同許恪並肩而立的時候,周衍才反應過來。
周衍盯著看了很久,然後轉頭憤怒的對許恪道:「恪兒,你何時娶的妻,怎麼也不來信告知將軍府。」
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禮數!
不過這外甥媳婦倒是生的不錯,他轉頭看妻,只見妻子看向那子的眼睛也放了,看來妻的想法和自己一樣。
許恪一聽周衍的話,便是哈哈大笑,周衍一臉的莫名其妙,怎麼被他質問了還笑這樣,幾年不見,原來的青年才俊怎麼變得這般沒皮沒臉。
許恪笑完道:「舅舅,你先別惱,恪兒可從未娶妻,自然不能去信告知將軍府。舅舅您且先看清楚,到底是誰?」
周衍聞言皺眉,再次看向那子。
確認了眼神,是不認識的人。
周衍轉頭,再次惱怒的看向許恪,懷疑許恪在騙他。
許恪看了周衍的眼神就知道周衍沒看出來,剛想出言解釋,那邊的白意容卻突然捂道:「是外甥麼?」
外甥?瞎開什麼玩笑,那混蛋外甥要是這個樣子,他爹護國大將軍還沒事擔憂什麼。
但周衍隨著妻子的話又一次抬頭看了一眼與許恪並肩而立的那子,這一看,周衍這才意識到了一些事。
方才這氣度高華的子自馬車下來,他自看第一眼就沒想過這是那混蛋外甥,畢竟外甥要是這麼出挑,那京城肯定不能傳是許家蠢貨。
但是自妻子說了這是外甥之後,周衍下意識的就看了一眼這子的額間,誰都知道,許家兒,周家外孫,許錦言,額頭間是有一塊桃花似的胎記。
而面前那貴意瀰漫的子,額間不正好是一朵清麗的桃花。
那子含笑看著他,微微彎腰行了個禮道:「舅舅。」
偏過頭,看著白意容,笑意更濃道:「舅母。」
周衍吞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道:「錦錦錦錦言?」
因為不敢相信,周衍都打起了結。
上回見這小外甥,才七八歲,穿著七八糟的服,頭上一堆難看的首飾,還一天天的胡攪蠻纏不講道理,活一混蛋東西。
如今不過五年過去,怎麼就……。就……。就這樣了。
周衍瞪大了眼睛看上看下,白意容因為沒有見過許錦言,所以沒有周衍震驚,立刻就上前拉起許錦言的手道:「外甥,早先聽說你額間長了朵桃花胎記,我一直好奇,今日總算是看到了,果然是和桃花一模一樣。」
許錦言看著白意容笑道:「從前聽說舅母溫似水,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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