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我不確定，」跛子道，「他生母是寧王的妾室，他是不是寧王的孩子，無法確定。」

「鬧兒他自小在一起長大。」

杜九言聽懂了他的意思，「因為你不能確定花子是不是寧王的骨，所以就沒有將他帶走，而是留著他在戲班裡，既暗中保護，卻又不干涉影響他的生活？」

因為龍衛將來的接班人，是一定要皇室統。

他不確定花子是不是，所以就一直關注卻沒有將他帶走。

跛子頷首，道：「可以這麼說。」

「陳朗呢？」杜九言問道，「他也是你安排的嗎？」

跛子搖頭，道：「他不是，但我認識他，也知道他是誰。」

言下之意，他和認識，也不是巧合，而是跛子的引導和安排。

杜九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找了個椅子出來坐在院子里。

雖然約猜到了，可聽跛子親口說出來，還是難免震驚。

還有什麼事，是不知道的？

的邊，彷彿有一張網，而自始至終一直在這張網裡。

許久之後抬頭看著他，正要說話，跛子已經心領神會地道：「你為什麼離開，我並不知道。」

「事實上，我和你說過，我一開始確實只是保護小蘿蔔而已。」

確實想知道，為什麼離開，現在看來，所有的事都是有聯繫的，即便是一個本不相干的銀手，也和他們有著千萬縷的聯繫。問道：「你……不是說你報恩嗎？」

「為什麼又多了一個龍衛的份？」

「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報恩。」跛子淡淡地道，「這和我的份並沒有相悖。」

「有人給了我活命的機會，我用畢生來報答他，如此而已。」

杜九言看著他，笑了，「你還有多呢？」

跛子看著，目中滿是虧欠，低聲道：「九言，我……」

「不用愧疚，接著藏著，等我查出來，查出來就就將卷宗砸在你臉上，啐你一臉口水。」杜九言憤憤不平地道。

跛子嘆了口氣，他懂杜九言，是真的不介意他說不說，因為理解他的不得已和種種無奈。

這就是杜九言，在這世上能諒和懂他的人，僅一人而已。

桂王道：「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我父皇的死，你不知道？」

「不知道。」跛子道，「我不能去主查證事，只有事發生了，而又在我的職權之，我才可以。」

「這是規矩。」

桂王很生氣，青巖散人和跛子的話也讓他很暴躁，他深看了一眼跛子，轉重新進了房裡，砰地一聲關了門。

杜九言靠在椅子上，耳朵就聽到房間里傳來沉悶的打人聲，桂王很生氣。

「啊！」嘆了口氣，道：「跛爺，怎麼有那麼多事，千萬縷的纏在一起。」

「想一想，我就覺得頭疼。」

桂王的事，也不是每一件都說出來了，跛子也是，就算是秦九煙，也是帶著難解的迷離開的。

是不是只有猶如明毫無保留？

「你可以走出來。」跛子道，「而出，獨善其。」

杜九言側頭看著他，笑了，「怎麼而出，繼續失蹤？」

跛子笑了，他這話不該問，現在的杜九言，已經不出來了。

「我們理一理，」杜九言道，「現在王爺們的孩子知道在你的組織里，所以可以拋開這些不管。」

「那麼，我們要查證的，其實只有先帝的死因，以及指使青巖散人和荊涯沖他們做事的那個人。」

跛子頷首，「是。」

「王爺們的事，和你沒有關係？」

跛子搖了搖頭，「時間不對，以我的年紀安排不了這些事。」

杜九言想想也對，看著跛子，問道：「那你今年幾歲？」

「不知道。」跛子道，「沒有人告訴過我，我多大，或許二十五或許三十。」

他們沒有名字，不需要知道年紀，此生只要記住他們的份以及份之下，他們應該做的事就足夠了。

其他的，不重要。

杜九言心疼地看著他，什麼樣的人，從一出生就註定了這一生要做的事？

姓名不重要，年紀不重要，只有應該做的事，才是他們唯一要考慮和記住的，他們來來去去生生死死，在這世上若劃過的煙雲，沒有任何痕跡。

比起跛子，幸福多了，至是自由的，的人生在的掌控之中。

就在這時，房間里的聲音消失了，隨即，桂王開門從裡面大步出來，臉很沉極其難看。

杜九言凝眉，「王爺，怎麼了？」

桂王看了一眼，悶悶地道：「我需要靜一靜。」

「我們一會兒回去找你。」杜九言道。

桂王嗯了一聲，走了。

「說什麼了？」杜九言和跛子對視一眼，兩人進了房裡，就見青巖散人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出氣多進氣，杜九言推了推青巖散人，問道，「你和王爺說什麼了？」

「呵呵……」青巖散人笑了笑，睜開一條眼道，「都來問貧道，貧道如何知？」

說著，閉上眼睛咯咯笑著，「要熱鬧嘍！」

「熱鬧嘍。」

杜九言也想打他一頓，可一看他這德行，估計再打兩下就真的死了，和跛子道：「讓銀手來問問。」

「我去找他，」跛子指了指院子，「你在這裡等會兒，我的人在四周，別怕。」

杜九言到院子里來坐著，淡淡地道：「沒事，有危險我也不怕，最多再死一回。」

「怎麼突然這麼消沉，這不該是你的樣子。」跛子凝眉。

杜九言擺手道：「偶爾消沉一下，太久容易累。你去喊銀手吧。」

跛子去找銀手。

杜九言靠著椅子，腳搭在院牆上，來回的搖著，面看上去很輕鬆，可心頭卻涼涼的沒有半分暖意。

有種直覺，事查到最後的結果，一定不是想要的。

青巖散人說是桂王的至親，他的至親還能有誰？太後娘娘，趙煜還有……靖寧侯府。

所以桂王才會這麼生氣吧。

「頭疼！」

很想，甩了膀子就走，可現在看來，就算想走，邊的人也走不了。

「要不，打暈了帶走？」杜九言嗤笑一聲，已經不是那個初來時看誰都是拖油瓶的杜九言了，也不是那個一心只想出名頭的杜九言了。

掛念的人太多，心裡住的人也太多。

沒有辦法甩著胳膊，拔就走。

「不要那麼殘忍啊！」杜九言嗷嗷了半天，「請對我溫點啊，畢竟我也是仙啊。」

一個自言自語嘀咕了半天，一回頭就看到跛子和銀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兩人都看著他，神里滿是擔憂和愧疚。

「幹什麼？來了也不吱一聲。」

「九姐，」銀手大步過去，一把抱住杜九言，心疼地道，「九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在您邊。」

「要跑路……」銀手看著眼睛黑黑亮亮的，滿目的堅定，「我們一起跑，回邵去鹽山，我們永遠都在你邊。」

杜九言心頭溫暖，頷首道：「知道了，要是結果是我不想要的，我們就跑路。」

「嗯。」銀手道，「以我們的本事，無論去哪裡都會過的很好。」

杜九言頷首，「你去看看青巖散人，認一認是不是他。」

銀手頷首去了房裡，。

跛子站在杜九言面前，無奈地道：「你在胡思想什麼？」

「你和我們一起跑嗎？」杜九言起，笑看著他。

「跑啊，」跛子了的頭，「還要買一匹好馬。」

餘生，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不管你是杜九言還是桂王妃……

而不得最好的結局，就是這樣了啊。

能看著高興的生活在周圍，能每天看到，哪怕對他並無男，他也滿足。

師父說，他們不能有，因為註定一生是個影子。

如果是影子，他願意做杜九言的影子。

「哈哈，」杜九言笑了，道：「那肯定沒地兒去，王爺必定要帶著我們去廣西的。」

說著朝房門看去，銀手喊道：「九姐，跛子哥，你們來。」

杜九言進去。

跛子看著背影，背影里著一難言的無措和慌張，他眉頭徐徐蹙了起來。

杜九言進了房裡，銀手站在床邊，青巖散人用力睜開眼睛，看著銀手，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是潘有量的兒子？」

「我是，」銀手看著他冷笑一聲，「當年，在書房的偏殿中，你讓我吃綠豆糕，讓我出宮，將我丟進水裡。」

「你說我是不是潘有量的兒子。」

青巖散人滿臉的驚愕，搖頭道：「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著。」

那麼小的孩子丟進通河裡，怎麼可能還活得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潘有量的兒子，就應該知道，潘氏擅治水，我們豈能沒有好水。我從小就父親的訓練，猛子下水的時間，比河工都要久。」

青巖散人面微變，道：「倒忘記這一茬了。」一頓他又盯著銀手，道，「所以呢，你還活著還記得那天你聽到的話？」

「他記得，」杜九言盯著青巖散人，「害怕嗎，他都記得。」

青巖散人不相信，「不可能，一個六歲的孩子，過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還記得那天的事，和那天說的話。」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