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阮白睡到早上7點多。

小鎮的清晨不比A市，大街和小鎮的房子隻有幾米的距離，喧嘩聲，聲聲耳。

街上賣早點的聲音自然也灌了睡的阮白的耳中。

悠悠轉醒，阮白神誌清醒的看了一眼賓館的小房間，空的，隻有自己躺在窄小的床上，窗子開著，空調關著。

雖然來了例假導致不舒服，但昨夜，卻是近日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夜。

阮白起床，拿過枕頭旁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7點多了。

慕淩去了哪裏？

離開房間去洗手間更換衛生棉的時候，賓館老板娘經過，朝阮白說：“這麽早就醒了呀，你老公在外頭煙。”

阮白愣愣的點了下頭。

這個“老公”，指的就是慕淩了。

去了洗手間，洗漱完畢，阮白打算跟他一起吃個早餐就回A市。

爺爺沒在小鎮上，也不會來小鎮上。

過了昨天最無助最慌的時期，現在理智的想一想，阮白覺得爺爺不是離家出走。

如果爺爺是離家出走，那離家出走的目的就是為了減輕孫的負擔。

可是，做爺爺的為什麽要減輕孫的負擔？肯定是因為心疼孫生活裏的苦累，但是，這樣一個心疼孫的爺爺，不會不告而別，他會知道孫的擔心和恐慌。

阮白確定，爺爺不是離家出走。

迷路，找不到家了，還是什麽別的況……

不敢繼續想象……

但就像慕淩昨夜說的，沒有消息，可能才是最好的消息。

慕淩完了煙，從外麵走進來。

阮白隨他一起退房，去了附近的早點攤。

坐下以後，他去點了豆漿和油條，告訴攤主：“一份豆漿不放糖，另一份放兩勺。”

“好嘞！”攤主歡快的忙活著，應道。

慕淩在阮白對麵坐下。

早點攤上，有清晨起來閑著無事的年人，還有中老年人，更多的，卻是在附近小學初中高中上學的學生。

慕淩的車，以及這個人本，都引來諸多矚目。

小鎮貧困，西裝革履長得又剛俊朗的男人，他們隻在報紙上偶爾看到，再有就是從市裏買回來的八卦雜誌上，經常會刊登一些穿得好看長得也好的香港男影星，舉手投足，男人味十足。

冷不丁早點攤上坐下一個型男人，大家不能不好奇，這人什麽份，來小鎮上做什麽。

不管旁人怎麽看過來，阮白都低頭咬著吸管，沉默的喝豆漿。

從小時候起，就經常跟爺爺來吃豆漿油條，隻是當年早點攤上販賣的一雙人，是現在早點攤老板的父母。

味道沒什麽差別。

那時候起，喝豆漿就是一碗豆漿放兩勺糖這個習慣。

慕淩張口就說這碗豆漿放兩勺糖，問都沒問過，阮白好奇，這是否巧合？

“吃得完嗎？”慕淩問的是眼前的油條。

阮白抬頭看他，搖了搖頭。

慕淩拿起麵前的油條，幫吃了起來。

阮白一邊喝豆漿，一邊沉默的想，如果自己從小就跟慕淩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不管貧窮的阮家，還是富裕的慕家，更或者是孤兒院，自己和這個哥哥的命運，又會是怎麽樣的？

哥哥太帥，邊一定圍繞了很多想做大嫂的人。

呢，如果邊有追求者，慕淩這樣的哥哥，會不會幫嚴格把關，替挑選一個最佳的男朋友人選？

“在想什麽？”慕淩吃著早餐，視線卻一直放在上。

“我在想，你如果是我的哥哥……”阮白抬起頭來，表認真，甚至對腦海裏那個設定，充滿了憧憬和想象，著看他。

但話未說完，就被他皺眉打斷：“你想我/倫？”

“……”

阮白不敢再說話。

慕淩眉宇間染上惆悵，他不知道，為什麽總想認他做哥哥，這是什麽奇怪的想法，還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特殊癖好……

這時，隔壁桌來了一對夫妻，懷裏抱著一個還不會走的嬰孩。

的坐下，男的去拿豆腐腦和油條。

“快點，孩子我抱不住了。”的盡量抱懷裏活潑非常的嬰孩。

男的過去拿了個盤子，撿油條的同時，眼睛時不時的往慕淩和阮白那邊看，看著看著，就吸引了妻子的注意。

妻子還以為丈夫在看，忍不住也看過去，但卻變得跟丈夫一樣，眼睛直了。

懷裏的孩子都快跟個泥鰍似的竄出去了，妻子才回神，哎呀一聲說：“小子，你給我老實點，你是屬魚的吧，這麽能竄！”

丈夫回來坐下，坐下後還往隔壁桌看。

看著麵，但不敢認。

直到有一位大媽過來，上次阮白來接爺爺，就見過這位鄰居大媽。

“這不是阮家的小白嗎，怎麽又回來了啊？”大媽問道。

隔壁桌的夫妻對視一眼，一開始，男的懷疑隔壁桌坐的是老同學慕淩，但多年過去，模樣有了變化，高氣場，都強大的懾人，誰敢直接上去認老同學？

若說那個的阮白，那對麵坐著的是慕淩，應該就沒錯了……

“你還記得我嗎？高中那會兒，你給過我一個籃球。”接過孩子的爸爸，探過頭去，跟慕淩打招呼。

慕淩和阮白同時看過去。

……

二十分鍾後。

鎮上高中的場上，阮白站在高中的院裏，看著阻隔了初高中的中間那堵牆，回憶起很多的事，曾在牆的那邊，看過牆的這邊。

慕淩在籃球場上的每一次跳躍和扣籃，都還記得。

“一開始我還不敢認，就是覺得麵，後來聽到我嬸喊阮家小白，我就斷定，你是我高中同學沒錯，你們結婚了嗎？”抱著孩子的爸爸，笑的淳樸，跟這樣一個有錢的老同學敘舊，他既興又窘迫。

“是啊，你們結婚了嗎？”孩子的媽媽也問，顯然是知道慕淩上初中學妹，等人家長大的過程裏自己先消失的故事。

慕淩點頭：“結婚了，而且，阮白給我生了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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