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押著人走了，書院門口又恢復了秩序。

楚曦玉向守門侍衛，出示了份玉牌。這是考上朝凰書院以後，書院分發的一個腰牌。

青玉質地，正麵用小楷刻著名字，反麵則是朝凰兩個大篆，右下角再附有西院兩個小字。

一目瞭然。

侍衛查驗後道，「請閨秀去清和門西殿登記，其他人把行李送去側殿檢驗等候，不可走。」

楚曦玉點頭，帶著採茶進了西殿。這裡的人很多，但卻秩序有然。

居主位的是從凰廷派下來的，一威嚴的暗紅服。

登記了姓名籍貫，又有幾個使去尋畫像，讓取下麵紗，四五個使盯著仔仔細細打量，確定沒誤，才讓在登記薄上簽字。

最終存檔之時，還會對照簽字，和考試試卷的筆跡。

十分嚴格。

書院不便蒙麵，楚曦玉乾脆讓採茶收起了麵紗，也免得有人再聯想到蒙麵子。

確定份後，另一側有登記住宿，和僕役名目。

朝凰書院的學舍，做萬景園。園中有無數的亭臺樓閣，攬盡天下之景，名副其實。

楚曦玉了五十金，了一個「藕香榭」的玉牌。

再去側殿和陸希之匯合，行李也檢查完了，全部裝在了書院特製馬車。

兩個車夫，一隊運送行李的僕婦，還有個領路的奴婢，全部都是子。

陸希之他們不能進去，就隻能送到這裡。

「等下次書院休沐，我們津縣見。」楚曦玉說道。

楚南墨哈哈一笑，「好！等你下次來，我保準已經把位置尋好了。」

「在書院一切小心。」陸希之溫聲道。

楚奕依依不捨。

「嗯。」楚曦玉點頭，上了馬車。

……

馬蹄噠噠。

楚曦玉起車簾，看著一座座宏偉的宮殿，眼中閃過一堅毅。

這裡，就是前程的起點了。

「哇，小姐，好漂亮的宮殿，好大啊！」採茶一臉驚奇，小聲嘀咕：

「我還擔心學舍簡陋，讓小姐委屈了，看書院如此宏偉，學舍應該不會太差。」

楚曦玉笑道，「這是我朝唯一的子書院，要容納全國各地的閨秀，自然不會簡陋。學舍萬景園，仿江南百座園林而建，堪稱北地江南，景一絕。」

「楚姑娘博學。」

負責帶路的婢恭敬說道，「萬景園離正門頗遠，一路還有小半個時辰，貴可以先小憩一會兒，到了地兒，奴婢再喚您。」

說著，便要退出去。

「外麵風冷，你在這兒歇著吧。」楚曦玉見衫單薄，又不像車夫還有專門的蓑，道。

「奴婢卑微，豈敢坐貴的馬車……這不合規矩。」那婢連忙拒絕。

「我留你說話。怎麼，不願意回我的話呢？」楚曦玉挑眉。

那婢臉上浮現一抹激之，「謝貴恩典。奴婢知無不言。」

今日大雪紛紛，天寒地凍，坐在車架上半個時辰，能把人凍僵。

有點份的奴婢，都不願意做這苦差。

於是這個雜役房的下等奴婢，就被差遣過來了。

「你什麼名字？在哪裡當差呢？」楚曦玉隨口問道。

「奴婢翠竹，是雜役房的奴僕。平時負責清掃各個學院……」

「那對書院應該很悉了？我看輿圖上，藏書閣在萬景園的後側，可遠？」

「不算遠，但在山上，沒有車，隻能爬上去。」

……

一問一答之間，楚曦玉對朝凰書院的瞭解，不再是書籍上的隻言片語，更加的生鮮活。

「除了馬車，園還有一條水路，坐船也很快。萬景園裡到都是驛站和渡口，姑娘等會兒若是要外出，可得先打探附近的車船點，帶好銀錢。」

整個朝凰書院特別大，靠雙一天都逛不完。出行得坐車或船，而且要自費。

難怪說朝凰書院銷金窟，食住行都得花錢。

正說著，便到了住。

藕香榭一側臨著荷塘，正是冬節，樹木蕭條，百花凋零，但也別有一番冬景風韻。

楚曦玉沖著採茶使了個眼，立即把碎銀子分給車夫和隨從婆子。

「我們這一趟是給書院辦差，不能收錢。」那車夫道。

楚曦玉微微一笑，「我知道。這是我謝諸位辛苦一趟，賞給大家的。」

剛才聊到馬車之時，翠竹已經和說過了。

今日這一趟，書院包了，免費的。

「那……」車夫這才收下，眉開眼笑說道，「謝小姐賞賜！姐妹們，咱們幫楚小姐把行李搬進去。」

「好勒！」

收了錢的僕婦，一個個開開心心搬箱子。

楚曦玉將一枚碎銀子塞給翠竹道，「有勞翠竹姑娘，一路陪我閑話。」

分量不輕。

翠竹不好意思收，想了想，趁四沒人，低聲音道：

「楚姑娘，明禮司的大人，向來喜歡刁難新學的閨秀們，但是……」

「其實隻為求財。楚姑娘若不想皮之苦，給些銀錢就能過關。」

剛才報道之時，登記的學便通知，明日卯時會有明禮司的，登門授課，大家在院落等著就行。

刁難嗎？

楚曦玉抿輕笑，「明白了，謝謝你。」

「應當的。」翠竹這才攥銀子，覺拿的心安了一些。

……

藕香榭是一個四合院格局的大院子。在正北、東、西，各有兩棟相鄰的閣樓。

大門正對著小花園，以假山為影壁，園有涼亭小橋荷塘，十分緻。

此時大雪紛飛，但園中涼亭之中，卻有兩個子，煮茶賞雪，十分閒逸緻。

西院的學舍，皆是六人一院。

這便是先到的舍友了。

涼亭之中，穿藍底素白芍藥刺繡大氅的子，模樣溫，一瞧見有人進來，便淺笑道：

「咱們院子裡又來人了，妹妹好！」

「兩位姑娘好！」楚曦玉回禮。

那溫子繼續道，「我和池妹妹住了正樓，還有一位姑娘住了東閣，妹妹要選哪一邊？我讓奴僕幫你搬行李。」

「薛姐姐人最好了！」坐在側的穿淡綠棉的子，立即說道：

「剛才我的行李，就是薛姐姐幫忙的呢！」

楚曦玉微笑婉拒，「謝謝好意，我這兒人手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