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隻能抬著去告狀樓船順流而下，一日千裡。

京蘭渠是進京的唯一水路，往來商船繁多……

十分熱鬧。

時間充裕，一行人走走停停，途徑熱鬧的碼頭，還會去當地逛一圈，品嘗當地食，買一些特產帶回去。

若在船上無聊，顧宴會講他走南闖北的見聞。

夜染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蘭草郡，聽他口中的江南風景、北海風，津津有味。

突然冷不定地，船劇烈晃了一下。

正在聽故事的夜染一個趔趄，旁祁北抬手一扶，才沒摔跤。

夜染反應過來，沖著祁北甜甜傻笑。

祁北：……

手比腦快，純屬順手？

「什麼況？海嘯了？」風輕歌也是被震得七暈八素。

顧宴站起往後眺目遠，聞言不由好笑，「這是運河，不是海。後麵有艘船撞上來了。」

「這麼寬的路，還能撞上來？」風輕歌納悶，「這開船技得比我還爛吧？」

前兩天閑著沒事，試了試掌舵……

差點把一船人送下水。

「真要比起來，還是你爛一點。」顧宴不客氣拆臺。

「顧宴，你是不是想打架？」

此時幾人都隻以為是一場誤會，沒人在意這點小事，倒是後頭剛撞上的那艘船上，一襲華服的子沖著夜染皮笑不笑：

「紫珊給姐姐請安。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這船開的急了一些，不小心撞了姐姐的船。」

那人比夜染小一兩歲，穿著一襲五六的長，滿頭翡翠珍珠，十分晃眼。

紫珊公主歐珊。

韓貴妃之。

夜染瞥了一眼，冷淡道，「本宮大人不記小人過。」

歐珊一噎，繼續笑容虛假道，「姐姐，按理說我應該讓你的船先行，但我們這船上載的，可是給父皇尋來的仙藥，你也知道……父皇煉丹之事最重要，所以有勞姐姐挪一挪，讓我們先走。」

因為嫡庶有別，歐珊在宮裡遇上夜染，都得給行禮讓路，讓先走。

宮中賞給公主的東西，自然也是嫡公主更好一些。

更何況夜染又是夜家繼承人，哪怕皇後早逝，皇室也得捧著……

歐珊十分嫉妒夜染的一切，所以每次看見扭頭就走，不想給行禮讓路……

這一次，本來也不想打道的……

不過在表姐的提醒下，倒是想起，他們可是給父皇送葯的。

那總該夜染給讓路了。

當今皇帝早年勵圖治，也是一代明君。但積勞疾，大病一場後，便十分怕死。

到尋醫問葯，以求長生。

皇帝在別的的事上十分清醒，唯獨對這虛無縹緲的長生藥，十分執著。

韓家曲意上，以他們雄厚的財力，從全國各地搜羅各種丹方奇葯……

而今韓貴妃十分寵，倒也有韓家「獻丹」的功勞。

夜染本不信有這種東西，對韓家這種糊弄父皇的行徑很看不上。但勸不住父皇，不讓他找長生藥，就彷彿害他一樣……

夜染管不了，也就聽之任之了。

祁北倒是知道這世上確實有一些能給凡人續命的葯，但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一方人間。

這裡靈氣全無，靈藥本不備生長條件。

但似乎大多數皇帝，都難以避免對長生的癡迷和。

「運河這麼寬，你急著趕路，從旁邊走就是。」夜染冷道。

歐珊從小就喜歡用各種小事來挑釁。

不外乎欺負母後死的早，沒人撐腰。

每次說不過自己，就淚汪汪哭著去找母妃告狀，韓貴妃一陣陣枕邊風，說沒教養……

皇帝因為夜家不敢和鬧生分，就請來最嚴厲的嬤嬤管束，打著為好的名義，挑著病罰。

被吹求疵罰了很多次以後，夜染漸漸反應過來，不管做的多好，總能有藉口罰。

父皇並非是在用心教養……

索也不接這份「好」意，打走了嬤嬤。皇帝終歸不敢和鬧翻，流言蜚語說驕橫。

但那又如何呢？

夜染把作為一個公主的課業，做到滿分。霸榜西院，人人敬又服。

喜歡的聲音，足夠多的時候，就可以掩蓋不好的聲音。

歐皇室諸多公主，但最歡迎的，唯夜染。

「姐姐見諒，神運算元給我們算過了，一定要走中間這一條道，否則就是不吉呢。姐姐想必也不希我們不吉利吧？還請姐姐挪道，讓我們先走。」歐珊假惺惺道。

夜染對著顧宴使了一個眼神。

兩人一路上愈深，已經十分默契。顧宴忍笑點頭，轉下了樓去船艙。

「神運算元也給我算過了，說我今日命犯小人，十分不吉利。你要是想大吉大利，就離我遠一點，免得沾上晦氣，否則會有之災。」

夜染話音一落，他們的樓船就狠狠地往後一個甩尾，撞在了後頭的船上……

樓船一整晃，歐珊當即站不穩，左搖右晃摔進水裡。

本在一旁看戲的韓大小姐嚇的花容失，失聲尖，「快來人救命啊！公主落水了！」

「我就說，離我遠一點。」夜染落井下石。

風輕歌笑的前俯後仰。

韓家人慌裡慌張終於把歐珊撈了上來，滿臉妝容都花了，到了極大的驚嚇，沖著夜染大哭大喊道：

「你謀殺我，我要告訴父皇！」

那韓家子倒是比鎮定，給夜染蓋了一個大帽子，「紫珊公主不過是請殿下為了陛下的長生藥，稍稍讓路，殿下卻如此跋扈，不把我等放在眼中也就算了，事關陛下，你也不顧嗎？」

話音剛落，樓船再一次撞了上去。

們兩人被晃的滾一團，連質問的話也說不完整，便自顧不暇。

夜染以前盡量避免和父皇發生衝突，就像夢中一世的婚姻，私隻佔極小一部分，是為了皇室，為九州長安，才選擇宇文舟。

但是現在……

知道以父皇的選擇，赫連會被滅族，九州會被宇文家竊取。

父皇也不會信的話，他對夜家繼承人，當然充滿提防和警惕。

他們可不是普通的父。

衝突不可避免。

那也就不在意再多一兩件事了。

「如果你們再來招惹我，就隻能被人抬著去告狀了。」夜染黛眉輕挑，一字一句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