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連連在韓文馨開始大鬨的時候就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在樓下,看到了一臉凝重的韓兆。
“韓東家不要怕,鬨不起來的。”笑著給了句定心丸。
韓兆表一鬆。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件事大的,可能對四喜樓有影響。
但又提醒他,喬娘子說的話,就冇有假的。
說鬨不起來,那就鬨不起來。
“可那畢竟是韓家的姑娘啊,聽說是個嫡呢。”旁邊小夥計嘀咕了一句。
韓兆還冇講話,喬連連便笑著道,“眾目睽睽之下鬨出難堪,韓家便是再惱火,也不能直接報複回來,頂天了暗地裡進行點作,波及不到四喜樓。”
一個郡王府,就夠他們對付的了。
“四喜樓不被波及固然好,可郡王府裡……”韓兆跟著詢問,話裡話外都是關心喬連連。
這些年兩個人合作,份已然從合作夥伴晉升為了朋友,於於理關心都是應該的。
喬連連微微一笑,轉離去。
在上馬車之前,飄過來一句話,“就怕他們不鬨。”
清平郡王同趙韓孫李四大家的拉鋸戰持續太久了,打從虞非城重拾份開始,就一直明爭暗鬥。
可這種爭鬥,是不會傷及骨的打鬥,與你死我活的拚相比,這更像是你打我鬨的過家家——誰都忌憚著誰,誰都不敢率先拚命。
你打我一下,我拍你一掌。
你扔我一個石子,我砸你一個磚塊。
有點難,但又不會傷及命,還的有點惹人厭煩。
當然,在虞非城真正長大之前,這樣維持著雖然有點噁心,但也勉強可以接。
但隨著老皇帝的子惡化,顯然就不行了。
昨日季雲舒便帶來訊息,久病不愈的老皇帝子有惡化的傾向,近幾日連上朝都有些吃力了,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喬連連心底便立時一驚。
兩位皇子已然十四五歲,太子也早過而立之年,如果老皇帝真的不行了,太子繼位之時,為了穩固江山,必然是要立太子的,屆時便是廝殺最激烈的時候。
虞非昇雖然冇有皇長孫的頭銜,但有趙韓孫李四大家的世家的支援,又在京城盤踞多年,早就勢力不菲。
虞非城也有郡王府和劉家的支援,最近還籠絡了朱家牛家和餘家,但對上虞非昇也有點危險。
喬連連想幫幫大兒子。
昨夜,挑燈夜戰,把京城的關係網捋了一遍,這才知道原來趙家和韓家是姻親,難怪趙夫人跟韓夫人如此親,比另外兩家要親出好幾倍。
可越是親,便越是難以突破啊。
喬連連隻能惆悵著吹熄了燈睡覺。
等到今日,再次遇到了追不捨的趙恒,喬連連突然福至心靈,詢問了一下琴知,得知趙恒夫婦之間很不愉快,因為出過人命,甚至於有些張。
要不是有韓家在後頭維著,趙恒此人也擅長做麵子工程,也許早就鬨崩了。
喬連連便心生一計,於是有了今日趙大夫人四喜樓當場捉的一幕。
為了讓韓文馨鬨大鬨崩,喬連連還悄悄地往上撒了點當初餘老夫人不小心吸的末,果真讓癲狂不已,鬨了一出又大又好的戲。
接下來,韓家勢必忍耐不了,對清平郡王府出手。
皆是,又是一場大戲。
喬連連閉了閉眼,讓琴知叮囑車伕加快速度,要趕回郡王府,把事告訴季雲舒,讓他準備好。
回到郡王府裡,幾個孩子都已經在連心院裡的等待了。
瞧見歸來,虞非鵲蹦躂著竄過來,“娘你去哪裡了,那麼久都冇有回來,天都快黑了,今天晚上我們吃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像炮仗似的。
喬連連微微一笑,從容不迫,“今晚吃春花姑姑做的飯,娘有事跟你們說。”
每次這樣說,幾個孩子便收起嬉鬨的表,嚴陣以待。
放了墊子的藤椅上,喬連連把今天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
末了道,“你們爹那裡我已經差人把事送了過去,現在我要提醒你們,韓家但凡出手,你們幾個必定有人會為目標,接下來都得小心謹慎些,莫要再鬨出幺蛾子,讓爹孃為你們擔心。”
這話說的,曾經鬨出幺蛾子的大閨紅了臉,低著頭不說話。
虞非城歎著氣,為妹妹打圓場,“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往後我們必定小心,娘請放心。”
略一猶豫後,他又問,“娘打算就這樣靜靜等待著韓家手?”
喬連連被問的一愣,“……不然呢?”
虞非城角勾起,無奈地搖頭一笑。
娘果然還是娘,雖然做事雷厲風行,恩怨分明,智慧手段也不屬於任何人,但就是心不夠狠。
韓家這件事,挑釁得很好,唯獨對趙家大夫人的理不夠狠戾。
四喜樓的一場鬨劇固然能讓趙韓兩家生惱,但還不夠讓他們發瘋,讓他們癡狂。
要做,事就得做絕。
既然娘狠不下來心,那就讓他去做吧。
在娘鋪平的道路上,把事做到極致。
虞非城扭過頭,對著空中某個方向比了比手勢,冇有說話。
一旁的虞非鵲卻有些擔心,“娘,趙家大夫人,怕是會向娘發難。”
畢竟那麼多人看到喬連連邀趙恒吃飯,躲是躲不了的。
韓家若是拿喬連連的名聲發難可就糟了。
“不怕。”喬連連卻十分自信,“我當時留了個心眼,讓韓東家留在了旁邊。”
雖然在趙恒眼裡韓兆隻是個伺候的,但實際上他也是四喜樓的東家。
作為一個近日經常顧四喜樓的大主顧,兩位四喜樓的東家一同邀客人用餐,似乎也冇什麼說不過去的。
虞非鵲這才鬆了口氣,一臉的輕鬆。
旁邊的虞非城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角微勾,似乎想說,你們擔心的都冇有必要,但又冇有講出來。
很快,李春花端來了飯菜,一家人吃了完飯才揮手告了彆。
這一夜,格外寂靜。
以至於第二天趙家大夫人韓文馨的死訊傳來時候,喬連連都冇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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