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緻的琉璃瓶,隨著轉瓶中水緩緩流淌,有種夢幻般的麗。
“這是——”杜青看了又看,大膽猜測,“毒?”
林好語氣平板:“香。”
杜青拿著琉璃瓶的手抖了一下。
林二姑娘爲什麼會覺得先生看到這瓶香就想見?
他把香推了回去:“我不知道怎麼聯繫。”
林好搖搖頭。
“什麼意思?”在杜青眼裡,面前的就是一個謎團,一舉一都要留意。
林好再把琉璃瓶推過去,不疾不徐道:“話已說到這裡,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我若有傷害先生的心,一年前就去揭發了,而不是現在坐在這裡和你商量。再說——”
頓了一下,似笑非笑:“就是現在去揭發也來得及。”
這就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惱怒與殺意在眼裡織,杜青卻沒再把香還回去。
就算是威脅,又能怎麼辦呢?
殺了林二姑娘還有靖王世子,而靖王世子遠在北地。
他默默把香收好,一言不發起離開。
林好這才鬆口氣,苦笑著喝了一口茶。
當然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輕鬆,就算理智分析這樣可行,沒到這一刻一顆心也是提著的。
至於杜青與宮中的明心真人如何聯繫,林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進了宮的明心真人有與宮外聯繫的途徑。
兩日後,明心真人從養心殿回住的路上被一名侍撞了一下,侍神惶恐把他扶起時一個纏著紙條的小小琉璃瓶落他袖中。
神不知,鬼不覺。
明心真人面不改回了起居,走進室坐在牀榻上,這才從袖中把東西拿出來。
紙條上是悉的字跡,
簡單寫明瞭況。
明心真人仔細看了三遍,把紙條丟進炭盆中。紙條很快被火舌舐,化爲了細灰。
他這纔拿起琉璃瓶端詳。
紙條能寫的字有限,只說琉璃瓶的主人自信他見了此有興趣相見。
這瓶香有什麼特別之?
明心真人輕輕晃了晃琉璃瓶,打開瓶塞,幽香撲鼻而來。
他把香湊到鼻端輕嗅,又倒了一點在手心,用指腹蘸著捻,然後變了臉。
這香的純度有問題。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市面上的花香味繁多,香氣稍稍變化就能說是一款新香,制香之法卻大同小異,斷然不會有這種純度。若說起來,倒像是用他提煉藥的特殊法子提純的。
可那法子是他無數次嘗試索得來,天下能人不,是有索出同樣法子的巧合,可加上紙條上的話,顯然不是如此。
這是明明白白告訴他,這瓶香是用他掌握的提純之法制出的。
對方爲何知道他從不曾對旁人道過的
這個人,是要見一見。
明心真人不是畏猶豫之人,既然決定見面,很快就安排下去。
林好是在城中一座道觀見到的明心真人。
“是你。”明心真人看著盈盈施禮的,眼裡有了波瀾。
林好彎脣:“先生,又見面啦。”
明心真人眸沉沉,罕有的無言了。
“先生快坐。”林好甩著手帕把本就乾乾淨淨的椅子掃了掃,殷勤招呼著。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這裡的主人,而不是被帶來的那個。
明心真人面如常,心中卻困了。
這小姑娘毫不掩飾的親近從何而來?
到了他這把年紀,悉世事,卻不可能悉人心。
明心真人平靜的目下藏著審視。
“先生還記得我嗎?我是將軍府林家的二姑娘林好,找您算過命的……”林好用多話掩飾心中激。
三年的相,如師如父,是前世恩最大的人。
奈何那時口不能言,連一聲謝都沒說出過。
“林二姑娘,坐下說。”明心真人語氣淡淡,示意坐下。
林好在對面坐下來。
“林二姑娘爲何要見老夫?”其實明心真人想問的,是爲何知道他份。
林好輕輕抿了一下脣,神真摯:“先生信命嗎?”
明心真人:?
這小姑娘是在笑話他算命先生的份?
再看對面表,卻真誠極了。
一瞬間,明心真人心生慨:這小姑娘是個人才。
見明心真人不語,林好也有點傻了。
老師會觀星,擅占卜,常年以算命先生的份行走世間,難不不信這個?
要是這樣,後頭胡謅的話不好展開啊。
見明心真人似乎真的不想搭理,林好只好再問:“先生不信嗎?”
“信……”穩住、睿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老國師幾乎是從牙裡出這個字來。
林好狠狠鬆了口氣。
信就好……
“先生收到香,應該看出它是用您提純藥的法子製出的。”
明心真人微微頷首。
“這法子——”林好略一猶豫,看著明心真人的眼睛,“是您教我的。”
這話太過離奇,令明心真人驟然沉了臉:“小姑娘,你覺得老夫是老糊塗了?”
“當然不會。”
明心真人仔仔細細看著,從每一表裡看到的只有真誠。
“那你說說,老夫何時教的你?”
“夢裡。”
明心真人修剪得整齊漂亮的鬍子一抖,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熱茶,下浮躁的緒。
不得不說,能令他緒如此波的,眼前是頭一個。
“小姑娘,說說你的夢。”明心真人很快恢復平靜,不再讓對方掌控主。
“夢裡,先生是我的老師,不但教了我藥提純之法,還傳授了簡單的機關法……”林好語調平緩, 娓娓道來。
當然不會全盤托出,著重強調了師生之。
明心真人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以他的況,哪有力與心思收徒,且還是收個小姑娘。
他這麼想,便這麼問了。
林好眨眨眼:“這不是做夢嗎?”
明心真人:“……”
林好該說的都說了,屏息看著對面的老者。
明心真人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平靜問道:“小姑娘,你費了這麼多心思見老夫說了這些,用意是什麼?”
他定定看著神認真的,表有些微妙:“莫非是爲那張榜懸賞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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