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的臉又通紅了起來，祝烽看著一臉扭的樣子，忍不住眉頭一皺：“讓你過來。”

南煙生怕自己的心思又被看破，也更怕陷那種尷尬的境遇裡，急忙走了過去。

臉上還有點紅，努力的低著頭。

祝烽指著床邊的腳踏：“坐下。”

這個時候，當然也就不扭了，告了罪，便斜斜的坐在上麵。

祝烽說道：“你知道，朕為什麼讓你今晚來上夜嗎？”

南煙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是不是因為靖王殿下的事？”

“……”

“奴婢那天不該自作主張，靖王冇有得到燕雲的封地，所以纔會——”

祝烽淡淡的說道：“你自作主張？你以為燕雲的封地，能由你主張？”

南煙急忙低下頭：“奴婢僭越了。”

“……”

祝烽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司南煙，你有兄弟姐妹嗎？”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是南煙聽著的時候，心絃卻像是被人輕輕的撥弄了一下，有點不知道是什麼的滋味，輕聲說道：“我——有的。”

“哥哥，還是弟弟？”

“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妹妹。”

“你們家，倒是人丁興旺。”

“……”

“你們兄弟姐妹的好嗎？”

南煙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不算好。”

祝烽轉頭看著，漆黑的眼睛在燭下微微的閃爍著：“為何？”

“他們都是嫡出，奴婢是庶出，所以從小就被——他們跟奴婢合不來。”

“嫡出……庶出……”

祝烽輕輕的重複著這幾個字，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轉頭看向南煙：“你是庶出的兒。”

“是的。”

“朕，是嫡出。”

“……”

南煙低下頭，翻了個白眼。

這種事有什麼好值得炫耀的，天下間誰不知道你祝烽是先陳皇後的嫡子？你們幾個兄弟都是，得意什麼？

南煙心裡嘀咕著，聽見祝烽又說道：“朕的兄弟幾個，都被封為了親王。朕當年做燕王，高皇帝就是為了讓朕去駐守燕雲苦寒之地，因為他說，那個地方，隻有朕能守得下來。”

南煙輕聲道：“倓國大軍十餘年無一兵一卒南下，皆是皇上的戰功。”

祝烽沉默了一會兒，淡淡的說道：“高皇帝卻把六弟封為靖王，讓他去南疆。那邊的戰事不多，即使有，也並不艱險。”

“……”

“而且，那裡還很富裕。”

南煙說道：“奴婢曾經聽說起，邕州那邊有好幾座銅山呢。靖王殿下又擁有鑄幣的特權，當然富裕了。”

說到這裡，到祝烽的呼吸突然微微的沉了一下。

抬起頭來，就看見祝烽眉間微蹙，輕聲道：“銅山。”

“……”

“銅山……”

他重複了這兩個字，然後說道：“你的怎麼會知道。”

“年輕時好像去過。”

“一個人也去過那裡？”

“爺爺帶去的。奴婢家裡的人都很喜歡四遊曆，父親他們也都是如此。”

祝烽沉默了一會兒，冇再說什麼，隻轉躺到了床上，道：“熄燈。”

南煙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很快就走過去，吹熄了那盞燈。

武英殿，又一次陷了沉寂和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