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門后（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一分鐘后，“06”房間。

茲和商見曜勾肩搭背地坐了下去，態度親近地仿佛看見了失散多年的好兄弟。

這完全偏離了警惕教派“距離才是真朋友”的信條。

“你沒有騙我們吧？”商見曜毫不掩飾地問道。

茲頓時出了委屈的表：

“怎麼可能？

“我騙誰也不可能騙你啊！

“我早上差點就死了，那群混蛋竟然進了我的地道里，還好我準備了不止三條。”

聽到茲的話語，龍悅紅腦海里油然浮現出了一句話：

“狡兔三窩。”

商見曜則追問道：

“你確認是安赫斯的手下？”

“當然！”茲非常肯定，“領頭那個是他最得力的打手，從‘聯合工業’那邊過來的，又高又壯，我不會認錯。其他人我沒注意，當時我要是稍微慢一點，就被堵住了！”

“多高？”商見曜的重點總算不太對。

“比你還高一點。在我們紅石集，有這個高的，只有他一個。”茲描述道，“他佩斯，以前是‘聯合工業’一個安保公司的員工，后來不知出了什麼事，逃到這邊來了。”

旁邊的蔣白棉微微點頭，突然問道：

“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教堂，找雷納托主教，他應該會管這件事吧？

“或者，進紅石集，找韓獲？”

茲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

“找韓獲沒用！

“要不是他這個人出名的公正，不會背叛，可以把我們紅河人、灰語人組織起來，共同對付那些丑陋的家伙和流竄過來的強盜，沒誰會聽他的。

“日常秩序這種小事，大家還算給他面子，犯了錯也愿意接一定程度的罰，但這種大事，安赫斯只會忌憚有強大力量的群和他們的代表。”

蔣白棉當即幫他補充：

“比如，‘地下方舟’和它的代表卡爾管家，比如，警惕教派和它的代表雷納托主教？”

“對。”茲吐了口氣，“我是擔心去教堂的途中遭遇襲擊，他們說不定已經埋伏在教堂周圍，才想著找你們，讓你們掩護我進教堂。”

說到這里，茲站了起來：

“算了算了，不能把你們牽扯進來，你們才四個人，還不夠安赫斯和他手下一集火。

“我自己想辦法躲藏，等風頭過了再潛去教堂。”

這些話，他是看著商見曜說的，一副兄弟深不想連累對方的樣子。

商見曜了：

“你這樣會不會很危險？”

他似乎也真把對方當兄弟了。

到他的誠意，茲略顯驕傲地說道：

“最近三次的躲藏彌撒，我有兩次進了前五。

“也就是說，在整個紅石集，比我更擅長躲藏的，只有那麼幾個人。”

“厲害！”商見曜啪啪鼓起了掌。

蔣白棉略作沉道：

“還是我們帶你去教堂吧，我們正想拜訪雷納托主教。”

紅石集的事似乎有點失控，還是盡快和他們事實上的鎮長雷納托主教通一下比較好。

要不然，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對于組長的決斷，白晨和龍悅紅都沒有反對，商見曜更是舉雙手雙腳贊。

這一次，他們上車前，把“暴君”榴彈槍、“死神”單兵火箭筒都拿了出來，放在便于取用的地方。

“你們的火力不弱啊。”在商見曜和龍悅紅之間的茲突然多了點信心，“車輛是不是也改裝過？我看裝甲還厚的，玻璃好像也是防彈的。”

作為軍火商人赫維格的心腹，他在這方面的眼頗為毒辣。

“我們這次是來紅石集買軍用外骨骼裝置的。”蔣白棉簡單提了一句。

這一方面是展示“錢白小隊”，也就是“舊調小組”的追求，間接表明他們的實力，另一方面也是希茲這個悉本地軍火易的土著能提供相應的報。

“這個很難買啊，都是大客戶訂好的。”茲說道，“就算是大客戶，也不是想訂就能訂到，尤其最新那幾個型號，‘聯合工業’的英隊伍都得排隊等。”

他們說話間，白晨發汽車，往城市廢墟北邊的警惕教堂開去。

蔣白棉聽懂了茲的意思，思索了一下道：

“老舊型號的有沒有辦法？”

“‘地下方舟’有一些，可誰都進不去，迪馬爾科先生也不會賣。”茲搖了搖頭，“我老板，還有安赫斯，曾經都經手過一些，但沒能留下來。”

說到這里，他忽然低了嗓音：

“韓獲組織的鎮衛隊有兩臺，‘AC—42’通用型。”

“這是最老舊的型號了吧？”蔣白棉對軍用外骨骼裝置也是有一定研究的。

“差不多。”茲簡單解釋道，“前兩年，魚人、山怪緩過來，聯手想把我們趕出紅石集，形勢岌岌可危，迪馬爾科先生又不愿意把自己的衛隊派出‘地下方舟’，韓獲就把大家組織起來，湊集了一批資，著老板和安赫斯賣掉所有人，從‘聯合工業’某個倉庫里弄了兩臺‘老爺爺’回來。

“別說，還真好用的！”

“也許是‘老’。”商見曜表達了不同意見。

蔣白棉沒搭理他，看著后視鏡，嘆了口氣道：

“這可是你們守衛紅石集的有力武，韓獲應該不會賣。”

“對。”茲不知是埋怨，還是佩服地說道，“而且他這個人不貪圖利益，沒法收買。”

蔣白棉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我在紅石集遇到的每一個人，對韓獲的評價都很高。”

哪怕特蕾莎太太，也只是覺得韓獲可能偏袒灰語人，不認為他有別的問題。

“要不然他也不會到現在還是治安、鎮衛隊隊長。”茲不褒不貶地說道。

“對一個外來者來說，真的不容易。”蔣白棉“嗯”了一聲。

很快，吉普來到了靠近警惕教堂的城北區域。

蔣白棉觀察著外面的環境，突然指著一個地方道：

“停那里去。”

白晨沒問為什麼，安靜地將吉普開到了一棟廢棄高樓的側面。

蔣白棉隨即轉過，對龍悅紅道：

“我們之前已經確認過地形，從這里能監控到教堂周圍區域。

“你和白晨去樓頂，用‘橘子’步槍、‘死神’火箭筒幫我們防備意外。”

“是，組長！”龍悅紅早不是當初的新手，不再戰戰兢兢。

蔣白棉叮囑了一句：

“你們也要注意安全。”

這里已偏郊區，高樓不多，如果安赫斯的人想狙擊茲，很可能也在那棟樓的樓頂。

“考驗你力的時候到了。”商見曜笑著對龍悅紅揮了揮手。

這種爬滿枯萎植、玻璃沒幾扇完好的高樓大概率不是紅石集鎮民居住的地方， 也就沒有通電，沒有電梯。

而龍悅紅還要扛著“死神”單兵火箭筒和對應的彈藥。

幸好，這棟樓不算太高，也就二十來層，龍悅紅來到天臺時，只是呼吸比較重，雙略有點酸，沒別的不適。

在遍布鳥屎的樓頂，他和白晨各找了個地方，把“橘子”步槍、“死神”單兵火箭筒架在護欄上，將警惕教堂周圍不同區域籠罩在了自火力范圍。

做好準備，白晨拿起對講機道：

“你們可以出發了。”

…………

蔣白棉收起對講機，走下了吉普。

因為是去拜訪雷納托主教，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商見曜沒帶榴彈槍、突擊步槍，只是各自多拿了一把“聯合202”備用。

這讓他們保持住了行的靈便，和茲一起，略微彎著腰背，于一棟棟廢棄建筑的影里向著警惕教堂靠近。

斷折的水泥柱、沒有了金屬芯的電線膠皮、了泥土的玻璃碎片、堆在一起的混凝土塊，被他們一一拋在了后。

十幾分鐘過去，他們抵達了堡壘一樣的警惕教堂，從這棟兩層建筑的后方窗戶翻了進去。

“沒有襲擊……”雙腳站穩，環顧了一圈后，蔣白棉沉聲說道。

有種和空氣對打了一陣的覺。

“不可能……”茲表示無法理解。

安赫斯難道已經放棄？

他不怕主教震怒嗎？

“說明我們藏得足夠好。”商見曜自我表揚了一句。

這時，蔣白棉突然往側前方了兩步，推開了一扇黑的木門。

門后蹲著一個套深長袍拿突擊步槍的警惕教堂守衛。

“雷納托主教呢？”蔣白棉用紅河語問道。

守衛指著門外走廊：

“在他房間。你們往大廳方向走，執歲圣徽后面那個房間就是。”

“是嗎？”蔣白棉回頭問起茲。

“對。”茲表示那確實是雷納托主教的臥室。

三人沒有耽擱，立刻沿走廊往教堂大廳區域走去。

沒過多久，他們看見了大廳側面區域，也看見了畫著執歲圣徽的那堵墻。

來到守衛描述的地方，蔣白棉很輕松就認出了雷納托的房間。

他的房門和圣徽符號的對應元素一樣，涂了純白之，有個金燦燦的把手。

蔣白棉和商見曜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下頭。

這表示房間里有人。

咚咚咚，茲敲響了房門，大聲喊道：

“主教閣下，我有事找你。”

房一片寂靜，沒人回應。

茲連喊了兩句，疑自語道：

“沒人？”

說話間，他擰把手，將房門往里面推開。

這在別的地方是不禮貌的行為，但在經常需要自行尋找目標的紅石集，司空平常。

那白木門往后敞開的瞬間，蔣白棉只覺眼前突然變得幽暗，仿佛房間的無環境流瀉了出來，淹沒了走廊。

無盡的幽暗里，約約有一道的影站在門后，著外面。

不知為什麼，蔣白棉覺這影的無聲注視既近又遠。

近的如隔咫尺，遠的似在天邊。

這樣的注視落在上，蔣白棉如同冬天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無法克制地打起寒。

這讓想起了沼澤1號廢墟，想起了神實驗室里的那個怪，它僅憑吼聲就能讓遠的人戰戰兢兢，異常恐懼，難以自控。

而和怪的吼聲不同，現在的注視高遠、空曠、漠然、威嚴，讓人本產生不了反抗的念頭。

下一秒，這種覺消失了，那種幽暗被融化，仿佛從未出現。

蔣白棉猛然側頭，看向商見曜，發現他的額頭麻麻盡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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