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安赫斯的教堂守衛回來的比宋何預料得要快，因為他們在途中遇上了安赫斯的得力下屬佩斯，也就是早上差點弄死茲的那個。

他高差不多一米九，在灰土上足以俯視絕大部分人，就連做過基因改良的商見曜，也比他要矮那麼一點。

除了高，他還相當壯，這樣一個人站在前造的迫力可想而知。

他不是警惕教派的信徒，所以沒有戴上面，直接讓自己的容貌在了外面。

淡金的發，淺藍的眼眸，棱角分明的線條，剛獷的氣質，迷彩綠的軍隊制服，斜在腰間的兩把“聯合202”手槍，尖端鑲嵌鋼釘的皮靴，共同構建出了這名巨漢的形象特征。

“他不太像紅河人，更接近冰原人，額，可能是雅爾蓋人。”站在茲旁邊的蔣白棉用紅河語說了一句。

冰原在整個灰土的最北方，是一個涵蓋范圍很大的區域，現今不紅河人其實也有一定的冰原人特征——據舊世界一些資料顯示，在古老年代里，氣候變化影響，不冰原人南下，進紅河流域，征服了當地不土著部落，定居了下來，這麼一代代過去，紅河人里面就有了雅爾蓋人這個分支。

同樣的，灰土人里面也存在過金發白高壯的分支，只是于后來的衍化中慢慢消失了。

聽到蔣白棉的“低語”，佩斯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詫異。

他確實是雅爾蓋人。

但舊世界毀滅后，人種因災害、戰、遷徙出現了新一的混雜，加上各種資料的丟失，除了雅爾蓋人較多的地區，幾乎沒誰再提這個概念，直接將他們和紅河人等同了。

佩斯很快收回了目，面朝大廳深的巨大符號，微微鞠了一躬。

雖然他不是“幽姑”的信徒，但進了警惕教堂，還是不敢太過放肆，畢竟紅石集有很多虔誠的信徒，就連此時跟在他后面的幾個手下也是。

如果他做出執歲的舉，他懷疑自己還沒走出教堂，就會被手下從后面打黑槍。

這種事總是防不勝防。

而且，警惕教堂大片大片的危險紅和莊重神圣的金黃，也讓他不自覺有了敬畏之心。

套著黑罩袍的宋何立在巨大的“幽姑”符號前，輕輕頷首道：

“你說你想找茲？”

他用的是紅河語。

佩斯沒立刻回答，環顧了一圈道：

“雷納托主教呢？”

宋何平靜回應道：

“主教有別的事，我可以全權代表他。”

佩斯沒有口出狂言，展現出了自己的友善：

“警示者，茲很可能與赫維格的死有關。

“我老板安赫斯先生與赫維格既是合作伙伴，又是很好的朋友，從昨天開始，就在調查這件事。”

“謊言！”茲又驚又怒地駁斥。

佩斯笑了，他先是回頭看了看戴著各種面的手下，然后才對茲道：

“沒有兇手會直接承認是自己做的。”

“有。”戴著猴子面的商見曜道，“有的是為了炫耀，有的是以此掩蓋另外的事。”

比如說，“神父”。

佩斯看了他一眼，沒將這胡話的小卒放在心上。

他向宋何，浮現笑容道：

“警示者，你敢保證茲不是兇手嗎？”

宋何沉默了幾秒：

“我確實無法保證。事徹底調查清楚前，沒誰能保證。”

不等佩斯開口，他繼續說道：

“茲同樣指認安赫斯是兇手，并且給出了足夠有說服力的理由：

“你們設計了軍火被搶案，為的是瞞過其他人，將那批軍火送到山里，同時把矛頭指向灰語人和‘地下方舟’。

“為了獨吞這批軍火，安赫斯有機殺掉赫維格。”

不管是赫維格，還是安赫斯，都不敢明目張膽地把軍火賣給次人，那會讓他們為紅石集的公敵。

直到現在，關于他們將軍火賣給次人的事，依舊只是流言。

如果茲不是赫維格的心腹，也很難知道這個。

佩斯安靜聽完，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

“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他的笑聲回在空曠安靜的教堂，讓宋何微微皺起了眉頭。

“教堂之，請注意聲量。”宋何告誡了一句。

不管心里是怎麼想的，佩斯表面還是不敢造次，收斂笑聲，嘖嘖說道：

“警示者，你可不能被茲蒙騙了。

“他肯定是為了罪，才誣陷安赫斯先生。

“這麼多年來，安赫斯先生一直為紅石集對抗次人做著貢獻，甚至出賣人，換了一臺軍用外骨骼裝置回來，他怎麼可能把軍火賣給山怪？

“說話要講證據啊！”

茲立刻回應道：

“除了我，還有馬克、卡斯爾知道，他們可以作證！”

“也許是你們為了獨吞那批軍火，合伙殺了赫維格，然后嫁禍給安赫斯先生。”佩斯不慌不忙地說道。

宋何抬起右手，制止了兩人的對質：

“現在沒有決定的證據，怎麼說都可以。

“作為警示者，我不會偏向誰，只能保證一切在執歲的注視下進行。”

聽到“執歲的注視”這幾個單詞，蔣白棉忍不住又回想起了之前的經歷。

直到現在，依舊心有余悸。

宋何繼續說道：

“你們可以審問茲，但必須在教堂，由我見證。

“同樣的，安赫斯得親自來教堂，接質詢。

“這件事你做不了主，回去向他匯報吧。”

他一句話堵死了佩斯爭辯的可能。

安赫斯要是來了，你就能把他變得友善，讓他坦白從寬？這樣算不算我們完任務了？蔣白棉在心里嘀咕起來。

這時，無法爭辯的佩斯轉移了注意力，將目投向了兩名外來者：

“你們是接下了軍火被搶案的外來獵人吧？”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他出笑容道：

“只是審問，很難有進展，希你們作為第三方能盡快給出客觀公正的調查結果。”

說話間，他的目在蔣白棉和商見曜的面上來回移。

沒等兩人回應，佩斯轉過，走向了教堂門口。

他的幾名手下沒立刻跟隨，各自抬起雙臂，架在前，后退了一步。

行完禮，他們才追佩斯而去。

目送他們離開后，宋何對茲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你這段時間就住在教堂吧，正好維耶爾也在，你們可以流躲藏的技巧。”

“是，警示者。”見教派沒有拋棄自己，茲明顯松了口氣。

蔣白棉見暫時沒有進展，將茲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你覺得安赫斯會把那批軍火藏在哪里？

“找到了它們，事就很清楚了。”

“我不知道。”茲懊惱地搖了搖頭，“當時安赫斯出的是他的雇傭兵手下，都是外來的流亡者，由佩斯領頭。”

蔣白棉沒再多問，對商見曜道：

“那我們再出去轉一轉，看能找到什麼線索。”

出了教堂，兩人往白晨、龍悅紅所在那棟廢棄大樓走去。

快到目的地時，有人攔住了他們。

從面看，這是剛才跟隨佩斯的那些紅石集鎮民，安赫斯的手下。

其中一個戴著蜘蛛面，端著沖鋒槍的男子對蔣白棉、商見曜微抬下道：

“我們老大讓你們過去。”

蔣白棉一點也不意外，輕輕頷首道：

“好。”

商見曜則認真地強調了一句：

“要說請。”

看了這個戴猴子面的家伙一眼，剛才說話的佩斯手下哼了一聲，轉過，于前方領路。

另外兩人拿著武，一左一右，將蔣白棉、商見曜夾在了中間。

繞過一棟建筑后，他們看見了佩斯。

這個穿迷彩綠軍服的金發巨漢坐在一輛土黃的全地形車車蓋上，微笑看著蔣白棉、商見曜走向自己。

他的兩側，各有一名手下持槍而立。

等到外來的跡獵人靠近，佩斯大笑出聲：

“你們很鎮定啊。”

“難道你會在警惕教派已經介的況下殺掉我們？”說話間，蔣白棉環顧了一圈，掃過了某棟樓的樓頂。

“死人是沒法指認誰殺了他的。茲那個白癡不也什麼都證明不了？”佩斯略微前傾，加強了迫力，“我找你們過來，是有些話要給你們說……”

他話音剛落，突然看見一道人影躥了過來，那張臉尖的面直接映了他的眼簾。

這速度是如此之快，這襲擊是如此突然，佩斯來不及拔槍，只能抬手，擋在前。

然后，他發現對方只是手輕松一撥，自己的手臂就不可遏制地向側方，出了腹空當。

好大的力量……佩斯剛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就被戴猴子面的獵人沉下肩頭，重重撞在了口。

噗的一聲，他眼前一黑，向后仰倒。

商見曜肘部一屈，順勢下擊。

咚！

佩斯腹部凹陷，上半又彈了起來。

下一秒，他的脖子被一只手住了。

他看著那張神氣活現的猴子面，又驚又怒地喊道：

“你要做什麼？”

在一把把槍瞄準下，商見曜認真說道：

“一，不能辱罵我的兄弟。

“二，車蓋不是用來坐的。

“三，要說請。”

“……”佩斯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你是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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