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刀絞的顧筱北畢竟是個小姑娘,道行太淺,無法做到若無其事的坐到宴席上,臉上的笑容都有些發僵,知道,再怎麼裝沒事也是枉然。於是,把手裏的絨熊遞給厲熠,「兒子,這是媽媽給你買的生日禮,喜歡嗎?」
小厲熠很給面子的點點頭。
「兒子,拿著吧,媽媽就不進去了!」
其實在顧筱北一進院子,厲昊南就發現了,只是他心中帶著怨氣,故意假裝沒看見,即使後來進來了,他也故意漠視,但他的耳朵卻清晰的聽見了顧筱北說要走的聲音,一突如其來的憤怒忽的就升了起來!
儘管他在跟顧筱北慪氣,但對於顧筱北的到來,他心裏還有一竊喜的,現在聽說顧筱北不肯席,馬上就要走了,心一下子冷了,絕如冰!
一陣無法抑制的怒氣沖頂的涌了上來,他將手裏的玻璃杯重重的摔在腳下,啪啦一聲尖銳無比,玻璃易碎,聲音清脆,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顧筱北,你是來給兒子過生日的,還是給我添堵的!」
厲昊南忽然的然大怒,聲音很大,顧筱北也被嚇了一跳,厲熠從沒見過爸爸在自己面前如此兇過,一扁,幾乎要哭起來,怯生生地把頭靠在顧筱北的懷裏,胖乎乎的小胳膊摟著媽媽的脖子。
顧筱北看著孩子了驚嚇,又是難過又是生氣,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拿著絨熊,聲安著孩子,「兒子,不怕,沒事的!兒子,乖,不怕!」然後抬頭怒視著厲昊南,「你幹什麼啊?嚇到孩子呢?」
「嚇到孩子?」厲昊南冷笑的站起,往顧筱北的邊走來,「怎麼,你現在倒顧及到孩子了?你還知道有這個孩子?顧筱北,你所做的一切,考慮過孩子麼?」
「不考慮孩子,我今天就不會來!」
「你這樣來了就走,還不如不來呢!」厲昊南看著顧筱北,臉上的神有點怪,像在忍,又像是在猶豫,他的心裏卻是又憤怒又悲哀的,自己這麼說是在留多呆一會兒嗎?
顧筱北自知理虧,今天是兒子的生日,自己這個當媽的來了就走確實不對,但是真的沒有勇氣面對厲昊南和安雅,不覺把頭低下,默默無語。
厲昊南張了張,又閉上。很久以來的抑,憤懣,悲傷,得不到理解,得不到安,付出的得回應……所有的這些,他都想發泄出來,對著顧筱北狠狠地發泄,可是,看著這個倔強驕傲的小丫頭,忽然就像個小孩子似的,低眉順眼的樣子,他就吼不下去了。
他看著顧筱北冷哼一聲,轉往宴席上走,他以為顧筱北剛剛的表是默默認輸了,會跟孩子一起坐過來。
顧筱北把厲熠放在地上,親了親孩子的小臉,想著下次見孩子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眼圈一紅,最後抱了抱兒子,「兒子,你要聽話,要乖!」說完,把玩熊塞到兒子的懷裏,急忙站起來,落著淚往外面大步走去。
「媽媽!」厲熠不明所以,愣愣的喊著。
世界上只有離不開孩子的母親!沒有離不開母親的孩子!顧筱北聽見孩子的呼喚,心如針扎,咬牙忍著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媽媽!」明白過來的小厲熠,不安的聲音裏帶上了哭腔。
轉往回走的厲昊南,在聽見厲熠第一聲喊媽媽時並沒在意,在聽見兒子又一聲喊媽媽的聲音中帶著委屈和悲切時,心思一,猛然的轉回頭,正看見顧筱北大步離開的背影,他的眼裏幾乎要冒出火來,「顧筱北,你站住!」
那憋悶了許久的憤怒,終於如滔滔江水不可抑止,自己剛剛的話沒聽懂嗎?估計所有人都在笑他,如此大吼大只是想讓多留一會兒,只有,鐵石心腸,無於衷。
厲昊南兩步追到門口,看著轉過的顧筱北,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臉黑得如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顧筱北,你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了,對不對?」
「孩子是我生的,我幹嘛不要他!」顧筱北大睜著眼睛,不讓自己眼裏的淚在厲昊南面前掉下來。他已經有了安雅了,自己還會哭給他看嗎!
「你要他!你要他,你會十天半個月都不回來看他一次,你要他,你會把他丟在一邊不聞不問!今天是兒子過生日,你回來這樣晃一下就走,你讓孩子心裏多難!」
發泄是一種緒,可以攢著,忍著,可一旦開了頭,要想停下來,就相當困難了。厲昊南息急促,凌厲的眼睛盯著顧筱北,神幾乎都有些猙獰,「你自己說說,自從孩子生下來,你都盡到了什麼當媽的責任,你陪孩子吃過幾次飯?哄孩子睡過幾次覺?哪次孩子生病你在邊了?你自己說說,你哪裏配當一個母親!」
顧筱北抿著,站在原地,看著厲昊南兇惡的眼神,耳邊再次響起厲熠對安雅的那聲呼喚,心中又酸又妒,你已經給孩子又找到媽媽了,我當然就不配給他當媽了!
憤恨的大聲反駁,「我沒有盡到當媽的責任?厲昊南,你這樣指責我的同時,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沒有盡到當媽的責任!還不是因為你厲昊南,如果不是你用手段,我怎麼會給他生下孩子?如果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事,我怎麼會跟你離婚,害的我和自己的親生兒子骨分離!厲昊南,有空的時候拜託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做下的那些醜事,在這裏指責我!」
厲昊南如同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子都差點兒搖晃了,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真心實意的,竟然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的每一句話都在提醒自己:顧筱北,是本不願意嫁給自己,是本不願意給自己生孩子的!
自己是強迫了!
難道就從來沒有一點兒喜歡自己?就這麼的厭惡和憎恨自己?
心口傳來一陣極為悉的窒痛,厲昊南的呼吸抑制不住地輕了兩秒,酒意和怒意,讓他的臉漲紅,震怒之下,更加激烈的話語想都不想的就說了出來:「既然你是這樣的不願,那麼這個孩子從今後就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既然你是這樣的繁忙,那你以後永遠都不要再來看孩子!」
「憑什麼?孩子是我生的!」
厲昊南本來被顧筱北氣的有些發抖,忽然間卻鎮靜下來,怒極反笑的說:「不憑什麼,我他媽的就是不讓你看!」他發現只有這樣心裏才能痛快,儘管是痛苦的一種痛快。
不是麼,給你最好的,你不要;所以,等著你的只能是最不好的,「顧筱北,我告訴你,在法律上這個孩子跟你已經沒有一點兒關係了,你以後連來探他的權力都沒有。」冷靜下來的厲昊南,凜冽的眼神彷彿鋒銳刀片,在顧筱北周掠過,割得生齣劇烈的疼意。
「都給我聽著,以後誰也不準讓這個人再進這個家的門!」厲昊南今天喝得不,此時有些躁熱,像是酒氣盡數從口湧上來,無紓解,引得兩邊太都在跳痛,他轉頭對著後的**聲吩咐著,「明天給小爺再加派兩個保鏢,絕對不可以讓任何陌生人接近孩子。」
厲昊南烈如火,賞罰分明,傭人和保鏢們立刻齊聲的答應下來。坐在桌邊的文以墨和陳家強等人見他說出如此狠話,都有心過來勸阻一下,可是他平日裏心思捉不定,此時這樣暴怒,自然是沒人敢過來說話的。
顧筱北聽著厲昊南如此冷靜的吩咐,的心一下涼了,時間彷彿築起一道牆,將曾經那夢幻般的親昵甜牢牢地擋在了外面。
孤立無援孤苦無依的獨自站在庭院裏,彷彿又看到了從前那個冷,惡毒,無的厲昊南,他利用一切最弱的地方加以痛擊,他對再不會留,該用的手段,都會用出來,一如他對付其他人那樣心狠手辣雄才大略。
「你不用像防賊一樣防著,我以後再不回來就是了!」顧筱北輕輕的說著,眼看著厲昊南後被傭人抱起來的兒子,自己時被棄,無父無母,人失散,夫妻離心,只有這個孩子,在自己最沮喪最落魄的時候,給自己帶來快樂,帶來活下去的希。
除了這個孩子,在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有什麼呢?
可是現在,厲昊南連最後的一希也給掐滅了!
顧筱北的話讓厲昊南有種強烈的被忽視被輕視的覺,比聽到說不喜歡自己更加痛楚一百倍,他重重的息著,「你他媽的拿這話嚇唬誰?」這個小丫頭竟然這樣狠心,竟然真的想再不回來看孩子,他只覺目眥盡裂,心如刀絞,回頭看看無辜的兒子正瞪著驚恐的大眼睛看著他們,劈手奪過被孩子抱在懷裏的絨熊,狠狠的摔到顧筱北的面前,冷冷的嗤笑著:「顧筱北,我兒子什麼好東西沒有,會稀罕你的這個破熊!拿著它,給我滾蛋,永遠不準再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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