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變得困難,好像闖大霧當中,似乎被打溼,眼前的所有東西蒙上了一層薄薄的。
這就是門後的世界?
陳歌謹記門楠的囑託,他沒有開口說話,手持殺豬刀和碎顱錘,看向四周。
牆壁、地板、三號病房裡的擺設,一切都和門外的世界一樣。
他轉過,回頭看去時,心跳加快。
三號房的門是開著的,但是門外的場景卻不是現實當中的走廊。
差別很大,那是一條沒有堆放任何雜、乾淨整潔的長廊。
地上的被褥和假人全都不見了,門後的病棟就像是一直有專人在清掃一樣。
陳歌默默靠近房門,他把手到門外,自己的手臂並沒有消失,那扇門似乎是單向的!
不能說話,陳歌想要呼喊張雅都做不到,他著頭皮走出三號病房,剛一頭就看到外面的走廊上有人。
不是想象中的怪,也不是活人和死,而是一個個用枕頭牀單做的假人。
它們好像稻草人一樣立在走廊旁邊,畫著呆滯的表,傻笑著,分不清是快樂,還是痛苦。
爲什麼門的世界裡也會有這東西?
陳歌原本以爲那些扔在被褥裡的假人只是一個惡作劇,但是在門的世界也看到它們之後,陳歌改變了想法。
護士每天夜晚會喂病人吃藥,甚至有專門的筆記本,記錄下了每一位病人的名字、保存有它們的病例。
最關鍵的是,這些病人在現實生活中都已經去世,眼前的假人很可能寄託著它們的殘念。
殘念要比厲鬼弱小很多,但是當殘念的數量是厲鬼的幾十倍時,厲鬼也不能一定能招架的住。
在陳歌打量那個假人的時候,原本低著頭的假人好像覺到了什麼,轉,如同孩簡筆畫一般的五呆滯的看了陳歌一眼。
站在三號房門口,陳歌手心開始冒汗。
假人的開始慢慢挪,陳歌也將殺豬刀舉起。
兩者越來越近,不過假人對陳歌並沒有什麼興趣,它搖晃著朝走廊另一邊走去。
沒有目的,沒有任何想要去做的事,它渾渾噩噩的走著,累了就停下來靠牆休息,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般。
陳歌見過的殘念有很多,殘念形的原因是因爲執念太深無法忘卻,所以纔會滯留人間。
可假人裡的殘念完全不同,它似乎缺失了記憶,又或者是完全封閉了心,將自己的靈魂關進了心房裡。
假人沒有攻擊陳歌,陳歌自然不會沒事找事對其出手,他悄悄走出三號房,檢查兩邊的牆壁。
被霧氣籠罩的牆壁上有明顯的劃痕,應該是張雅留下的。
他沿著那些痕跡來到二樓,走出樓梯的那一刻,陳歌差點就發出聲音。
二樓的走廊上一個個假人在搖晃,它們漫無目的的走著,對外界的一切都不興趣。
數量太多了,部分假人倒在地上,上有黑髮劃傷的痕跡,張雅可能從這些傢伙中間穿過去了。
陳歌沒有猶豫直接進二樓。
走在一羣渾渾噩噩的假人中間,陳歌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覺,好像自己纔是那個異類。
假如邊都是病人,正常人是不是會覺得自己纔是瘋子?
他此時的狀態不是太好,越往前走,呼吸就越困難,變沉,就好像是被扔進了大海里,正在慢慢下沉。
不過幸運的是沒有人攻擊他,陳歌順利來到二樓盡頭,黑髮的劃痕也在這裡消失。
二樓最深有一個特別的單間,陳歌在現世界當中沒來得及搜查,就被護士追趕逃到了一樓,而這個被他錯過的單間就是電療室。
推開門,裡面的畫面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電療室只有一張病牀,牀上捆綁著一個四五歲大的男孩。
陳歌走到牀邊,對比照片,他可以確定這個孩子就是年期的門楠。
他怎麼會在這裡?
陳歌心裡浮現出一個疑問,聯想到門楠殘留的那些記憶片段,陳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門楠的主人格確實在門的世界裡遭遇了意外,也就是從他遭遇意外開始,沒有了守門人,那扇門纔開始失控。
張雅頭髮的劃痕是在這裡消失的,證明張雅應該來過這個地方,但是屋子裡卻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陳歌不清楚張雅後來又去了哪裡,既然找到了門楠的主人格,他準備先從門楠的主人格手,只要能喚醒這個孩子,他就能對門後的世界有一個清晰的瞭解,也能多一個幫手。
理想狀態下是這樣的,實際會發生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能賭一把。
用殺豬刀割斷男孩上的束縛帶,陳歌輕輕推門楠的。
男孩不知道是陷深度睡眠,還是於昏迷狀態,不管陳歌如何晃,他都閉雙眼。
在這個世界不能說話,陳歌想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法喚醒男孩。
他不知道男孩上發生過什麼,大腦飛速運轉。
幕後之人沒有殺死男孩,只是將男孩捆綁在電療室,說明男孩對他應該還有用,對方不會眼睜睜看這男孩去死。
腦中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陳歌默默將殺豬刀舉過頭頂,他向下比劃了幾次,瞳孔盯著男孩脖頸旁邊的一牀板,陡然發力刺了下去!
“蹭!”
刀尖並沒有到木板,在距離男孩還有一兩釐米遠的地方,有一隻長滿髮的手抓住了陳歌的殺豬刀。
陳歌一直在警惕四周,可他還是沒有發現這手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
果斷刀拉開距離,陳歌看清楚了那怪的全貌。
沒有,那怪就是一隻斷手。
這隻手在保護男孩不傷害,爲了進一步試探它,陳歌再次對男孩發進攻。
他的每一刀都會被斷手抓住,隨著劈砍次數增多,斷手上漸漸開始出現裂痕,就在陳歌以爲斷手撐不住快要逃離的時候,木牀的牀單被掀開,數只斷手跑了出來。
雙方打鬥的靜變大,大約十幾秒後,一直沉睡的小男孩,眼皮輕輕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