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林一言不發,老老實實地跪在了外面。
麗妃和謝凌華欣賞了一番陳福林狼狽的模樣,又安了太后娘娘“莫要置氣”“保重”之類的話。
這才志得意滿地離開了。
太后娘娘鐵了心要整治。
還不讓把兩個孩子送回去,而是留在了永壽宮,想來對也是一種威脅。
看著仍在泣的兩個孩子,陳福林指甲深深嵌進了里。
幸好太后娘娘沒有過分到不準娘跟著他們,娘都是悉的人,兩個孩子很快就被哄著睡著了,陳福林也松了口氣。
辰時初,
太已經升起,溫度也起來了。
陳福林跪在外面的院子里,周邊全是低矮的花叢,沒有半點遮的地方。
不過半個時辰,便汗如雨下,膝蓋也開始發抖。
咬了咬牙,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
素云早在初時見勢不對就趁人不備出去了,碧蘿陪著跪在這里。
“主子,您……”
也是第一個發現自家主子跪在那里連牙齒都在打。
是疼的。
永壽宮院子里通向外面這條路上,是一顆顆大大小小的鵝卵石。
如今裳也薄,跪在上面久了,一雙都可能廢了。
如今只不過跪了半個時辰,那痛意就已經難以忍。
太后娘娘讓在這里罰跪,不可謂不惡毒。
也是,早先就得罪了太后,能忍到現在已經是老人家雅量了。
烈日炎炎,陳福林覺得自己眼前都被汗水模糊了。
就在覺得自己眼前一陣陣發黑,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便聽到了天籟。
“主子!”
素云回來了。
那就是太子殿下來了。
陳福林勾了勾角,很想告訴自己沒事,但意識卻漸漸模糊了起來。
朦朧之間,只覺得自己落了一個堅定而溫暖的懷抱……
當日,
太子帶人直接闖進了永壽宮,在永壽宮眾人的驚呼聲和太后娘娘的呵斥聲中,原來東宮的李良娣被送出了宮。
至于送去了哪里,除了太子誰也不知道。
太后娘娘這回是真氣病了。
萬萬沒想到,上一次只是跟自己放狠話的太子,這一回卻如此強的闖永壽宮。
“他究竟還有沒有把哀家這個祖母放在眼里!”
皇帝陛下去探他母后的時候,就聽見對方捶床怒道。
皇帝能說什麼?
在他看來,那個李家的小丫頭就是個攪事。
自己母后非要為個外人為難自己的孫子,也是沒誰了。
太子也是,太后年紀一大把了,犯得著為這事兒跟杠上嘛!
于是陛下也沉聲道:“母后放心,朕稍后就讓那個逆子來給您賠罪。”
“只是您也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他那狗脾氣就是認死理,但做人做事心里都有數,您這回為了個不輕不重的外人跟他鬧到這番地步,何必呢!”
太后一梗,倒是沒反駁兒子說的為個外人和太子鬧翻的說法。
心氣緩了緩,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又沉著臉道:
“他還心中有數?哀家看他是被那人迷了心竅了!”
今日太子做出這樣的舉,多半都是因為罰了那個陳良娣。
“一國太子,未來大靖的天子,怎能耽于兒私?這人對太子影響如此之大,今日就敢為了頂撞哀家這個祖母,來日還不知道會為了做出什麼,這人絕不能留!”
此時,太后臉上全然是狠厲。
是從后宮的雨腥風中殺出來的,自然知道帝王是最不能的。
即是有了肋,有了肋便不再無堅不摧!
這會兒倒不只是為著李鳶兒了,而是站在一國太后的位置,做出的明智決定。
連陛下都不能說不對。
“母后所言有理,只是畢竟為太子生下長子,如今又正得太子寵……”
以太子如今的脾氣,他都不敢輕易他的人。
再加上陳氏還算安分守己,他也查過陳家,門風清正,陳家子弟也都是可用之人。
所以他便放下了別的心思。
太后眸微沉:“總有機會的。”
聽著自家母后的話,這下換陛下有些張了:“這,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母后切不可輕舉妄,否則只怕適得其反……”
這要是他母后真的一時沖對那丫頭手了,太子還不得拆了他的啟殿?
還有太子和太后之間,那搞不好是要結死仇的!
誰知太后聽了他這話,煩躁的擺了擺手:
“哀家知道了!還用你提醒?”
吃的鹽比他吃的米還要多好嗎?
皇帝陛下訕訕點頭:“是是是,母后您自然是英明睿智的。”
就是要小心臨老了在您孫子那條里翻了船。
看著太后一臉認真思考著要除掉太子的寵妾,皇帝覺得自己來這一趟還不如不來。
早知道他就假借事務繁忙,等他母后消了這口氣再來……
為今之計只有跟他老兒子打個招呼,提醒一聲才能彌補了。
唉!
他這個皇帝真難!
又是朝堂又是后宮。
做兒子做爹也難!
一邊是親娘一邊是親兒子。
還是皇后聰明啊!
急流勇退,躲得快,落了個清閑……
這邊太后娘娘正想著怎麼弄死這個魅太子的寵妾,那邊被太子帶回去的陳福林也醒了。
在烈日下跪了半個多時辰,這后癥也是不輕的。
陳福林醒來之后,除了頭眼發昏,腦袋暈沉沉的,還覺得自己從手到腳都痛得不行。
微微了,想看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模樣。
“別別!”
這才覺到自己另一只手正被束縛著。
準確的說,這只手也已經裹了粽子,另一只手正在被裹。
素云握著的手臂,碧蘿正在給包扎。
“這麼……夸張……嗎?”
后癥之三,大概就是嘶啞的聲線也比較迷人了。
小宮及時送來了溫水,素云服侍喝了下去,才覺得冒煙的嗓子舒服了不。
“夸張什麼夸張!您怎麼這麼傻啊,都覺不到痛的嗎?”
碧蘿語氣抱怨,更多的卻是自責。
明明就跪在旁邊,竟然沒發現主子已經把自己的手心掐的鮮淋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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