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翊渾渾噩噩的離開皇陵。

　天空灰沉，冷風凌冽。

　連續多日的大雪，路邊凍死的尸遲遲沒有人理。

　這還是皇城，天子腳下。

　皇城之外的地方，殍遍野，甚至已經有人吃人的傳言。

　這時，一個著單薄的人抖著手腳來到尸旁邊，他察覺到有人窺視的眼，轉頭了一眼。

　見有人盯著，他依舊視若無睹的下尸的服，然后套在自己上。

　只是尸的服依舊單薄，他呵斥著白的熱氣，滿是凍瘡的手已經腐爛。

　也許，過兩天他也是尸的一員。

　“嘿，對不住了兄弟，等死了再給你謝罪。”

　男人穿著尸的服起來，走之前又看了青翊一眼，上挑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嘲諷。

　這些著華貴的達顯貴，肯定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尸的服。

　他們只管自己醉生夢死的茍活，哪里會想得到平民百姓。

　“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

　他里哼唱著，影漸行漸遠。

　青翊默默走到尸面前，下上披著的大氅蓋在赤-的尸上，轉離開。

　回到宮中，青翊來到清繡宮，青鳶穿著白的喪服，眼睛通紅的出來迎接。

　“小喬呢？”青翊直接問道。

　“不知道，不在我這里。”青鳶搖了搖頭。

　“它沒來找你？”

　青翊銳利的眼眸直視著青鳶的眼睛，探究是否說謊？

　這幾日，他沒有見小喬，以為它在青鳶這里。

　“我沒有騙你，我現在哪里敢欺騙你啊，你可是柳相的得力助手。”青鳶一聲嗤笑。

　青翊面無表，無視青鳶話語中的嘲諷。

　見青翊要離開，青鳶忍不住對著他的背影喊道：“五哥，宮中都傳是你殺了父皇，這是真的嗎？”

　青翊的背影頓了頓，沒有回答。

　青鳶蹲在地上，眼淚無聲的滴落。

　為什麼會變這個樣子？

　為什麼所有人都變了？

　冷宮蕭瑟，破舊的木板在風中吱呀作響。

　紙糊的門窗纏著厚重的蛛，上面掛著早已干癟的蟲子尸。

　青翊推開門，風刮起里面積落的灰塵。

　看到地板上的貓爪子印，青翊角微揚。

　他徑自的坐在門檻上，抬頭仰著霾的天，那片沒有一神采的眸子，也同樣覆蓋一層霾。

　“小喬，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

　無人回應，只有寒風哀嚎。

　“對不起，我知道孟皇貴妃的事讓你傷心了，你討厭我也是應該的。”

　他垂下眸，手臂搭在上，指蜷著，上面掛著一個金鈴鐺，垂落的紅穗，殷紅醒目。

　“小喬，有時候我也想放下一切，只想做一個茍且生的人，只要能夠活下去，被人欺辱打罵又怎樣。”

　“我沒有雄心壯志，我也不忠君民，我活在宮中是人人厭棄的垃圾，親生的父親討厭我，同父異母的兄弟容不下我，我就像一個過街老鼠，在他們眼里，我活著就是多余的存在。”

　那時真想一死了之。

　他不明白，為什麼活著這麼痛苦，他還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