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葉嘉衍把傷的手到江漓漓面前。

江漓漓佯裝不懂，「幹嘛？」

「不是要對我負責？」葉嘉衍說，「你可以開始了。」

「……」

江漓漓只能安自己，不是在對葉嘉衍負責，只是在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解開紗布，葉嘉衍的傷口出來。

傷口還沒開始癒合，周圍一圈紅紅的，中間一條鋸齒狀的跡。

也許是因為天氣冷，他的傷口看起來有些腫。

他表面再淡定都好，這個傷口，實際上都是很痛的。

江漓漓不自覺地放輕作，先消毒，然後給傷口上藥。

恍惚意識到，原來，葉嘉衍也是一個凡胎。

很小就認識葉嘉衍了，那個時候，葉嘉衍就已經是一個發。

他長得好看，績好，卻不是讀死書的類型，恰恰相反，他很擅長運，此外還會彈琴下棋，據媽媽說，葉嘉衍的畫也畫得很不錯。

如果不是認識，江漓漓很難相信世界上有人可以優秀這樣。

所以，從小到大，葉嘉衍在心目中都像一個神。

他無所不能，且堅不可摧。

連岌岌可危的葉氏集團到他手裏，他也可以一己之力把葉氏從破產的邊緣拉回來。

但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他去招惹大閘蟹，也是會被夾傷的。

所以，本質上，他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啊，充其量就是腦子好用一點、皮囊好看一點罷了！

最後包紮，江漓漓又用紗布在葉嘉衍的手指頭打了個蝴蝶結。

意外的是，這一次他有反應了——

「解開。」他危險地看著江漓漓，「快點。」

「就不！」江漓漓收拾好藥，「我覺得蝴蝶結比較好看！」說完溜上樓去了。

葉嘉衍來不及抓住江漓漓，看了看手指頭那個小小的蝴蝶結——

哪裏好看了？

雖然不認同江漓漓的話，但葉嘉衍也沒有這個蝴蝶結。

江漓漓穿上外套，換了個大包把一些資料和電腦裝進去，然後才下樓。

去律所的路上，看了看手機，林綻還是沒有回消息。

越想越覺得不放心，給林綻打了個電話，卻聽到關機的提示音，只好給林綻留言，讓開機后聯繫。

接下來，江漓漓陷沉思。

昨天鬧了個那麼大的烏龍，今天必須要好好跟金瑜解釋一下。

問題是，要怎麼解釋，金瑜才能接呢？

司機在老地方停車，說：「太太，到了。」

「噢！」江漓漓說，「我下車了。」

「等一下。」葉嘉衍住江漓漓，目深深的看著，「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我們的關係，不可能瞞一輩子。」

「……」

江漓漓想提醒葉嘉衍，討論這個問題的前提是，他們的關係能不能維持一輩子。

答案很明顯，他們不可能一輩子的。

所以，他究竟想表達什麼？

葉嘉衍盯著江漓漓，「你聽懂了？」

江漓漓點點頭，沒有正面回應，說：「我要遲到了。」說完不等葉嘉衍再說什麼，推開車門就往外跑。

直到進了公司，的心跳才平復下來，但一想到金瑜，又開始糾結。

打了卡之後，兩人對視了一眼，很默契地捧著杯子去茶水間。

茶水間沒有其他人，很適合聊天。

金瑜看著江漓漓，忍不住笑了笑。

以前真是太沒眼力見了，居然以為江漓漓和一樣只是普通人。

其實，不用仔細看，江漓漓的氣質已經足夠表明和大部分人不一樣。

一個低調不張揚、溫和有禮，卻連指甲都保養得澤亮的孩，怎麼可能和大部分人一樣呢？

金瑜先開口打破沉默，問：「你和葉嘉衍……沒有吵架吧？」

江漓漓搖搖頭，「沒有。」頓了頓，誠懇地說，「金瑜，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金瑜說，「我已經刪除微博底下的評論了。還有啊，你幫我跟你們家葉嘉衍道個歉。我……我不敢面對他。」

「他不會計較這個的。」江漓漓拉著金瑜坐下，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道，「我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告訴任何人我和葉嘉衍的關係。認識你之後，我想過告訴你的，但是……」

金瑜擺擺手，說：「你不告訴我是對的，我本無法想像我的同事竟然是葉嘉衍的老婆。你要是突然告訴我，我可能會嚇死。」

「昨天看見葉嘉衍，你也被嚇到了吧？」江漓漓突然想起來，後來金瑜是被周揚聲帶走的，問道，「你和揚聲後來去哪兒了？」

金瑜不假思索地說：「我們去吃飯了啊！」

「嗯？」江漓漓打量了金瑜一圈，「你們——？」

「不要想太多。」金瑜示意江漓漓停止遐想，「我們是aa制的。」

「咳！」江漓漓說，「悄悄告訴你，揚聲是單。」

「……」金瑜直接轉移話題，「你之前跟我說的有多是真的啊，你跟葉嘉衍是從小就認識了嗎？」

「這個沒有騙你，我們的確從小就認識。」

只不過，小時候葉嘉衍不怎麼搭理就是了……

「嘖嘖嘖！」金瑜嘆道，「你這才贏在起跑線上啊，比所有人都早一步認識葉嘉衍，你不嫁給他誰嫁給他？但是，你們為什麼不想公開關係，是為了保護你嗎？」

江漓漓知道，金瑜又開啟了自腦補模式，默默地點點頭，「算是吧。」

「我就知道！」金瑜端詳了江漓漓一番，「要是被葉嘉衍那些狂熱知道你是葉嘉衍的妻子，你……」

「我會被噴得很慘。」江漓漓說，「我知道。」

「不至於。」金瑜擺擺手，「就憑你這個長相，他們就不敢噴你。」

「……」

金瑜沖了杯茶，挽著江漓漓的手回辦公室，一邊說：「下次有時間，跟我說一下跟葉嘉衍這種絕世大帥比一起生活是什麼啊！」

「……」

江漓漓有點不忍心告訴金瑜，絕世大帥比昨晚招惹了大閘蟹，被夾得在廚房慘。

算了，知道葉嘉衍跟凡人沒什麼區別就好。

至於其他人，就讓他們繼續把葉嘉衍當高高在上的神祗吧。

此時，葉嘉衍剛到公司，正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莊雅妍每天都來得比葉嘉衍早，幫他整理辦公室，以及替他準備好咖啡。

今天，按照慣例做完這一切，走出辦公室，迎面上葉嘉衍。

他和以往一樣，冷峻帥氣，氣質非凡，恍若降落在人間的天神，一舉一都著一種致命的魅力。

但是今天，他手指上的紗布比他這個人還要惹人注目。

莊雅妍完全掩不住臉上的意外，「葉總，你的手……？」

葉嘉衍淡淡的說：「意外。」

「我的意思是，」莊雅妍看著葉嘉衍手上那個蝴蝶結，「哪個醫院的護士幫你理的傷口啊，太不專業了！」

葉嘉衍抬起手，看了看指尖上那個違和的蝴蝶結，說：「是很不專業。」但是，看久了，也就順眼了。

莊雅妍觀察到葉嘉衍的反應，怔了一下。

剛才，是的幻覺嗎——葉嘉衍好像笑了一下。

周揚聲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看了看葉嘉衍的手，嘿嘿笑了兩聲，「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不專業的『護士』，是太太吧？」

葉嘉衍不置可否，徑直進了辦公室。

周揚聲提高聲調，「莊書，這是默認，絕對是默認！」

莊雅妍笑了笑，「你怎麼確定是漓漓啊？」

「不用確定啊。」周揚聲說，「不管是什麼醫院的護士，你覺得們有膽子在葉總的手上打一個蝴蝶結嗎？」

「一般護士忌憚葉總，我知道。」莊雅妍裝做很納悶的樣子，「我看漓漓平時也忌憚葉總的啊，你怎麼就能確定是做的呢？」

周揚聲搖搖頭，「莊書，我們都看錯太太了。」

「怎麼說？」

莊雅妍亟亟問，末了反應過來自己這樣有些異常，只好裝作很好奇的樣子。

「我理解你。」周揚聲說，「一開始的時候，我也很意外。」

接下來，周揚聲告訴莊雅妍，在微博上黑葉嘉衍的人，其實是江漓漓在律所的同事，又告訴莊雅妍，江漓漓的同事為什麼要那麼用力地黑葉嘉衍。

莊雅妍聽完，一臉不可思議，「葉總昨天……很生氣吧？」

「生氣？」周揚聲擺擺手，「就算真的生氣，葉總也只是嚇嚇太太而已，最後肯定沒有什麼啦。」

「……」

莊雅妍無法理解周揚聲的話。

江漓漓鬧出一個這麼大的烏龍，葉嘉衍居然不生氣嗎？

「哎呀，莊書，一看你就沒什麼經歷。」周揚聲說，「去談幾場，你就懂了——有些時候，這種事可以變|趣。」

「……你還是讓那個孩子刪掉評論吧。」莊雅妍說，「我怕影響葉總的個人形象。」

「放鬆，莊書，很多時候你就是太一本正經了。」周揚聲最後才說，「評論已經刪除了。」

「……」莊雅妍也想讓自己鬆弛一些，但最後還是只能出一句方的話，「刪了就好。」

這種況，怎麼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