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0章

秦九月深吸一口氣，退了心裏的震驚和憤怒，“你會遭報應的。”

端王笑了笑，“報應？報應這種事都是嚇唬好人的，哪裏會有什麽報應？

而且，像皇後娘娘，像寧妃娘娘這樣惡毒的人，最後的下場，勉勉強強的算是報應，而我隻是為了活下去，我隻是為了雪恥，我隻是為了讓自己不被殺害，從而做的這些事，為什麽要遭報應？

如果我的出像睿王一樣，如果我也是堂堂正正的，被皇後娘娘或者貴妃娘娘生出來的皇子，如果我不曾遭遇了非人的待，如果我不曾遭遇那謾罵和取笑，我又怎麽會做出這些事？

所以說，憑什麽我要遭報應？我做的這些壞事都是被出來的——”

秦九月角出現了一抹譏諷的笑。看著歇斯底裏的端王，看著不停的為自己尋找借口的端王，倘若真的為心無愧，又何必迫不及待的為自己尋找這麽多的借口，倘若真的問心無愧，又何必非要迫不及待的用自己的語言來說服別人？

還是問心有愧。

又不願承認。

人啊。

總是那麽的矛盾。

明明自己手上沾滿了鮮，騙自己還不夠，非要騙別人，說這是別人生生的潑上來的。

端王的瘋狂和秦九月的淡定形了鮮明的對比。

端王的餘掃過秦九月。

忽然笑了出來，“你現在看我是不是像看小醜一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尋找借口？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活該遭到報應？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所作所為都是錯的？”

秦九月淡淡的說，“我不評論你做的其他事是對是錯，但是你間接害死了我相公和我兒子的事，就足夠讓我詛咒你這輩子死無葬之地，就足夠讓我一輩子，都在祈禱你被淩遲死。”

端王說，“如果......如果你第一個遇到的人是我，該多好？你現在對我，是不是就會相對江謹言一樣？”

秦九月都想要往端王的臉上呸一口口水，“你做夢，就算我先遇到的你，我也不會喜歡你，一個機關算盡，心積慮的鬼。”

忽然。

端王冷不丁的抬起手，出乎秦九月的意料，打翻了白玉棋盤。

那一顆顆黑的白的棋子接連不斷的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聲的響聲，那麽多的棋子好像一起混了一首樂符，久久的沒有消散。

秦九月冷眼旁觀。

看著端王發瘋。

看著棋子落在地上。

臉上的表始終沒有任何的變化，縱若觀火，坐壁上觀。

端王掀翻了之後，忽然又笑了起來，是那種聲音很大，表也很大的笑，讓人第一眼看上去覺得他是不是瘋掉了。

秦九月看著他。

端王說，“我說了，我機關算盡，我心積慮隻是為了我能活下去——為什麽？為什麽非要把我想的那麽壞？”

秦九月反問道，“親手殺死自己的兒，是為了活下去嗎？親手殺死無辜的所謂的小皇孫，是為了活下去嗎？數十萬將士的命，是為了讓你自己能活下去嗎？

你們這些做盡喪盡天良之事的人，是不是總喜歡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這樣是不是就不會讓你們到良心不安？壞事做盡了，又何必在乎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別人的看法？像你這樣的人，現在隻能讓人當小醜，看盡你的狼狽不堪。”

端王握了拳頭，“這是我的計謀，他們隻不過是計謀中的一顆棋子。”

秦九月站起來，“可是每一個死去的將士，他們都是自己家裏的一片天，金石關一戰，本來會大獲全勝，結果因為你，數十萬將士死於非命，數十萬將士的背後是數十萬個家庭，接下來會有多家庭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你都沒有想過，因為你想的隻有你自己的皇位，說什麽想要活下去，說什麽想要一雪前恥，歸到底還不是因為那個位置的吸引力，歸結底還不是因為想登上那個位置，歸結底還不是因為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利？當了婊一子，就不要立牌坊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

一直站在旁邊伺候著的李韋，都忍不住的頭皮一麻。

端王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對，你說的對，我就是當了婊一子還立牌坊，我就是要那一塊牌坊，誰不給我，我就殺了誰。”

秦九月冷笑，“那你有本事殺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