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不姜心中一喜。
許是極冰之淵的威力比以往更強了一些,又可能是如今的魔王元力本就被制,不姜朝簪星渡去的元力,并不能融解冰淵的積雪。可這麼長久的時間以來,簪星上的冰雪卻碎了。立刻去看冰壁上的名字,“楊簪星”三個字,并未變淺,仍舊深深地嵌在石壁之中。
沒有消失?不姜微微失神,這是為何?
簪星的被包裹在冰窟中,不姜看不清楚,試著喚了兩聲簪星的名字,簪星并未應答,仿佛剛剛的碎冰不過是個巧合。不姜看不到簪星,自然,也看不到在冰窟中,簪星睜開的雙眼。
簪星徹底清醒了過來。
靈深那棵小樹還在繼續長大,旁人看不到,卻能清楚地覺,從樹梢枝葉中源源不斷地漫出溫流,一點點地修補這本該殘破不堪的。萬殺陣破壞了的五、也破壞了的元魂,而如今,它們漸漸被恢復了最初的模樣,甚至比一開始還要完整,在這冰雪囚籠里,重獲新生。
仿佛渾上下被打散撕裂,又于虛空中凝聚了一個全新的自己,與過去截然不同。
簪星低頭看向彌彌。
銀瑯獅已經完全地沉睡了,它就伏在簪星的邊,依靠著簪星。琴蟲種子的影也投在了彌彌上,那被神火柱燒傷的皮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恢復到了原先的模樣,似乎又與原先有些不同,在中,似乎摻雜著一些銀的波。
靈脈可以被修補,但琴蟲并不能重新凝聚起一顆金丹,簪星的元力只能如此,但與空虛元力相對比的,是在瞬間增長的神力。
簪星突然發現,似乎能看到一切。
這冰淵很深很長,仿佛看不到出口,從底下往上攀爬,費盡全力,似乎也離出口差離千丈。而如今,終于看清,極冰之淵本沒有出口,人可以進去,但并不能出來,冰淵往上的盡頭,只有被覆蓋的冰雪。
要想走出冰淵,惟有打破冰層。
可那是不可能的,極冰之淵的冰雪,可以克制并削弱人的元力。強大如魔后不姜,也在這兩年間漸漸虛弱,被冰淵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被留下名字的人,注定走不出去。
真的是這樣嗎?
簪星的目落在彌彌上,銀瑯獅的邊,還咬著一只青的乾坤袋,或許知道自己即將陷不知道為期多久的沉睡,彌彌在下一次沉睡前,將乾坤袋吐了出來。
那乾坤袋里也沒有什麼,攏共就一點沒用的符咒和元力丹。現在這樣的勢下,有沒有元力丹,實際上區別不大。
費力地了手,努力將凍僵的手活起來,總算是到了乾坤袋的繩子,簪星拽過乾坤袋的繩子,將袋子里的東西倒了出來。
七零八碎的一堆東西中,有兩本書卷格外引人注目。一本是《如何征服英俊俠》,一看到這本書,簪星就想到門冬將此書送給自己時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由失笑。而另一本......簪星看向那本書的封皮,久久沒有將目移開
——《絕世心經》。
這名字取得實在草率,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這是一本絕世心經。
在藏寶地中圣域里拿到圣樹果實,而彌彌卻順手牽羊叼回來一本絕世心經。簪星本想將此書送給牧層霄,免得又因為奪走了什麼了不得的機緣而陷命運的陷阱,沒想到翻開心經閱讀扉頁,覺得實在拿不出手,遂將這破書留在了乾坤袋。
這本送不出手的絕世心經,如今在這千高萬丈的冰淵里,或許了唯一的希。
簪星看了那封皮半晌,終于僵直著手指,翻開了第一頁。
仍然是悉的歪歪扭扭的字跡,像是寫書之人隨意的玩笑。
“此功法特別,不適合普通修士修煉,若要煉此功法,需先廢掉自己全修為,從頭開始。”
這絕世心經如今,倒是再適合不過,哪里需要廢掉自己全修為呢?那一修為,在萬殺陣的時候就被抹除得干干凈凈,真省了開頭了。
簪星再翻開第二頁:此心經千真萬確,絕無虛言,大可一試,保管不虧。煉此心經,稱霸三界,神魔無懼,飛升在即。
琴蟲綠的投影在這七歪八扭的字跡上,仿佛給這荒謬的話語也增加了幾分生氣。簪星的指尖輕輕拂過書頁,一瞬間,腦海里忽然想起藏寶地中,那個矮小的匠人來。
鑄劍師柴桑窮途末路中,找到邪劍譜,在那一刻,那本一看就詭譎的劍譜了他唯一的希。他大膽地一試,到最后鑄造無憂劍,雖結局不,到底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如今,與柴桑的境何其相似。
只是那本邪惡的劍譜,換了如今面前不靠譜的心經。
簪星定了定神,思慮良久,終于翻開了第三頁。
“非魔非仙,有神無元,滿此前提,方可繼續。若強修煉,有悖原理,天打雷劈,原地暴斃。”
非魔非仙?那不就是普通人嗎?有神無元,有神元而無修為元力,這和要求經驗富的新手有什麼區別?簪星本來開始躊躇滿志,看到面前這句話時又開始遲疑,如此不靠譜的心經,真的是一本絕世心經嗎?
簪星盯著“暴斃”兩個字,久久沒有彈。
是不是有點太危險了?
不過......
冰淵中的積雪還在一層層蓋上來,琴蟲雖能融化一些冰雪,替修補靈脈,可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說不準又如天火籃一般,不知什麼時候就不能用了。
其實也沒別的選擇。
簪星再往下翻了一頁。
這一次,上頭的字跡又變了。
這一頁上,用筆隨意勾畫了一個老頭臉,那老頭眉弄眼,似乎在做鬼臉,旁邊寫著一行字:“如此苛刻的條件都能滿足,看來你已經窮途末路,既如此,同修,你我有緣,老夫就助你一臂之力,讓你修煉這本絕世心經。”
簪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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