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三月是個好孩子，我不得來呢。”何瑤看著依舊是很年輕的，但也確實像老謀深算的人。這種覺裝是難裝出來的，葉只能說或許確實很適合當家主，一如之前何家所希的那樣。

“總歸是會添一些麻煩的。”葉笑道，“若有什麼需要，也還請告知。雖然我只是個教書的，但力氣也還是有一些。”

何瑤搖搖頭，“葉先生你大可不必如此。在我看來，這並不是什麼人相關、利益相連的事。你對依依，對我，以及整個何家幫助莫大。而我私人上，的的確確也是很喜歡三月這孩子，依依也視爲好朋友，自然，不會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繼續道，“就算是撇開這些，我相信，三月在何家閉關，反而是何家佔便宜。”

“哦？爲什麼這麼認爲？”

何瑤略微蹙眉，“覺吧，三月給我一種在凡塵，卻又超凡塵的覺。”打趣地笑笑，“葉先生倒不如覺得是我希跟三月這樣優秀的孩子建立不錯的關係。”

葉想，何瑤不愧是能擔當得起整個何家的人，看問題看得明白，話裡行間方方面面都照顧到，利益的理更是遊刃有餘。他笑道，“也只是一個聰明的普通人。”

“我們每個人都是普通人，不是嗎？”

“人就一種。”葉輕言，“倒也的確都是普通人。”

何瑤輕輕吸了口氣，說：“撇開這些不談，其實我很好奇，葉先生爲何不在三月閉關前，見最後一面。我從楓林宛離開時，還沒意識到閉關已經開始了，這大概是說明，還期盼著什麼吧。”

“見那一面，又如何？”葉說，“若我真的去見那一面，豈不是在同說個短暫的別離，但事實上，這並非別離。一個閉關而已，以後還會閉很多關。”

“我覺上，在意的並非是‘別離’二字。”何瑤緩緩說，“在意的，應該是改變。其實有點害怕改變，怕一下子變得太多了。”

“同你說的？”

何瑤搖頭，“沒有親口這般說過，但我們也算是促膝長談過的，多了解一些，畢竟我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現在十六，閉關三四年，出關就是二十歲了。對於一個姑娘而言，十六到二十是最爲富，也是最容易深記腦中的。二八年華，二八華年。十六歲是非常的一個年紀，像三月這樣心思細膩的姑娘，更容易察覺變化，也容易到變化的影響，像含苞待放的花兒一樣，於展示自己，卻又嚮往著展示自己的那一天。這三四年閉關的話，很快就過去了，一下子就長到了二十歲，便不由自主地會去認識二十歲的世界，而不再十七、十八和十九的世界了。”

“姑娘間的事，我懂得並不多。”

“但先生你真心想要去弄明白，應該也很簡單吧。”

葉沒有否認。

何瑤笑道，“這麼看來，先生的確是很好的一個人，即便有著莫大的本事，也還願意去尊重每一個人。”微微偏頭，看向外面，“要是在十年前，我還算個天才修士的時候，想都不敢想會有先生這樣的人存在。畢竟，這座天下里，本事大的人幾乎不會把沒本事的人當人看。三月有你這樣的先生，很幸運，依依能得到先生你的教誨，也很幸運。”

葉微微垂目，“哪有什麼好不好的，只不過是長大的方式不一樣。”

何瑤聽清楚了這句話，但沒聽懂，但見葉表，知道這是一句慨，便沒有去細問。又說起秦三月，“我不知道三月確切知道你不會再去楓林宛後，會是什麼樣的表，但還請先生相信，一定會懂得你的意思。”

葉微恍後，笑了笑，“倒還到你來勸我了。”

何瑤一笑，“因爲先生的確跟其他人不一樣。”

葉搖搖頭，然後站了起來，說：“三月那本書，還有閉關的事，就麻煩你了。”

“先生是要走了嗎？”

“差不多了。”

何瑤站起來，嘆了口氣，上那一家之主的大氣緩緩散去，變得像是個普通的人。幽幽說，“我聽說啊，落星關已經封閉了。”

葉看了看，然後點頭。

他重新坐了下來，因爲他知道，何瑤想要聽一聽故事：

落星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