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搖搖頭。

“我沒你想象得那麼有格調。”

“那，找我的目的呢？”

葉看著應綠蘭。他們一般高，甚至說應綠蘭還要高一點。

“我要從你這裡取走一樣東西。”

應綠蘭似乎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表沒有變。

“我一直等著這一天。”

“你把這當作使命嗎？”

“不，這是歸宿。”

葉沉默了一會兒。

“辛苦你了，承載種子這麼久。”

應綠蘭搖頭：

“我應該謝它。如果不是它，我永遠都會只是一卑微的青草。所有人都覺得我是珍稀的靈植，想要吃掉我，但我只是一卑微的青草。它讓我獲得新生，讓我能夠與更多的花草相伴。”

“卑微與否從來不以生命的形式而決定。”

“青草的歸宿是變作一抔泥土。”

“那是每個人的歸宿。”

應綠蘭笑道：

“每個人都該有歸宿的。我只希，我曾經無休止的殺戮沒有污染的種子。”

“一青草，想要長參天大樹，經歷漫長的爭鬥是必須的。”

“只可惜，到最後，我也沒有變參天大樹。”

“見證過萬興衰，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這是我臨終前的弔唁嗎？”

葉搖頭：

“我讚每一個有意義的生命。”

“你知道嗎？我從見到你那一刻，就覺得，你會是我的歸宿。這像是，命運的羈絆。”

葉笑了笑：

“當然，因爲，那顆種子就是我留給你的。”

應綠蘭那碧的眼眸涌起無限的彩。生命的熱、希與一切好，全部迸發。

笑著。就在這副麗的笑臉前。葉見證著燦爛生命的“落幕”。

“你是我命運的起點，亦是我最終的歸宿。”

應綠蘭的花籃掉在地上。麗的花朵，簇擁著走向死亡。

變作一棵不起眼的小草，迅速枯萎，腐朽，化作灰燼，飄零。

留在原地的，是一顆明的種子。

葉輕輕拾起這顆明得像是夢裡纔會出現的種子。

“以後就你綠蘭吧。”

這個種子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

“綠蘭”。

葉收起應綠蘭的花籃，隨後看了看旁邊的石頭，開口說：

“葉小姐，你還在藏著什麼呢？”

“哈哈哈——”

還是那沒心沒肺的笑聲。不用看，葉都能想象大笑著的上，是一張怎樣的臉。

葉扶搖形浮現，一點都不淑地坐在石頭上。

“真是人啊。”

葉招了招手，一枚銅錢從葉扶搖上飛到他手上。葉扶搖見著連忙說：

“別啊，我以後還想用它找你呢！”

葉白了一眼。

“我不想你找到我。”

“真不會說話。我這個大找你，你還不開心啊。”

“你要是個啞，我就無話可說。”

“呸呸呸，不吉利！萬一我真的變啞了怎麼辦。”

葉扶搖站起來，走到應綠蘭消失的地方蹲下來仔細看著。

“哇，真的說死就死啊，了不起。”

“這是的歸宿。”

“可惜了，我纔剛認識，覺得很有趣的，本來想說說話的——話說回來，你之前說那個種子，是你留給的。爲什麼留給，那種子是什麼？”

葉笑著說：

“想知道這些，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代價嘛，我葉扶搖還怕了不？”

“知道太多可不好，終有一天，你會爲我。”

葉扶搖轉就走。

“抱歉，打擾了。”

葉笑了笑：

“葉小姐，接現實吧。”

葉扶搖轉過，挑起眉大聲道：

“還不是你算計我！”

“我可沒算計你，是你自己帶走那本書的。”

“我還給你行吧，我不要了行吧！”

“我拒絕。”

葉扶搖哭喪著臉。

“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個小姑娘，真沒本事。”

“裝。把你切開了，裡面全是黑的。”

葉扶搖肩膀耷拉著，無奈道：

“唉，行吧。本姑娘委屈一下吧。”

葉笑了笑，手將那枚明的種子甩給。

“收好了。”

葉扶搖接過來。真漂亮，由衷讚歎。

“這是什麼？”

“我以應綠蘭的名字命名，你沒意見吧。”

“沒。”

“這東西你先別急著瞭解是什麼。說了你估計也不明白。”

“我葉扶搖可不是傻瓜！”

“在我面前，你就是個傻瓜。”

“欺負人……”

“得了吧你。”

“你怎麼回事啊你！”葉扶搖瞪著他說：“對別的人這麼好，怎麼就一直不待見我呢！”

葉懶得搭理，邁步就要走開。

“等一下，我還有很多問題！”

“快問！”

“你好好跟我說話不行嗎？溫一點！溫一點！”

“請問！”

“你跟東宮什麼關係？”

“顯而易見。”

“可惡啊，我還是晚了一步！被你先下手了！”

“……”

葉扶搖的腦瓜子，總是那麼清奇。

“東宮看上去對你很生氣，你之後怎麼討好？”

葉微惱：

“問點正經的好吧！”

“哎呀，其他的我都知道。”

葉無力反駁。

的確，之前發生的事，對於葉扶搖而言，是生而知之裡的“知”。扮演的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觀衆，葉好歹還出來“打個醬油”，走個過場。

“那請你能不能別八卦別人的私事。”

“哎呀，我就是想知道嘛。”

“沒想過。”

葉扶搖一臉嫌棄地看著葉。

“不是我說啊，你真的是，一直什麼都不做，像條掛著被風乾了的鹹魚一樣。”

葉呵呵一笑：

“說我像鹹魚，你自己天到魚，有資格說我嗎？”

“我不是在魚，是釣魚！”

“行行行，那你想我怎樣？”

葉扶搖雙手叉腰，豪氣地說：

“你就應該在萬衆矚目之下，腳踏七彩祥雲而來，招手之間翻山倒海，一下子解決掉所有問題，然後讓天下太平，人間富貴。不要說你做不到啊，你肯定可以的！”

葉瞥了一眼：

“然後呢？等過個幾萬年，幾十萬年，天下又是一塌糊塗了，然後我再次登場，力挽狂瀾？”

葉扶搖尷尬一笑：

“沒想過這種可能。”

“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別這麼說我嘛，把我說得像個笨蛋一樣。姑娘家家的，臉皮薄。”

葉白了一眼。

“如果我簡簡單單解決問題，那這個世界會陷無休止的循環。解決問題的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不是我。你明白嗎？”

“懂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你還不算無藥可救。”

“呢，怎麼回事？你是怎麼做的呢？”

“想知道？”

“嗯嗯嗯！”

葉扶搖目如同求知的孩子。

“我一聲老師，我就教你怎麼做。”

葉扶搖幾乎是口而出。

“老師！”

剛喊完，立馬愣住，然後憤怒地吼：

“你算計我！”

葉哈哈大笑，向遠而去。

“葉扶搖，我可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

“不算！這不算！我沒有答應你！我不要你教我這個啊！”

葉愈行愈遠。

“葉——”

葉扶搖幾乎要哭出來了。看著手中麗的明種子，咬牙切齒：

“笨蛋葉扶搖，你就不該來這一趟的。現在好了，被人拐走了。”

吸了吸鼻子，追了上去：

“等我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