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無盡的怒火與憤恨,兩萬明軍將士殺氣騰騰直接衝到了寧遠城下,但寧遠城的各道城門早已閉,城上的紅夷大炮也已經裝彈填葯,瞄準了氣勢洶洶殺來的明軍主力。熊廷弼也不客氣,直接拍馬衝到寧遠城樓下,抬頭瘋狂大吼道:「袁崇煥那個畜生呢?他滾出來,老子要和他說話!」
「熊督師,我們臺忽染重病,臥床不起,無法與你答話。」城牆上探出祖大壽的腦袋,笑瞇瞇的對熊廷弼說道:「督師有什麼話,請對末將說吧,末將一定如實轉告袁臺。」
「他臥床不起?」熊廷弼幾乎氣瘋過去,瘋狂咆哮道:「那你打開城門,老子親自去他病床旁邊對他說。」
「實在對不起,戰事急,袁臺已經下令堵死了城門。」祖大壽笑嘻嘻的答道:「沒有袁臺的命令,末將如果擅自開門,那就是殺頭的罪名,但袁臺現在又病得太重,一直昏迷不醒,末將暫時無法向他請令,打開城門迎接督師進城。」
「我你娘——!」熊廷弼氣急,破口大罵起來。祖大壽也不怒,只是滿面笑容的說道:「督師,其實末將也知道你的來意,你一定是想為袁臺,為什麼沒有阻擊建奴軍隊吧?這點請督師一定要原諒,本來我們寧遠軍隊的阻擊工事都已經修好了,可是就在準備和建奴開戰的時候,我們袁臺卻因為勞過度,忽然病倒,軍心也大,為了不讓弟兄們白白送死,袁臺只好在昏迷前下令收兵回城!對了,袁臺還說了,請熊督師你放心,你的主力追擊建奴北上以後,我們寧遠軍隊一定出兵保護你的糧道,是絕對不會讓建奴輕騎擾你的糧道的。」
「我——!」熊廷弼氣得幾乎已經無話可說了,憤怒之下,熊廷弼瘋狂咆哮道:「祖大壽,老夫現在以遼東經略使、遼東督師和大明僉都史的份命令你,立即打開城門!」
「熊督師,實在對不住。」祖大壽繼續笑容滿面的說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現在軍太過急,建奴軍隊正在一旁虎視耽耽,袁臺又昏迷不醒,末將實在不敢冒險打開城門!如果熊督師覺得末將做得不對,可以頒下憲令,讓袁臺罰末將,末將也一定領罪。」
「你到底開不開?」熊廷弼氣紅了眼,大吼道:「你如果再不開門,老子就要下令……。」熊廷弼本想說老子就要下令攻城了,可是話還沒有說完,熊廷弼卻被背後之人拉住,熊廷弼回頭一看,卻見拉住自己的人竟然就是婿張好古,只是臉蒼白得可怕,很明顯,張大爺才剛剛被救醒過來。
「岳父,請冷靜。」張大爺咳嗽著說道:「我們沒有攻城武,拿不下城防無比堅固的寧遠城,而且建奴還沒有走遠,真把袁崇煥急了,建奴掉頭殺來,外夾攻,我們就必敗無疑了。」
「那就這麼算了?」熊廷弼咆哮怒問。張大爺也沒回答,只是抬起頭來,面帶笑容對祖大壽說道:「祖大將軍,既然袁臺已經病了,你又不敢擅自打開城門,那就算了,請你回稟袁臺,囑咐他保重,一定要好好保重。」
「還是探花郎通達理,末將一定如實回稟袁臺。」祖大壽笑容滿面的回答。張大爺一笑,又道:「還有,請祖大將軍你也一定要保重好,還有祖大將軍你的滿門一百二十七口,十六歲以上男丁五十九人,十六歲以下孩一十二人,婦五十六人,也一定要保重!冬了,遼西這邊太冷,一定要小心不要傷風著涼,好好保重。」說到這裡,張大爺臉上笑容也越來越親切,十分誠懇的說道:「本也一定會日日為祖將軍全家上香,祈禱你們全家長命百歲,健康長壽,我發誓,我一定會這麼做的。」
張大爺笑容越來越親切,祖大壽臉上的笑容卻徹底凝固,心底里也忽然升起一涼氣,有一種如墜冰窖的覺。張大爺則又極其親切的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得提醒祖大將軍你一下,祖將軍你在錦州城中私納的小妾龍敢姑娘,腹中也有了你的骨,請一定要讓保護好腹中的胎兒,祖將軍你再忙也得空多去看看他們,如果需要什麼藥保胎,儘管寫信向我開口,我可以從大給你搞到天下最好的藥材。」
「龍兒有了?我怎麼不知道?」祖大壽先是口驚,然後臉上頓時沒有了半點人。張大爺一笑,又說道:「還有啊,袁臺這次忽患急病,一定是上次袁臺染病時用藥無誤,不小心落下的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王郎中給袁臺開的方子上面有防風三錢,羌活兩錢,茯苓一錢五分,陳皮一錢五分,蘇葉一錢,桂枝五分,甘草兩分……。」說到這,張大爺一拍腦袋,微笑道:「瞧我這記,還有生薑三片。請祖將軍轉告袁臺,如果覺得那個郎中不行的話,可以讓郎中把脈案寫下來,寄到京城,我一定會請宮裡最好的太醫為袁臺另開方子的。」
寧遠城樓上雀無聲,不管是站在城牆旁邊的祖大壽,還是躲在暗的袁崇煥,都已經被張大爺貌似平常的話語驚得呆了,祖大壽牙關打著寒戰悄悄去看袁崇煥時,卻見袁崇煥管漉漉的正在滴水,也不知道是雪花化水所致,還是被張大爺嚇得尿了。城下張大爺則大笑三聲,一拱手說聲保重,然後拉起熊廷弼就走,大笑命令道:「收兵了,收兵了,有了山海關和六州河的大捷,弟兄們都可以升發財摟著婆娘睡覺了,可以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睡覺了。」
從此之後,張大爺角帶著鮮卻滿面笑容平靜說話的模樣,也了山宗員永遠的夢魘,每當在夢中夢到這個景象,每一個山宗員都會慘著醒來,「他來了!他來了!他來找我們算帳了!」
拉著熊廷弼領著明軍主力迅速撤離了寧遠城,張大爺又咳嗽著向熊廷弼說道:「岳父大人,回山海關吧,山宗已經被急了,我們繼續追擊建奴,他們必定切斷我們糧道,這場仗再打下去,我們已經必輸無疑了,只有收兵保住軍隊和現有戰果,才是最明智的選擇。還有,馬上派快船去通知水師,讓他們也收兵,山宗肯定已經把伏擊陣地泄給了建奴,冬天的風向又對我們水師太不利,水師繼續北上,只怕伏擊建奴不,反過來還被建奴伏擊。」
「唉,悔不該當初啊。」熊廷弼大手一拍自己腦袋,絕的嘆道:「當初,如果老子早聽你兔崽子的,又怎麼會弄這樣的局面?」
「岳父大人也別太自責了。」張大爺搖頭,嘆氣道:「其實袁崇煥的坐大,我的責任比你更大一些——當初如果不是我自作聰明,提出一個經分權的建議,讓袁崇煥獨霸關外,他又怎麼可能這麼順利就把寧遠經營他的獨立王國?」
「功敗垂啊。」張大爺黯然長嘆一聲,大一句,「狗建奴,你們運氣實在太好了!」話音剛落,張大爺又是一口鮮噴出,再度暈厥過去。
上一章忘記的袁文弼註解:《清史稿》列傳二百零四,富明阿,字治安,袁氏,漢軍正白旗人,明兵部尚書崇煥裔孫。崇煥裔死,家流寓汝寧,有子文弼,從軍有功,編寧古塔漢軍。五傳至富明阿,以馬甲從征喀什噶爾,授驍騎校,洊升參領。(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