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聞言嗯了一聲,但道,“還得謹慎,再派些斥候切關注襄王及其麾下將領的向,連帶著臨近的秦地城池也派斥候過去。”
穆行州記下,說了各城的名字跟五爺確認。
五爺聽著,又加了幾城。
穆行州笑道,“五爺可真夠小心的。”
他打趣,五爺卻又了他,“把虞城也加上。”
“虞城?襄軍距離虞城并不近,而且俞厲率大軍就快回去了,應該沒有什麼靜吧?”
五爺卻道,“多一個不多,一個卻可能了要消息。”
穆行州領命,下去吩咐了。
他走了,五爺獨自回了書房,到了門口就看見了和文澤大眼瞪小眼的姑娘。
是城門放孔明燈的那個。
鄧迎兒是被進來磕頭道謝的,當下見了五爺就開始磕頭。
五爺哭笑不得,連忙讓起。
他問起來,“到底為何放飛孔明燈?”
鄧迎兒這次也嚇得不輕。
從前也放燈,但是貿州的兵都知道,沒人說是細作,眼下這位國公爺帶了大量的兵馬駐守貿州,竟了細作了。
鄧迎兒連忙道自己的三個兄弟都被征去當兵,“民從前常和兄弟們一起放燈,眼下兄弟們無法回家,民就放燈籠,讓他們念著家里,在外打仗多加小心。”
說到后面,聲音輕了些,有些心虛的樣子。
五爺挑了挑眉,“是嗎?”
鄧迎兒被這兩個字驚了一下,連忙又跪了下來。
“民其實,是放孔明燈給、給我表哥看得... ...”
“你表哥?”
鄧迎兒點頭,說表哥喚作魯騰飛,是貿州軍營一名斥候。
和表哥從小一起長大,兩人最喜歡一起做孔明燈一起放燈,后來朝廷征兵,表哥和家里幾個兄弟都被征兵進營。
他們本是要定親的,但表哥說想要賺點軍功,升了總旗再親,讓風風嫁過來。
表哥在軍營這兩年,每三天就去城外放燈,有時候表哥去了旁的城中做事,也能看見飄在空中的孔明燈... ...
鄧迎兒心有余悸,“民真不是細作,民經此一事,不敢再放燈了。”
五爺早已看出來了,自然也沒有問罪的意思,反而聽說了同表哥的事,神不由地和了下來。
“繼續放吧,聽聞貿州百姓不都喜歡看你放的燈,莫要停了。你表哥在外行事,能看見貿州放出去的燈,便也是個念想。”
這話說得鄧迎兒眼睛都紅了。
五爺讓文澤給拿了些銀錢,送離開。
然后,又讓人去把周嬤嬤了過來。
“鄧迎兒是嬤嬤尋來的?”
周嬤嬤也不遮掩,反而問,“五爺覺得姑娘如何?”
五爺聞言笑了起來。
“嬤嬤縱然找,也不能找這般心里有人的姑娘,怎麼能棒打鴛鴦?”
他說著,想到了什麼。
這鄧迎兒和阿姝還有兩分相像,只是他的阿姝氣質更加沉穩,不卑不,其心頗定。
他念及此,微微一笑,“嬤嬤不必費心了,我不需要旁的子。”
怎麼能不需要呢?韓姨懷胎十月,難道讓五爺素著?
還是說,韓姨娘不許五爺再納妾?
周嬤嬤不敢當面問五爺,心里卻甚是不快。
回去的時候,兒媳喬茶問形,“五爺對那姑娘態度如何?”
周嬤嬤說不,“那鄧迎兒竟同五爺說心里有人了,真是傻。”
喬茶哦了一聲,可周嬤嬤卻回想起了五爺的態度。
五爺對鄧迎兒的態度好像不錯,據說還讓文澤賞了銀子給。
比起五爺對之前那些給他做妾的人的態度,倒也有些不一樣... ...
這事是不是還有轉機?
總不能讓韓姨娘一人占了五爺全部。
*
鄧迎兒離了去。
之前表哥魯騰飛給傳了信,說今日下晌就回家。
連忙收拾東西,去了城外的軍營門口等人。
等到太快落山了,魯騰飛終于出來了,是個高長的年人。
后者有些著急,想要快步上前,但上纏了厚厚的繃帶,走起來一瘸一拐的,鄧迎兒嚇了一大跳。
問他,“表哥怎麼了?!”
他亦問,“迎兒有沒有事?”
顯然魯騰飛也聽說了細作的事,鄧迎兒馬上解釋說沒事,又問了魯騰飛的。
魯騰飛也說沒事,“皮傷,我回來的時候一腳踩進捕夾里面了,回去休養些日子就好。”
能回去休養也算好事,鄧迎兒連忙上前扶他,兩人準備迎著落日,一起回城、回家。
但就在這時,營里有出來一個兵,張口就住了魯騰飛。
“騰飛,總旗有令,讓你不要回家,快回營中,另有事要派你出城!”
鄧迎兒訝然,“可是你們做斥候的,了傷,不都不能再做事了嗎?”
魯騰飛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但軍令如山,他只能辭了鄧迎兒返回營中,“你快回家吧,等你再放兩回孔明燈,我就能回來了。”
鄧迎兒憂慮,但也只好點頭讓他多保重,魯騰飛返回了軍營之中。
斥候的總旗在營帳分派戰事任務,營帳外守門兵見他瘸著過來,也都驚奇。
“你回來作甚?還不回家養著?”
說話間,總旗把他了進去,總旗并沒解釋什麼,只是直接道。
“今次,派你前去虞城刺探報,你可有異議?”
魯騰飛沒想到竟然是虞城,虞城可不是三五日能折返回來的。
但他立住了傷,直了脊梁。
“軍中有領,必沖鋒陷陣!家國有難,必舍護國!”
“屬下領命!”
*
除夕在即,貿州駐扎著大量不能回家的士兵,五爺自然不能不顧他們。
于是,一連兩日都在軍營兵將。
直到二十九的晚上,他才得空回了宿的院子。
月牙兒掛在樹枝上,淺淺的月落下來。
五爺瞧見他的阿姝,抱著手爐坐在廊下,不知道在想什麼,連他走近都沒聽見。
他怕嚇著,在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輕聲喚,“阿姝,在想什麼?”
俞姝愣了一下,轉頭向他“看”去。
下晌的時候,讓姚北去了鄭醫婆家,鄭醫婆已經答應為落胎了... ...
等落胎之后,哥哥回虞城也能得了宋又云的消息,興許很快就能派人救離開... ...
俞姝默然,男人靠過去的時候,下意識地閃了閃。
這次到五爺怔了怔。
旋即他想到了什麼。
“這是怎麼了?總不能是因為吃醋了?”
俞姝一下明白他說得是什麼,淡笑一聲。
“五爺納妾,婢妾總是高興的。”
但五爺挑眉,“我可沒說是因為這個吃醋?阿姝為何反應這麼快?”
俞姝被他噎了一下。
也不知自己怎麼反應如此快,但冷下來臉來。
“五爺到底是想讓人吃醋呢,還是不想?五爺想要什麼樣,婢妾就可以做什麼樣。”
五爺聽完,竟然氣笑了。
他上前了的手,要走,他不許。
“我不就問了一句,怎地又拿針扎人?我哪里得罪你了?”
他跟解釋,“納妾的事,我沒答應。我不會納妾,我只有你一個。”
他說著,攬了在懷里,又如平時一般輕的小腹。
“我只有你一個,和我們的孩子。”
俞姝低垂了頭,方才反應卻是過激了... ...
不說話了。
五爺用手指了的臉,“馬上過大年了,開懷些。”
俞姝還沒見過這樣明擺地讓人高興的說法,卻不再繼續冷臉。
五爺道這才好,“氣大傷,常笑常樂延年益壽。”
俞姝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忍不住笑出了聲。
五爺也笑了。
然而這時,穆行州突然匆忙跑了過來。
他見五爺在廊下,直接就把消息報了來。
“五爺,不好了!襄王出兵三路,進攻了虞城!眼下虞城已經被攻占了!”
話音落地,俞姝抱在懷中的手爐落了下去,咣當一聲摔在了地上。
薛薇跑過來幫俞姝拾起手爐,五爺便沒有留意。
他問穆行州,“此消息當真?俞厲呢?還沒到虞城嗎?”
穆行州說沒有,“俞厲大軍距離虞城不遠了,因為秦地下雪阻隔在了路上。襄王的人就是利用這個時間,先是冒充俞厲的先頭軍要敲開虞城的門。彼時虞城在下大雪,城樓上的人亦看不清楚,被糊弄了過去,開了城門。城門開到一半才反應過來,此時襄軍打頭的已經同城門俞軍打了起來,很快后面襄軍趕到,沒用兩個時辰,就攻占了虞城!”
穆行州說這事太突然了,“俞厲攜大軍還被困在雪地里,眼下老巢都被襄軍一鍋端了。天寒地凍,俞厲回不了虞城,旁的城池未必敢接收他這麼多人,襄軍這是要把俞厲和麾下大軍,一起凍死在野地里!”
這話說得直白極了,俞姝聽得心跳停了下來,幾乎不上氣。
但這是襄軍和俞軍的對戰,同朝廷兵馬不相關。
五爺沒出聲,默然思慮。
俞姝也迫使自己沉下心來想對策。
虞城突然被占,哪里還管的上什麼落胎不落胎,想知道哥哥接下來如何應對。
除了哥哥,還有剛剛離開貿州前往虞城的宋又云,也不知如何了... ...
可是襄軍已經占領虞城,只靠哥哥自己逆風翻盤太難,秦地又了一盤散沙,無人能助他,而襄王指揮下的襄軍氣勢兇猛。
唯一的機會,就是看五爺麾下的朝廷兵,在此時是什麼態度了。
若是能讓這位五爺助襄打俞,只怕哥哥要大難臨頭;但若五爺反過來援俞打襄,哥哥就能借機翻盤... ...
一切,都看五爺的態度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二合一。
打完疫苗,昨天夜里竟然發低燒了,好在今天沒事了,二合一奉上。
晚安,明晚9點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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