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宣布罷朝后,連封筆封印的儀式都讓蕭朔代替了,今日十有八九也不會出現。
“那還有宮宴嗎?”盛兮問道。
“可能有吧。”盛興安也不太確定。
他也不在意,這大冷天的,就算是宮宴,吃得也是冰冷冷的東西,還不如回府大家一塊兒吃飯呢。
盛興安盯著劉氏看了一眼,叮囑道:“照看著些姐兒。”
劉氏唯唯應諾,盛興安昨夜直接去了前院安置,毫沒顧的面子,這會兒,也不敢得罪盛興安了。
不過,劉氏心里是覺得,盛兮兒不需要照看,到底誰照看誰還難說呢。
一路上全是進宮朝賀的馬車。
如今宮中沒有皇后,外命婦也不需要等著皇后升座叩拜,進了宮后只要候在殿中,等太后傳喚。
太后不會每一個人都見,但都必須得等著。
盛兮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殿的靜樂和驕。
驕本來是可以不用來的,同樣也是太后給了特旨,說是要看看鎮北王府的大姑娘。
靜樂想著也該時候讓京城上下見見驕,免得他還總是在議論江元逸,就索應了。
“姐姐。”
驕眼睛一亮,開開心心地過來,習慣地拉住了的袖,臉上是滿滿的依賴。
“姐姐,我拿了好多好多的歲錢,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盛兮莞爾一笑,應聲道:“好。”
驕樂了,乖乖地牽住了的手。
周圍的命婦都在看著這里,本來見靜樂牽了一個孩子進來,就已經有所猜測了,如今立刻就確認了,這是鎮北王府的大姑娘。
慶月郡主當日在聽左樓是見過驕的,主過去跟驕打了招呼。
驕如今不會再本能地回避生人,也會客氣地應上幾句。
靜樂告訴過,是鎮北王府的大姑娘,不需要去刻意討好誰,隨意所就行。這話,牢牢地記著,也做得十分自然,在其他人看來就是一種不卑不的氣度。
“姐姐。”
程初瑜向盛兮走了過來,話還沒說上一句,趙元也到了。
氣一般,不茍言笑,臉上看不出半點喜,也沒有悲傷絕,就好像整個人在經歷了大喜大悲后徹底蛻變了。
趙元一進來,不人的目都忍不住投了過去。
私奔的事在私底下其實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就算礙于皇家的面明面上誰也沒有提,可是,彼此目對視間,都心領神會。
昭王對趙元還真是一心一意,都不嫌棄與人私奔過。
“姐姐。”程初瑜拉了拉的袖,輕輕說道,“我聽我爹說,周景尋的世子位沒了。”
這個盛兮也知道,是盛興安特意讓人告訴的,還多加了幾句“周景尋這小子是蠢的”之類的話。
據所知,昭王當時只把趙元帶了回來,周景尋似乎被打了一頓后就被丟在了那里任他自生自滅,然后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京城的。不回來還好,一回來,宮里頭就直接下旨奪了他的世子位,連永寧侯的差事也一并被奪了,至于這永寧侯的爵位,估計也懸。盛兮聽盛興安說,如今永寧侯府鬧得天翻地覆,這次不止是要重立世子,更是要永寧侯主辭爵,把爵位讓給弟弟,以消皇上怒火,保住祖宗的爵位。
現在永寧侯咬著牙關不肯讓爵,一家子鬧得正僵。
盛兮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永寧侯夫人,比在學見到時,又蒼老了不,眼底一片郁。盛兮沒記錯的話,應該還不到四十,從前還是頭發烏黑,現在鬢角上,已經出現不的白發,就連胭脂也蓋不住臉上的憔悴。
除了在趙元走進來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外,就一直沉默地站著,不聲不響。
程初瑜說完后,又瞇瞇地向盛兮邊的驕打招呼。
程初瑜是知道驕來歷的,不過,盛兮已經跟說好了,這件事絕不能告訴任何人,程初瑜嚴,連父母都沒有說。
驕還認得,乖乖地喊了一聲:“初瑜姐姐好。”
程初瑜夸道:“長胖了,也更好看了!”
驕確實比初見時好看了不,孩子都是漂亮的,聽夸自己漂亮,驕掩笑了起來。
“初瑜,你怎麼會來?”朝賀來的都是外命婦,還有那些過冊封的郡主縣主等人。程初瑜會來,除非是和自己一樣,是太后特旨,程初瑜點了點頭,肯定的猜測。
“那你的……”
盛兮問的是的親事,程初瑜聽懂了,向眨了下眼睛,示意讓放心,一會兒再跟細說。
程家和武安伯府私下里商量了一下,最后決定按盛兮的意思,就說兩家熱孝時就已經訂了親,只是武安伯府要守孝,才一直沒有宣揚,他還當場換了定親的信。
盛兮這下放心了。
說了一會兒話,就有侍進來了,侍甩了一下雪白的拂塵,道:“太后宣永安長公主,清平郡主,靜樂郡主……”他念了十幾個人的名字,這才道,“覲見。”
太后宣的除了母家親眷,和兒外孫外,都是朝中重臣的命婦。
其他人也不能走,必須得留著,指不定太后一會兒想起,還會再宣。
盛兮得太后宣召,太后又半句沒提劉氏,劉氏一個人站在那里,有些尷尬。
于是,一眾人等,跟著侍進了慈寧宮。
太后正坐在主位上,著翟,頭戴十二龍十二斗冠,姿態雍容,不怒自威。
眾人行了禮后,太后就抬手賜了座,又好脾氣地一一問候幾句。
盛兮就坐在靜樂邊,百無聊賴,有一搭沒一的搭地聽著。
這時,太后的目移到了驕的上,含笑道,“靜樂啊,你家閨來了京城,怎麼都不帶向哀家請安?”
靜樂微微一笑:“太后您現在不是見著了嗎。這是我家驕。”
大多數的人還是第一次知道,鎮北王府大姑娘的閨名。
太后又向著驕招了招手:“過來給哀家瞧瞧。”
驕早就聽靜樂說過,他王府祖輩的功偉跡,和如今王府的局面。
素來對于生人會有幾分畏懼的,在面對太后時,神間毫沒有怯懦和退,儀態標準地走了過去,福了一禮。
太后拉著驕的手,仔細端詳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道:“靜樂,這丫頭長得跟你不像。你不會弄錯了吧。”
太后說話的同時,盛兮也看了過去,不由輕輕皺了下眉。
上次見太后是在學那日,仔細算起來也就大半個月,才這麼短的時間,太后就變得……一臉的病容?!比永寧侯夫人更加的憔悴。
盛兮仔細看了一下,太后眼神渙散,目無神,臉上敷著厚厚的脂,也難掩面的灰暗,反而讓脂顯得更加的不自然。
太后一向重保養,哪怕快六十的人,臉上也沒有多皺紋,看著就跟四十歲貴婦人的似的。
而現在,無論是臉還是作,都有些老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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