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拜會,嚴夫人滿意極了,老三夫妻兩個,雖說實在不怎麼樣,可這幾個孩子,真是沒得挑。
晚上,嚴夫人安頓好,總算歇下來,李漕司帶著李文松和李文山,應酬了一天,也回來了,洗漱了松泛下來,兩人對坐,說著閑話。
“這趟唐家,可還順當?”李漕司關切問道。
“不能再順當了。”嚴夫人笑起來,又有幾分慨,“老三真是,這份福氣難得,他那樣牛心左的脾氣,徐氏又那樣,順的太過,原以為……”
嚴夫人頓了頓,那句原以為小三房不過一兩代就敗落泯滅了,沒說出口,“沒想到小三房這幾個孩子,竟然個個都好,福運也好。說起來,也就是六姐兒略差了些,心上不夠闊大,有那麼一點點小家子氣。
其它三個,山哥兒不說了,阿夏是真好,這一趟去唐家,這三個孩子,竟跟唐家那三個,都是好的不行,賢哥兒挑了大半箱子書送給嵐哥兒,古大稀奇的不行,說家賢哥兒最書,送誰東西,要是送書,那是很不得了的。走的時候,那孩子拉著嵐哥兒的手,送上了車,還舍不得丟手。”
“那就好。”李漕司松了口氣,“這些天,我越想越覺得,小三房這幾個孩子,個個都好,這是咱們的福氣,老二一家……你最知道,不惹事就是咱們的大福了,這樣好,最好,一想想,以后這個家里,就不用咱們一獨木艱難支撐了,多好……”
李漕司里說著,神卻十分復雜。
“今天?沒出什麼事吧?”嚴夫人瞄著李漕司的神,小心的問了句。
“能出什麼事?沒事,山哥兒好得很,這麼大點孩子,守的滴水不,真是難得。”李漕司臉上說不清是夸獎還是惱火。
“那案子?”嚴夫人反應很快,李漕司不不愿還是點了頭,“這孩子,真是。”
“他要是真說了,你這會兒就睡不著覺了。”嚴夫人斜了李漕司一眼,嗔怪了句。
“也是。”李漕司抬手著腦門,“我到底不是他爹。”
“就是他爹,我看他也不見得肯說。”嚴夫人笑了,又接了句,“我看吧,只怕更不敢說了。”
李漕司也笑起來,隨即又出幾分無奈,“說起來,他到底還是不放心我,唉。”
“別急,日久見人心。畢竟十幾年沒有來往,再怎麼親……這親不親,都是出來的,這樣也好,老爺不是常說,常懷三分戒心,才是平安之道。”嚴夫人聲勸道。
李漕司慢慢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也是心急了些,我想著,出了正月,讓松哥兒回去一趟,好好跟阿娘說說,咱們家,還是謹守門戶的好。唉,別的都不說,有一句話,秦先生說的極是,皇上,才只有三十四歲。”
“嗯。”嚴夫人低低應了一聲。
………………
第二天上午,嚴夫人讓人在園子里擺著茶點,和徐太太看花賞景說家常,歇了半天,午飯后,就帶著幾個孩子,往秦淮河邊上的清遠閣去。
清遠閣鄰秦淮河,是看小演武和河燈河景的好地方之一,早一兩個月前,嚴夫人就打發人過去訂好了雅間。
李冬姐弟三個,已經聽李文楠和李文芳說了一上午關于初五秦淮河演武如何彩,放河燈如何象銀河從天上落下來,等等等等,當然,李文楠和李文芳這是頭一年在江寧府過春節,這些,也是們聽來的,就是因為是聽來的,才說的格外天花墜。
這會兒進了清遠閣的雅間,一群孩子全部興致都在搭在河上的高臺、架子和河船上,李文楠更加嘰喳個不停,指著樓下,聽說這樣,聽說那樣。
李夏兩只手抓著欄桿,仔細看著面前的十里秦淮河。
曾經讓人畫過十里秦淮河給看,畫畫的很好,只是和眼前的秦淮河相比,了這份生機。
古玉衍說的很對,西湖是空靈的春白雪,秦淮河,則在熱烈熱鬧,生機,一個象墨山水,一個,象桃花塢艷麗的年畫。
相比之下,更喜歡眼前艷麗的秦淮河,這十里秦淮河,當年是南方清剿匪患的軍費主要來源之一,那幾年,把這秦淮河搜刮的太狠了……
“阿夏,阿夏!”李文楠拍了下李夏,“看傻了?快進來,還得一會兒呢,外面冷,咱們進去吃點心,有鴨頭,你見過鴨頭沒有?不是丫頭噢,是能吃的鴨頭,鴨子的頭,我可喜歡吃了,快來!”
李文楠拉著李夏,蹦跳進屋,拉著坐到桌子邊上,指著那碟子鴨頭吩咐:“把這個拿過來,我和阿夏都喜歡!”
“我不喜歡。”李夏趕表明態度,不吃一切頭腳下水。
“阿夏不要怕,可好吃了!”李文楠按著李夏,“你一定要嘗嘗,我告訴你,頭一回,我也害怕,可嘗一回,唉呀,可好吃了!你嘗嘗。”
“不嘗,好惡心。”李夏推開李文楠往后,是嘗遍天下奇珍的人,不吃就是不吃,嘗什麼嘗!
“阿夏你嘗嘗這鴨腦,只要吃一口……”李文楠從劈兩半的鴨頭中,用銀叉子叉出那點白白的腦子,往李夏里送。
李夏嚇的上用力往后傾,歪著頭閉著眼睛喊“救命”。
李文嵐急忙跑過去保護妹妹,在李夏和李文楠中間,想把李夏抱出來吧,本抱不到,他也抱不,想拍開李文楠吧,又下不去手,這個也是妹妹,雖然沒那麼可,一急之下,跳起來一口咬掉那塊鴨腦,一邊用力咬一邊道:“阿夏別怕,六哥哥……替你吃。”
嚴夫人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一邊笑,一邊一只手拉住徐太太,一只手指著就要站起來過去的李冬和李文芳擺手,手擺了半天,才說出話來,“不用管,讓們鬧,楠姐兒,你是姐姐,妹妹說了不要,你不能這樣,看把妹妹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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