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寬全家不久后離開京城,踏上去西川的道路,而走之前崔寬對高岳待:「這昇平坊的宅第本來就是我替兄長看管的,現在既然兄長要朝,這宅就由你和雲韶看管,很抱歉沒來得及給你和雲韶置宅,等待你岳父來后再說好啦。」
崔寬走時,西川的崔寧也正準備上路。
蜀都城下的明皇道觀當中,竹木茂茂,崔寧與西川大小軍將,並帶家眷道觀庭院,對觀中的明皇真容像叩首而拜。
此本為唐玄宗安史之時幸蜀的行宮,玄宗離蜀后改為道觀,供奉著玄宗的金像,是為「明皇真容像」,其後鎮蜀地的嚴武病死後,崔寧(當時還崔旰)和朝廷委任的郭英乂為爭權互相攻殺(當時的軍鎮分為軍府派和西山派,前者基在蜀都城,以行軍司馬杜濟、都兵馬指揮使郭英干、都虞侯郭惠琳為首,推舉郭英乂為嚴武的後繼;而後者的骨幹多集中於蜀都外的西山,以崔寧為首,希推舉大將王崇俊為嚴武後繼。后郭英乂一上任就誣殺王崇俊,崔寧和西山將士們遂反)。因郭英乂曾佔據此道觀為軍營,又毀掉「明皇真容像」,所以在道義上被崔寧制:崔寧稱郭英乂毀明皇金像,是逆反行為,拉起駐屯在蜀都西山防備西蕃的五千餘兵馬,攻蜀都,屠郭英乂全家,郭英乂逃亡簡州后被殺。其後崔寧又接連擊敗東川節度使張獻誠,朝廷派來征討的宰相杜鴻漸也無計可施,只能拉攏崔寧,上奏朝廷,默認了崔寧的節度使權力,於是崔寧便開始雄踞西川。
雖然以造反的方式獲得大權,可其後崔寧這十多年來鎮守劍南,抗拒西蕃,起碼名義上對李唐忠心不二。所以在朝廷眼中又和田承嗣、李寶臣、李正己及梁崇義之流不同。加上他厚養健兒,賞罰嚴明,深得人心,朝廷長期以來也不得不姑息。
拜謁完明皇真容后,崔寧與家眷、眾將坐在道觀偏廳,四周設下帳幕,牙兵滿副鎧甲拱衛,不讓閑雜人等進。
崔寧在臨行前,當然不會甘心拱手將基業西川讓出,他要在這裏留下樁子。
是奏請親弟弟崔寬來此當蜀都尹,崔寧覺得還不夠。
崔寧坐在胡床邊,妻子柳氏居於一面屏風后,可崔寧側卻跪坐位健碩的子,披鎧甲,襯蜀地彩錦戰袍,系男子髮髻,蒙玉白抹額,腰挎突厥式的塔形箭囊,二十四白箭羽如雀屏般分開,並帶張四石弓,手持樸頭槍,皮雖白,但眉大眼,威風凜凜。
這便是崔寧的侍妾任氏,昔日崔寧朝覲見代宗時,瀘州楊子琳來犯蜀都,崔寧的弟弟崔寬屢戰不利,眼看蜀都城就要不保,最後是任氏拿出私財招募勇士,並親自披甲登城搏戰,把楊子琳打得大敗,保全軍府平安,此後崔寧出,幾乎都要把任氏隨帶著。
「我幾個兒子都不,能不能奏請婿來這裏當蜀都尹?」崔寧面對朝廷的徵召,發出這樣的疑問。
屏風後妻子柳氏立刻提醒:太兒戲,逸崧現在也就八品監察史,讓他來此當蜀都尹過於越局(你那點心思豈不是全讓天下人知曉了)?
崔寧便苦惱起來,因為他不太相信弟弟能鎮得住西川——馬上李豫的兒子肯定會派專人來收取蜀地的。
這時候麾下大將韓潭進言,請節帥將五千銳牙兵全都駐屯於西山營地,並將蜀都城的軍資庫、甲仗庫也移到西山,委任心腹執掌,蜀地財賦優先用於供贍牙兵,就說你們還是崔僕的子弟,錢還是崔僕出的,那樣就算外到來也無可奈何。
崔寧點點頭,認為韓潭說得在理。
剛要答應,外面擔當幕府孔目的,自己另外個兒子崔平匆匆走,低聲說進奏院送來急報,是我妹夫的信。
「哦,我婿的?」雖然沒見面,先前高岳和雲韶來信也多是書儀問候,可這個節骨眼上婿的來信肯定不一般。
崔寧起,轉到屏風后,和妻子一道展信來看,很快眉開眼笑,說我這小兒擇人總算有些眼。而後他又走出,喚來將韓潭、張昢、王升鸞等,佈置說如此如此。
沒過幾日,崔寧帶著妻妾數十人,從騎上千,裝著百多輛載滿金銀帛的車子,浩浩離開蜀都城,安心向京城長安進發。
而崔寧一走,韓潭等將立即大雇城外民夫,以防備西蕃為名,增修西山壁壘,開始築甲仗庫、軍資庫,並向裏面屯糧。同時按照高岳信里的建議,王升鸞又領五百牙兵,於北面門戶漢州山上的鹿頭戍(此即是綿竹關,扼蜀都南北之要衝)立砦長屯。
崔寧離開西川時,喬琳、盧杞已來到史臺就職。
盧杞心思活絡,剛來就把準了皇帝李適的脈,當即找來高岳和陸贄,說你倆先前仗彈王公素、王維榮兄弟,二彈邵超,三彈常袞,可謂氣節壯烈,我們史臺就需要你倆這樣的人才,接著立刻讓高岳和陸贄當了察院的館驛使,負責巡察京城大小驛站。
然後盧杞又將察院的監察史宇文翃喊來,臭罵了番,說你年齡也不小了,可從未聽說你彈過一人、奏過一事,尸位素餐莫過於此。宇文翃瑟瑟發抖,但還是鼓起勇氣,對盧杞說我婿乃是大曆十二年進士科的狀頭黎逢,現在正在書省里為校書郎,前途遠大,還請盧中丞看在我婿的面子,關照諒些。
「可笑,那高三郎還是西川節度使的婿呢!也未曾見他有你這般的喬模喬相。」本就不是進士出的盧杞大怒,當即就把宇文翃降為了分察使——可憐宇文翃這個史臺十多年的老人家,還要和幾名新人里行,每日往大明宮裏來回跑。
「這盧杞激濁揚清,倒是頗有些能耐,來了后史臺氣象新了不。」很快,皇帝當眾便如此褒獎盧杞來。
盧杞暗中十分得意,另外他也在留心著整個史臺的人向,深知高岳、陸贄是兩個最優秀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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