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守節

“只要你我母子鐵了心了，你父親就算再重承諾，他也不得不重新掂量一番。”

謝季柏低著頭，他重重地閉了閉眼睛，“母親，男子漢大丈夫，立世當以重諾為本，兒子做不到背信棄義。兒子也想告訴母親，若海家姑娘有個三長兩短，兒子當一輩子為其守節。”

“荒唐！”馮氏將手中的茶盞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水污了謝季柏一，“自古以來，只有當妻子的為丈夫守節，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母親，兒子說到做到！”

說到這里，謝季柏站起來，就在這時，門口的丫鬟在門口隔著簾子道，“老太太，二門上的送信說，白家下人求見老太太。”

白家能有什麼事來？想到自己的妹妹，老太太已經顧不上老四了，擺手讓他離開，忙道，“還不快把白家來人請進來。”

金嬤嬤也素來知道老太太對那個苦命的妹妹很疼，便提出親自去請白家的人進來。

不一時，金嬤嬤便陪著一個穿青布褂子，滿頭花白頭發的老嬤嬤進來了，那老嬤嬤一來便噗通一聲跪在了老太太的跟前，“奴婢金桂給大姑磕頭了！”

馮氏驚得從床上下來了，走到了金桂的跟前，“你怎麼來了？可是你家主子出了什麼事？”

“大姑，姨娘去年這個時候就走了，今日一年孝滿，奴婢奉我家姑娘的命來給大姑請安！求大姑憐憫我家小姐。姨娘去之前，曾留下命，命一年孝滿后，讓姑娘投奔大姑。”

這一番稱呼令春暉堂的下人們都稀里糊涂的，只有金嬤嬤知道，這金桂一家的契如今還在永昌伯府，當年二姑娘出事后，是老太太出面將金桂指給了馮力保，一家兩口子派去服侍二姑娘，是以金桂如今還喊老太太為大姑，從的是永昌伯府那邊的稱呼。

沒想到，這麼多年永昌伯府還沒有把契給二姑娘。

大約也是覺得，二姑娘不過是給人做妾，又是馮家那樣上不得臺面的人家，便滿沒有把二姑娘當回事。

沒想到，二姑娘這麼早就沒了。

二姑娘便是馮氏的妹妹。因金嬤嬤是馮氏從永昌伯府帶出來的母，馮氏的妹妹是給人做妾，實在是不好稱呼。

“怎麼馮家沒有給我送信來？”馮氏氣得渾發抖，一屁坐在了羅漢床上，口劇烈起伏。

那苦命的妹妹，竟然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著，“究竟是如何去了的？”

“大姑，姨娘的命苦啊，去年秋的時候，痰癥就犯了，太太不肯給姨娘派藥，后來拖得久了，還是姑娘去正院求太太跪到了半夜，才請了個專治跌打損傷的大夫，三副藥下去，命就沒了。”

馮氏眼前一黑，幾乎暈了過去，“馮家竟是如此欺人太甚！”

“大姑，奴婢們原本要來京報信的，馮家不許奴婢們出門，草草料理完姨娘的喪事，姑娘要守孝，也沒法子出門。如今一年的孝期滿了，姑娘已經十五了，眼看婚事還沒有著落。前些日子，聽說太太要把姑娘許給娘家一個癡傻的侄兒，奴婢們不敢再耽誤了，只好進京來求大姑。”

當年，的二妹去寺中燒香，回來的途中遭遇了劫匪，失蹤了一日一夜，后來被找到的時候，已經失了貞潔。

那時候，永昌伯府還有個在宮里當嬪妾的姑娘，而眼看就要嫁謝家為宗婦，永昌伯府丟不起這個臉，準備讓妹妹一白綾殉節，是苦苦求了父親，才把二妹妹送到莊子上養老。

后來，二妹妹從莊子里消失了，再后來，二妹妹送來了信。

原來，有一天下大雨，馮家的爺正好經過莊子的時候進來避雨，妹妹便與馮家爺私奔了。

當時想，這樣也好，二妹妹在莊子上畢竟是個定時炸彈，若哪天被京城里的人翻出舊篇章來，一來連累了宮里已經升了妃位的姑母，二來在謝家本就過得不順，謝家若知道妹妹先失貞后失德的話，會如何看待？

的可憐的妹妹！

梅姐兒是妹妹留下來的唯一的脈了，不能連梅姐兒都保不住，馮氏心痛不已，吩咐金嬤嬤，“安排人去白家把梅姐兒接來吧！”

“老太太，這件事要不要先跟老太爺說一聲？”金嬤嬤提醒道。

馮氏已經下定了決心了，當年沒有保住妹妹，這次一定不能讓妹妹在天之靈都不得安寧，不高興地道，“這件事，我會在晚些時候跟老太爺說一聲，你先去安排吧！”

金桂跪在地上，松了一口氣，姑娘說得沒有錯，若是把姨娘搬出來說，大姑一定會答應的，姨娘沒了，大姑的心里一定會越發愧疚。

如今，們能夠利用的也就只有這點愧疚了，一切都等進了謝家再說。

謝眺最近雙喜臨門，脾氣也好了很多。等晚些時候，馮氏將他請過來，說了接白梅芷的話，謝眺并沒有一開口就反對，而是沉良久，道，“白家姑娘來了，就安置在玉蘭院吧，雖小了一些，但離你這里也近，已經及笄了，你在京中好好為張羅一門親事，的嫁妝，謝家來出吧！”

馮氏震驚不已，不敢置信地看著謝眺。謝家不可能按照嫡的規格來給白梅芷出嫁妝，但哪怕是庶的嫁妝比一些落魄的勛貴家的嫡也要好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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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對上謝眺那頗有深意的眸，頓時，遍寒，難道他知道了？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知道呢？

不，這件事，他不會知道的！

那天發生的事，誰也不知道，沒有人知道，剛好到母親的院子里去聽到了父親和母親的話，父親說，姑姑告訴，先皇要在白家的兒中選一個指給謝眺做續弦，母親當時跟父親說，想把自己嫁到娘家去，那就只有二妹最合適了。

那時候，謝眺剛剛喪妻，正在悲痛之中，誰也不知道看中了謝眺，更沒有人知道想嫁給謝眺，謝眺又怎麼會知道呢？

“多謝老太爺！”馮氏福了福。

?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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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