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地牢

湯圓公公專程跑了一趟順天府衙門，這麼一尊大神降臨，可把順天府的人給嚇壞了。

盧琦齡正在地牢里，孫國治作為孫氏的娘家哥哥當回避，雖然滿心都想使力，但也使不上，正著急得上火，東廠的人來了。

東廠有“專主察聽在京大小衙門吏不公不法及風聞之事”之職。

莫非，湯圓公公就是聽說盧琦齡公報私仇，把馮家的人都抓起來了，這才專程趕到？

正有人要去地牢里把盧琦齡喊來，孫國治一腳朝人踢了過去，“湯圓公公來了，你們不去迎接，到跑什麼？”

這人被踢了個人仰馬翻，不得已，爬起來，只好跟著孫國治一起去迎接湯圓公公。

“下孫國治恭迎湯圓公公！”孫國治低著頭，恭敬得臉都快到地上去了。

湯圓公公的腳步不停，進了順天府衙門的大堂，站在中間環視一圈，尖利的聲音問道，“盧尹呢？”

孫國治正不知道如何和湯圓公公提起盧琦齡，聽到這話，真是瞌睡遇到了枕頭，“回湯圓公公的話，盧尹正忙著呢，在地牢里，監那一塊兒，那地兒污穢，暗，不值當公公跑一趟，下讓人去把盧大人請過來。

孫國治話都說到這份上，正常人應當問一句“監？那邊關押了什麼犯人啊”之類的，誰知，湯圓公公要讓孫國治失了，他竟然沒有問。

“嗯，咱家就在這里等等吧！”

說著，湯圓公公便自顧自地去了二堂，在椅子上坐著等，孫國治等人尾隨而來，忙有人上前為湯圓公公上了一盞茶。

孫氏三人被刨掉了錦華服，換了一囚服，頭上的朱釵華勝均被取了，披頭散發，被掛在地牢的墻上，腳不沾地，人呈大字形，昔日的貴婦毫無面。

一個火盆被架在三人面前，熊熊的火焰，隨時都會燎到們的臉上，隨時都能聞得到頭發被燎的焦糊味。

“大人，就這麼掛個兩三天，人就廢了。”

盧琦齡笑了一下，“不廢了，留著做什麼？”

孫氏等人一聽，哀嚎起來。

盧琦齡大約聽得不耐煩了，給旁邊的人遞了個眼神，那人便將火盆里燒得通紅的老鐵拿起來，在孫氏等人的眼前晃了晃，點兵點將點到哪個是哪個，點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楊氏的上，那烙鐵便朝楊氏了上去。

燒得焦糊的味兒傳來，楊氏嗷了一嗓子，幸運地暈死過去了。

盧琦齡臉上的皮不由自主地扯了兩下，他的目不聚焦，似乎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盧家的眷們便是被這樣吊在詔獄的墻上，當時馮纘的父親馮勉是錦衛一個副千戶，負責審訊盧家人，用重刑，盧家有八人熬不過刑罰而死，七人自己咬斷舌而亡。

他做的這些，算得了什麼呢？

那一年，他不過十歲，一個小太監跟著東廠廠督陸淮中前來詔獄巡察，看到他被掛在墻上，生了憐憫之心。

那小太監扯著陸淮中的袖搖晃，喊了一聲“義父”，朝他這邊遞過來一眼。

當晚，他被一領草席裹著，扔出了詔獄，被人撿走了。

盧家因此，留了他一個人，這麼多年，他在想，何必呢？一起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嗎？

后來，謝眺將他從別人家里領了回來，上報皇帝，盧家當初被抄家的時候，他盧琦齡正好在走親戚，躲過了一劫，盧家既然被平反了，他也了盧家唯一的幸存者。

“大人，湯圓公公來了，正在二堂，說督主有令，請您過去一趟。”一個檢校連滾帶爬地過來，在盧琦齡跟前行了個禮，道。

盧琦齡收拾好了心，朝馮家的三個眷看了一眼，掃過牢頭、刑捕等人如狼似虎一般的目，嘲諷一聲笑，抬步朝外走去。

“好好看著，別弄壞了！”盧琦齡代一聲。

頓時，地牢里響起了一陣歡呼聲，誰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了盧尹的意思，只要不弄壞了，怎麼弄都行。

連昏迷過去的楊氏都沒能幸免，一陣嘈雜聲，在地牢里響起，哀嚎的，歡快的，極致得低吼的，聲聲不絕，宛如人間地獄。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盧琦齡走出地牢的那一刻，照在青年的上，洗凈了他上陳腐的味道，他的臉上又掛上了嶄新的笑容。

二堂里，孫國治趁著親自給湯圓公公添茶的機會，將一張一百兩銀票遞了過去，低聲求道，“公公，還請一會兒幫忙通融一下，別的人下就管不著了，舍妹乃馮家的宗婦，眼下還被關在順天府……”

“咳咳！”

一道輕咳聲響起，接著，盧琦齡步走了進來，朝湯圓公公拱手，“湯圓公公，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比起對孫國治的漫不經心，毫不在意，湯圓公公忙站起來給盧琦齡回禮，”盧大人，好事將近，咱家提前恭喜了！“

盧琦齡愣了一下，笑了，“那本就多謝了！

孫國治臉上的褪盡，一片蒼白，為多年，這麼明顯的話，他不可能聽不懂，雖然明旨沒有下，但肯定已經用印，沒有走完吏部手續而已。

這種事，也只有湯圓公公這種，陸偃邊第一人才知道得通，也敢往外說。

可誰說不是陸偃的意思呢？

盧琦齡，二十五歲的順天府尹，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從三品大員，上天是在開玩笑嗎？

那麼自己方才給湯圓公公送禮的事，盧琦齡這個上峰看到了？

“湯圓公公請坐，不知督主有何吩咐？勞公公親自跑一趟，本真是過意不去。”

“盧大人真是說笑了，咱家是什麼人？專程為大人們跑的，盧大人要是不讓咱家跑這一趟，那就是和咱家過意不去了。”

盧琦齡忙讓人重新給湯圓公公上茶，兩人不約而同地沒把孫國治放在眼里，寒暄一番后，湯圓公公便說起了正事。

“咱家還記得當年狀元郎馬游街，滿京城的貴們都快瘋了，大街上堵得水泄不通，五城兵馬司出了多人，才避免了踩踏，這盛況，只有謝僉事當年被點為探花的時候，才有過，驚才絕艷四大家，代代出英才，真是人羨慕嫉妒恨啊！“

盧琦齡是壽康七年的狀元郎，那一年，他十八歲，風華正茂，七年時間，了朝中從三品大員。

? ?今天的更新！

? 蕭恂：又是沒有我的一天。

? 陸偃：湄湄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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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