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小餐館，時月和寧有開車來到山中一個地勢高而空曠的地方，從這兒俯瞰東邊的群山山谷，景十分壯麗。

他們把車子停下，走出來，爬上一個山坡，吸取山中的氣。

時月摘下腳邊的一朵紫的小花，遞給寧有：“你覺得這兒的景如何？”

“很。”

寧有輕笑，聞了聞野花清淡的香味后，在手里，繼續認真看著遠的山峰。

時月發現自從來青海，時常這樣認真的，沉默的看著遠的山峰。

“你為什麼經常盯著山峰看呢？”

“山峰是很特別的地方，任何人只要坐在山峰上，宇宙就會在他上注大量的能量。”

“這就是為什麼很多人在城市中到疲倦時，就會去爬山，很喜歡地勢高而空曠的地方？”

“對。”

“難怪每次爬完山回來，都覺神清氣爽，渾有勁。”

兩人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寧有指著遠的一座山峰，“我去過那里。”

時月不明所以地看著。

寧有緩緩道，“我第一次爬上那座山時，特別震撼，在山頂的石塊上坐下來后，本就不想走了，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到宇宙萬是我們的一部分，坐在高山之巔，俯瞰著從我所在的地方向四面八方輻開去的景，我忽然領悟，一向堪稱是我的這個軀，其實是一個更大軀的頭部，而這個軀包含了我極目所見的所有東西，剎那間，我突然覺到，整個宇宙過我的眼睛，正在觀察它自己。”

……

車子繼續向前方馳行。

兩人來到了“仙灣”。

在仙灣他們看到了白的屋頂，還有“鰉魚回游。”

寧有把手進水里，好多的鰉魚過來親的手指。

鰉魚在清澈的水里游，清澈的湖泊被激起層層水波，在下泛起金的波，璀璨炫目。

時月立在旁邊靜靜地把面包恁面包屑，丟進湖里，以便能吸引更多鰉魚。

在時月眼里，寧有有時候很理，有時候又是個很天真的人，明明輕輕松松可以擁有一切名和利，卻淡薄的讓人心驚，也不喜奢靡和吵鬧。

還時常會為天邊的一抹云彩驚喜，林間的一片落葉，就像現在，和一群魚兒玩，都能讓樂上好半天。

他很早就覺到，哪怕做著這個世界最能看人心的工作，能理清人心所有黑暗面背后的邏輯，骨子里還是散發著浪漫氣質的。

形同藝家。

所以，喜歡收留，愿意接濟那些窮困的藝家，他一點也不意外。

……

第二天又是一個艷天，萬里無云，放眼一片蔚藍。

兩人去了有四百多年歷史的塔爾寺。

塔爾寺因先有塔后有寺而得名。

進寺院后，兩人見到了栩栩如生的油花，絢麗多彩的壁畫和彩絢爛的堆繡。

參觀完這一切，他們開始繞塔。

“繞塔有很大的功德。”

寧有輕聲的跟時月科普。

“藏族人有個傳統，見到佛塔、寺院、出家人時，會馬上摘下帽子，雙手合掌，如果沒有時間到跟前頂禮，遠遠在車里或者馬上、路上恭敬合十，這樣的功德也非常大。”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繞塔需右繞，否則會有很大的過失。”

……

離開塔爾寺，兩人把車開進了省道，省道不如高速公路平坦，有點崎嶇。

車速降了下來后，兩人就決定在附近一個營地度過一晚上。

把車停在營地的山下。

兩人背包上山，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傍晚才抵達營點。

已經有不游客在空地上搭起了帳篷。

時月還在看說明書，寧有卻早已拿起帳篷找到支桿把帳篷抖開，并撿起一個石頭，準備把固定釘砸進去。

“……”時月趕接過手里的石頭，“哐當”幾下把釘子砸進去。

他非常的疑：［一個這麼溫溫的孩子，干起戶外這些活計來，怎麼就這麼利索？！］

“姐姐好厲害啊！”

旁邊一家三口的爸爸也還在看圖紙，媽媽和兒等在旁邊無所事事，目就不自覺落到了干活很能干的寧有上。

當然，和時月兩人超高的值也是吸引母圍觀的重要因素之一。

寧有抖開防水布后，輕笑著拍了拍手，“孰能生巧。”

搭帳篷對于一個經常戶外營的人來說，真的是灑灑水啦。

時月和隔壁滿頭大汗的爸爸相視苦笑。

……

由于搭帳篷的速度過快，兩人還來得及爬上山頂看會兒日落。

到山頂時，天已經快黑了，只見太沉落到山后，天空依然彌漫著一片橙黃的彩霞，十分燦爛。

西邊天際，彤云朵朵。

“好的日落。”寧有贊嘆一聲。

后的時月也贊嘆，“是，好的日落。”

等太徹底消失在地平線。

兩人慢慢走回營地，時月把睡袋拿出來攤開。

寧有從背包里拿出蘇打水和面包還有水果當晚餐。

吃完晚餐，兩人就盤坐在帳篷里看著外面的夜景。

野外的黑夜和城市里充滿噪音的喧囂不同，格外寧靜，讓人能清晰的看到天上掛著半邊月亮，以及漫天繁星。

銀輝淺淡，空氣清冷。

頭頂的月看起來漂亮又干凈。

寧有把手盤在前，坐在帳篷里看著遠出神。

“把外套穿上吧，有點涼了。”時月拿起放在帳篷里的外套，披到的肩膀上。

“謝謝。”寧有穿好外套后，指著天邊的星星說，“那是北極星。”

時月微愣，“這你也看的清？”

寧有挑眉，“當然。”

其實是看不清的，只是深刻的記得它的位置。

“小時候有一次和家里人去營，和琲琲姐也說過。”

時月緩聲道，“是兒園的時候嗎？”

“這你都記得？”寧有震驚的看著時月。

“當然，你說的話，很多我都記得。”

關于營的事，尤其深刻。

夜中，他低沉的嗓音聽起來繾綣溫。

認真看著的那雙深邃的眼底，又氤氳著一種寧有看不懂的緒。

兩人離得很近，氣氛又太好，好到這麼親近的兩個人，連今夜的對視都顯得和平時不一樣。

輕聲的問：“你在想什麼？”

時月低沉的笑了笑，“我在想，有些話說的沒錯，年時真的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否則，余生不得安寧。”

寧有怔愣了。

時月挪了挪子，跪到了面前。

寧有屏住呼吸間。

他把臉湊到了面前，低下頭，抵著的肩膀，近似把摟在懷里。

他喑啞著嗓音說，“姐姐，有件事我得像你道歉。”

“何事？”寧有微微垂眸。

“對不起，我不是個好學生，有悖于你的教導。”

時月說話時，氣音和鼻尖的呼吸掃過寧有耳朵的瞬間，仿佛有電流傳到的心里。

“我……我有一個執念永遠也無法放下。”

“什麼執念？”寧有的心弦微微一。

“你。”

時月的下就擱在了寧有單薄的肩膀上，仿佛剛剛那一番話，已經用盡了他一的力氣。

寧有微微側過頭，有點不敢直視肩膀上這顆茸茸的腦袋了。

月下，神也有些微微不自然。

好半晌，說，“夜深了，早點睡吧。”

時月起，“我還不困，想出去看會兒星星。”

寧有聲道，“那你多穿點，小心別著涼了。”

和平時一樣溫如風的聲音，在深夜的山林里，落在時月的耳朵里，卻有了奇妙的染力。

……

等時月吹完冷風，重新回到帳篷里。

寧有已經鉆進睡袋里，出一個茸茸的腦袋，在休息。

時月輕手輕腳的拉好拉鏈。

這個帳篷很寬敞，躺好幾個人都綽綽有余，側面拉開底層的布簾，還有一層紗網，剛好可以看到外面螢火蟲飛舞時，閃爍的芒。

時間一點一滴流走，林地里的夏夜，只剩下各種草地里的蛙聲，蟬鳴，蛐蛐還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

時月一點睡意也無，清醒的躺了好久，他又斷斷續續數了幾次寧有翻的聲音。

這才輕聲的說，“如果你睡不著，我可以去……”

寧有拉開睡袋的拉鏈，出一個頭在外面，一雙清澈的眼眸，在月下劃過流異彩的星芒，“不用。”

接著，掙扎著從睡袋里出來，抱著雙坐到了時月的面前，認真看著他的雙眼，緩聲道：

“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剎那間，時月的眼睛仿佛倒映了漫天的星辰和月。

他抖著說，“好。”

沉默許久，他又說，“謝謝你愿意考慮。”

寧有輕聲道，“我不知道會考慮多久。”

時月拉過的手，俯，輕輕在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沒關系。”

寧有的手指……

差點被指間那驟然掉落的一滴淚給灼傷。

時月還在抖著聲音說，“我可以等。”

“謝謝你愿意讓我等。”

［萬分有幸，這一場漫長的暗，不是他一個人的征途。］1314

－－－－－－題外話－－－－－－

兒子告白了，該怎麼慶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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