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

線路接通，沉靜的嗓音散在耳廓。

林宛白握了手機，聽到他的聲音，就好像有了依靠，“霍長淵……”

“今天禮拜天，在家呢？”霍長淵聲音不比好到哪裏去，也很沙啞，還著深深的疲累，“我還在公司，剛才讓姑媽先回去了，這幾日都神經繃著，怕會熬不住，我等著把手裏項目理完，就能回酒店睡覺了。”

“你做什麽呢？”末了，他又問。

林宛白看著病房裏目驚心的白，又看了看窗外正濃的太。

這個時間，他那裏應該已經是深夜了。

哪怕看不到，也能想象的到，他趴伏在會議桌上，麵前有著摞疊小山高一樣的文件，而剛毅的臉部廓上爬著疲憊的影子，眉心有著深深的褶皺。

閉了閉眼睛，又深呼吸了一口氣。

像是怕被他聽出什麽異樣一般，很努力的裝作若無其事，“我在看電視……”

“想你了。”

“我也是……”

林宛白鼻頭酸，差一點就泄出了哭音。

霍長淵似乎點了煙，有深吐的聲音，“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有個幾天的時間，我就能幫姑媽度過這場危機，到時候我就能回去了！宛宛，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嗯……”林宛白紅著眼睛點頭。

掛了電話後，一旁的燕風便皺眉問，“為什麽不告訴他？”

林宛白沒有吭聲，眼眶漲紅。

燕風見狀，像是猜到一般，又問，“怕他擔心？”

“嗯……”林宛白很輕的一聲，“若是我說外婆去世了，他一定會立即買機票趕回來，可是姑媽那邊現在很需要他，若是現在回來了，就全部都前功盡棄了！等他解決完那邊的事以後，我再告訴他……”

霍蓉一直待很好。

不想對方的公司破產，剛剛在電話裏也聽到了，他聲音那樣啞，疲憊那樣強，若是告訴了他外婆的事，即便不回來，也一定是跟著擔心和幹著急，而且霍蓉那裏是真的很需要他，不想讓他陷兩難中。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在為他考慮。”燕風笑了笑，有些牽強。

林宛白沒說什麽，隻是努力讓自己打起神來。

燕風說的沒有錯，必須得振作一點，還要給外婆的辦後事，不能讓老人走都走的這麽不安心。

…………

鄉下有習俗，人死後要進行三天的守靈。

外婆邊的外孫隻有一個，所以這些事都必須親力親為，院子外麵設立了靈棚，很多鄰裏鄉親們都過來一一吊唁。

林宛白穿著黑的服，對每位前來吊唁的人都逐個回禮。

燕風一直沒有離開，始終陪著理著外婆的喪事，很激，這時候邊有個識的人在，不管是還是心靈上都有莫大的安。

閨桑曉瑜得知消息以後，和秦思年一起趕過來了。

桑曉瑜一見到就撲了上來，抱著兩隻眼睛紅的像是兔子一樣，最後還是被秦思年給拉開的，秦思年麵上有所愧疚，畢竟醫者父母心，老人是經過自己手的病人。

但林宛白知道，跟他沒有任何關係，這樣的意外誰也不想有，也恨不得外婆能活到一百歲。

秦思年問了有沒有告訴霍長淵，說沒有，並說了原因，秦思年聽後很理解的點頭。

兩人沒待多久，桑曉瑜似乎生著病，看起來病怏怏的，不停的在咳嗽，醫院也不停給秦思年打來電話，還有手要做，林宛白催促著兩人離開。

堅持到第三天晚上的時候，有些撐不住了。

燕風拿著裝滿熱水的保溫杯穿過院子，同時將手機也遞給，“小宛，你手機充滿電了，剛剛有個陌生號碼打來電話，打了兩遍，所以我就接了，不過好像是打錯了，很快就掛了。”

林宛白手接過，翻出了通話記錄，果然上麵顯示的是個陌生的手機號。

沒有太在意的點點頭。

燕風見氣很差，輕扶著站起來，溫聲說道，“小宛，你先去回屋睡一會兒，我先幫你守。”

林宛白和他之間不需要客氣，沒有勉強的點了點頭。

目送進屋後，沒過多久，有輛拉風的跑車開了過來，停在了靈棚的旁邊，然後走下來個悉的影。

“風哥。”

燕風看到來人，起迎過去，“雲崢，你過來了！”

中午時蕭雲崢打電話找他出來吃飯，他把這邊的況說了下，後者聽後立即說要過來。

“嗯，林宛白怎麽樣？一定很傷心吧？”蕭雲崢往院子裏了。

燕風點頭，很是心疼的歎了口氣，“是啊，跟爸那邊的關係一直不怎麽好，媽媽又去世的早，一直是外婆和相依為命的，老人幾乎是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了，真是難為了！”

蕭雲崢點點頭，也跟著歎氣。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像是很不經意的，從兜裏掏出了一煙遞過去，“風哥，要不要也一？”

“吧！”燕風手接過來。

害怕等下會犯困，也能更神一些。

蕭雲崢看著他接過去，從兜裏又掏出了打火機，幫忙甩點燃時，臉上表有那麽一瞬間的糾結和複雜。

燕風吸了兩口，覺有些不同，似有若無的香味，“這煙外國牌子的？”

“嗯，別人給我送的，還行，不算太衝！”蕭雲崢沒直視他，眼睛看著地麵，一煙快完時，也沒有抬起，而是出聲說，“風哥，我幫你守一會兒吧，你進去看看林宛白，現在也需要人陪！”

燕風點了點頭，“也好，那就辛苦你了。”

“跟我還客氣！”蕭雲崢懶洋洋的回。

燕風拍了拍他肩膀，不再多說，的確是有些不放心，將手裏的煙踩滅在地麵上，起便往院子裏走，沒有注意到對方眼底的暗。

進了房子裏，臥室的房門沒有關，棚頂一盞昏黃的燈泡。

林宛白果然沒有睡，而是抱著膝蓋坐在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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